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问把他们带进主卧卫生间,拧开水龙头为浴缸放水。哗啦哗啦的水声中,三人沉默对峙许久。
老季率先打破僵局道:“向老师,上回我同你说的话,你还是没听进去?有些事不该咱们掺合,少问、少管,没有必……”
“你是蔡衍诚的人!”蔡衍嘉沉不住气,嚷嚷起来,“他给你多少钱,天大的事你也敢替他瞒住?”
老季摇头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们误会了。谁接了你们蔡家的班,我都一样是个打工的,我犯得着给哪一个卖命?”
蔡衍嘉脖子一梗,质问道:“你同那个烂人很好的,你给他做过贴身保镖,不是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后来不做了呢?”老季苦笑道,“当年蔡先生吩咐我看住大少爷身边,可他那些‘朋友’个个看我不顺眼,还冤枉我偷东西、栽赃给我,叫大少爷赶我走。多亏蔡先生没有听信谗言,反把我调回身边重用。”
“接你回国前,蔡先生命我在关老爷面前发誓,一定保你平安周全;还叫我把妻女都带着,与你同进同退……”老季面色凝重,闭眼深深吸口气。
“衍嘉少爷,你有没有想过,老爷子为什么非要你考上大学、回国发展?这是他给你留的后路啊!
“你斗不过那两个人的,一丝胜算都没有!倘若他们狠下心不认你,你分文都得不到、什么都没有了。
“要是有个文凭、学个专业,好歹能找份工作,在这个最最安全的社会踏踏实实过日子、做个普通人,总好过鸡飞蛋打、落得……”老季把最难听的话咽回去,扶额转了一圈,又回到向天问面前。
“向老师,你是智商超群、机敏过人,可你才多大年纪,你见过什么风浪?你同那两个老江湖玩心眼,你玩得过吗?羊入虎口啊,小朋友!”
老季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焦急:“不要惹事,不要探头探脑、引人注目,行吗?为了衍嘉少爷能平平安安,你就当一回傻子吧,好不好?”
向天问静静听着,想明白很多事情。
凭老季的经验和细心程度,家里安了这么多监控,他不可能不知道;老爷子从七月份起就不亲自接电话这件事,老季也不可能没有留意到。之所以不说破,就是故意装傻,不想让蔡衍嘉掺合进蔡衍诚和蔡衍晴的争斗之中。
而且,这很有可能是蔡老爷子的意思。
蔡衍嘉势单力薄、私生子的身份也没有保障,想分得一杯羹,只能寄希望于那两个人的良心和体面;去争去抢,反而招人厌恶。
老爷子把蔡衍嘉送回国内考大学,一来是为保证他人身安全、不被人带坏,二来正是为向那两个人示弱,摆出一副“我什么都不要,我已经打算自谋生路”的姿态,好让那两个人放过蔡衍嘉。
的确,诚如老季所说,“豪门争斗”的险恶是向天问、蔡衍嘉这种“生瓜蛋子”完全无法想象的。多少人为了几万、几十万块钱都不惜铤而走险,更何况是上百亿市值的家业,就算为之杀人放火,也不稀奇。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蔡衍嘉越懵懂、越没存在感越好。向天问不禁懊恼,实在不该自作聪明、一味逞能,陷蔡衍嘉于危险之中。
更何况,假如老爷子真如他们所料、已经被架空,现在捅破这件事,只会令对方狗急跳墙,能有什么好处?蔡衍晴那么有本事,让她去想办法吧。
眼下向天问已经在蔡衍晴面前探头露脸,蔡衍晴主动透露家里安监控的事,是为获取他的信任,让他成为安插在蔡衍嘉身边的“她的人”。
他只能将计就计,假意投向蔡衍晴那边,让蔡衍嘉继续当一个胸无大志的“傻子”吧。
“傻子”其实也没那么傻,这会儿也终于反应过来,趴在向天问耳边问:“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讲话?有人监听吗?”
向天问哪敢说出实情,蔡衍嘉本来就讨厌蔡衍晴,这货要是知道家里被她装了摄像头,犯起浑来,一准儿闹得无法收场。
他只好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小巧的“录音笔”,和蔡衍嘉咬耳朵说:“对,这是蔡衍晴给我的,让我录下与AI老爷子的通话。谁知道这东西有没有动过手脚?说不定是个监听装置。谨慎一点儿总没错。”
蔡衍嘉一听,夺过那东西就要往浴缸里扔。向天问赶紧抢下来,悄声说:“不要打草惊蛇!将计就计,懂不懂?”
老季与向天问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转身出去了。
向天问指指浴缸,对蔡衍嘉说:“喏,水放好了,你泡吧。早点睡。”然后也转身走了。
第二天上午有课,要尽早赶回学校,向天问不敢耽搁,回房后立即洗澡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他默默将诸般头绪又在心里捋了一遍,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他们错怪老季了,老季的想法没错,眼下蔡衍嘉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问才是上策。
哪怕是最坏的情况——老爷子已经不在了,蔡衍嘉什么都分不到,也根本考不上大学,一切打算都成空——那又怎么样?就算蔡衍晴撕破脸、把他们赶出这座豪宅,又能怎么样?
大不了和蔡衍嘉一起打工呗,去剧本杀店当npc、给服装店当收银员,再不济送快递、跑外卖,他再找份别的家教工作,两个大小伙子还能饿死不成?
既然最坏的结果他们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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