琵琶女拨弄着琴弦,嘴里唱的是江南小调,那软乎乎的调子搔的人心里痒痒的。
“好姐姐,你快说给我听听嘛!”裴知微说着,手里的银子熟稔地往她腰封里一塞。
绿裙女子这才故作神秘地道:“这话我只跟小郎君你说,你可千万不能往外传。”
“放心吧姐姐,我嘴严得很,半个字都不会漏。”裴知微说道。
“前几日沈异之带了帮狐朋狗友来喝酒,喝到后半夜都醉糊涂了,舌头都捋不明白了。
有人不过是提了句‘你爹沈掌柜最近生意还挺旺’,谁知道那沈异之当场就炸毛了!”
裴知微明知故问:“炸毛?他跟他爹关系不好?”
“何止是差!”绿裙女子啧了一声,“他简直是巴不得指着他爹的鼻子骂,那天就扯着嗓子骂‘老东西算哪门子亲老子,成天就知道挡老子财路’!”
“哦?”裴知微挑眉,“什么财路竟让他连爹都不认了?”
“听他说有人出高价要买苏和堂,让他去劝他爹卖了铺子。事成之后,还会再给他一笔好处费。”
绿裙女子说到此处,声音又低了几分,“可沈承璋那老头死活不肯,说那是沈家祖业,就算死也不卖。”
“后来呢?”裴知微追问。
“后来沈异之喝多了酒,口不择言,竟说要弄死那老东西。”
“竟有此事?”裴知微故作震惊,手中酒杯险些打翻,“沈异之当真如此大胆?”
“我骗你作甚?”绿裙女子白了她一眼,“当时他眼睛通红,跟发了疯似的,要不是有人拦着,说不定真要动手。”
裴知微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起来:“姐姐莫不是听错了?沈异之虽说脾气暴躁,可再怎么说也是沈掌柜的儿子,哪能真对自己爹下手?”
“这哪能听错!
我当时就在他们边上添酒,每一个字都听得明明白白。
再说了,沈承璋一死,苏和堂不就成他的了?
依我看啊,沈掌柜的死,八成就是他干的。”
裴知微知道她也就是听过这么一段话,剩下的都是臆测,没什么实证。
便顺着她的话叹了两句“人心隔肚皮”
接着她眼珠转了几圈,一脸欲言又止:“好姐姐,我跟你说个悄悄话,你可别笑我。”
绿裙女子见她神秘兮兮的,也来了兴致,“你说,姐姐准不笑你,也不往外传。”
裴知微偷偷瞄着不远处的萧云湛,他正抿着酒看远处的舞娘,像是没留意这边。
“你这儿……有没有寒食散啊?”
见绿裙女子脸色变了,她赶紧拉着女子不撒手。
“你也知道,最近京里都兴那种弱柳扶风的仙气模样。
我天生性子急,走路都带风,半点不讨喜。
我听人说,吃点寒食散就能柔下来……你这儿要是有的话,匀我点呗?”
绿裙女子坐直了身子,“你要那东西干什么?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我知道我知道!”裴知微用力把她拉过来,眼睛用力往萧云湛那边撇。
“你看那边那位,是我心上人。
他就喜欢那样的,我想着……想着试试,好讨他喜欢。”
绿裙女子看了眼萧云湛,见他一身贵气藏都藏不住,心里其实信了几分。
可她还是道:“不是我不帮你,那东西真碰不得!
要是控制不好,还会死人,你可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裴知微见她死活不松口,嘴一撅,赌气道:“那姐姐你有迷人草吗?”
语气里带着点豁出去的莽撞。
“反正我今儿个就得跟他生米做成熟饭,让他对我负责,他总不能不认账!
我听说迷人草磨成粉撒在酒里,能让人……让人没力气反抗,正好用得上!”
“咳——咳咳——”。
萧云湛一口酒没咽顺,卡在嗓子眼里,猛地咳了起来,手里的酒杯差点脱手飞出去。
他其实一直能听见两人的对话,刚开始还觉得裴知微是在套话,没太在意,可听到“生米做成熟饭”,瞬间就懵了,连酒都忘了该是怎么咽。
他偷偷往裴知微那边瞥了眼,见她正对着绿裙女子撒娇,脸颊上的绯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酒气熏的,比平日里多了几分鲜活的颜色。
萧云湛只觉得心跳得飞快,赶紧低下头,假装研究杯底的酒渍,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发烫。
活了二十年,他还是头一回亲耳听见姑娘家说这种浑话,还是平日里看着娴静端方的裴知微,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绿裙女子来回看了看裴知微和萧云湛,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拿手帕捂着嘴,眼里满是了然。
“罢了罢了,姐姐也懂你的心思。不过迷人草这东西,我这儿没有,得问妈妈要。”
她又凑到裴知微耳边,“妈妈那儿藏的宝贝多着呢,只要你给够银子,什么没有?我这就帮你问问去,你在这儿等着。”
裴知微连忙道谢,看着绿裙女子提着裙摆往老鸨那边走,才悄悄松了口气。
她转头看向萧云湛,见他还低着头,整个人跟煮熟的虾子似的,正想逗逗他,却见萧云湛突然眼神瞬间变得严肃,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往门口看。
裴知微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门口走进来的,竟是太湖帮的丁晋。
他来逛青楼,却背了个包袱,鼓鼓囊囊的,看着分量不轻。
老鸨见了他,先打发绿裙女子去拿东西,转头就堆起满脸笑,亲自迎了上去。
两人低声说了几句,老鸨便领着丁晋往楼上走。
萧云湛站起身,对裴知微比了个“你在这儿等着”的手势,脚步轻快地跟上。
丁晋和老鸨走进最里间的雅间门口。
萧云湛快步走过去,耳朵贴在门板上,屏住呼吸听里面的动静。
丁晋:“最近风声太紧,寒食散和迷人草都不好弄,我这儿就剩这些了,价格得涨三成。”
“涨三成?”老鸨似乎很是不满,“你这心也太黑了些!前次不还说只涨一成么?”
丁晋:“哼,别当我不知道。
沈承璋当街发疯砍人,就是因为寒食散。
要不是你一次卖多了寒食散给他,怎会闹成这样?”
老鸨也是委屈的很。
“哎呦,我哪能想到沈异之那个畜生,竟然从我这儿拿了寒食散喂给他老子!
我这两天也是提心吊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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