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胤俄迟疑了。
自他与福晋成婚以来拌嘴是常事,今日虽吵的凶了些,可说出去的话都是在气头上,他哪里真的有休妻的念头呢。
再说了,回回拌嘴他都说不过福晋,他只是想赢福晋几回,压福晋一头,可真纳个侍妾进门,不知福晋会做何想,是生气还是伤心呢。
一旁的胤禟瞧出了胤俄的犹豫,以为他是不敢到御前提,便出声解释道:“老十,你差办的好,刚得了汗阿玛的夸奖,此时进言求个侍妾,汗阿玛不会不答应的。”
通常情况下皇子们的侍妾都是由皇上赏赐或者是自家额娘给的,若是皇子上赶着纳侍妾,保不齐会被皇上斥责一句沉溺女色。
可老十如今有功劳在身,向汗阿玛求一个侍妾自然不是什么大事。
胤俄如实答道:“昨日在乾清宫向汗阿玛复命时,汗阿玛问了我要什么赏赐,我可是回拒了的。”
胤禟抿了一口酒,看着胆怯的胤俄,有些恨铁不成钢:“嗐,昨日婉拒与今日再提有何关系,咱们与汗阿玛是君臣可也是父子啊。”
汗阿玛问要何赏,自然要推诿一番再娓娓求之,否则便是居功自傲了。
“话虽如此,可……”胤俄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胤禟多情的桃花眼一眯,品出来了旁的东西:“老十,你该不会是畏惧你家福晋不敢纳侍妾吧?”
胤俄脑子里浮现出多兰发火的模样来,羽睫一颤,忽的有些心虚:“我……”
胤禟瞧见胤俄这幅模样,便知自己猜对了,忍不住笑道:“既如此,喝完这顿酒,你就回去给你家福晋说个软话也就是了。”
胤禟的笑激起了胤俄身为男人的自尊心,胤俄倏地起身,大声道:“纳个侍妾而已,我有什么不敢的。”
话落,胤俄迈步走了出去。
瞧着胤俄走远了,胤禟边端起酒杯边说道:“人都走了,还不出来?”
胤禟将杯中酒饮尽,隔扇门“嘎吱”一声打开,九福晋董鄂氏从踩着花盆底从书房的内室走了出来坐到胤禟旁边:“人家夫妻俩的事儿,爷掺和什么?”
“你在里面不都听见了,是老十自个儿让我帮他想法子的。”胤禟说完,用眼神示意董鄂氏给自己倒酒。
董鄂氏眉梢染上一抹笑意,染着红蔻丹的纤细手指一抬,边拎起酒壶往胤禟的空酒杯里倒酒,边说道:“那爷也不该出纳侍妾的馊主意。”
酒倒满,胤禟又递过去一个眼神,董鄂氏嘴角一弯,端起桌面上的酒杯喂给胤禟。
胤禟喝完了杯中酒才答道:“这哪是坏主意,没有‘失去’哪能知道‘得到’的好呢。”
董鄂氏又斟满了一杯酒,嗔道:“就爷有理,这事儿要是成了传到十弟妹的耳朵里,我日后见了十弟妹还该怎么跟她相处。”
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尴尬。
胤禟不以为然:“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呗,她还能吃了你?”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更何况是帝王家。
董鄂氏正欲回嘴,便见胤禟身边的贴身太监何玉柱走了进来:“爷,福晋,完颜格格身边的人来报,说完颜格格肚子疼。”
董鄂氏闻此言,原来扬起的唇角绷直了。
完颜氏是在半月前查出有两个月的身孕,自那以后便总是嚷嚷肚子疼。
胤禟瞄了一眼董鄂氏的神色,开口问:“请太医瞧过了吗?”
何玉柱弓着腰答道:“已然派人去请了。”
胤禟摆摆手,何玉柱退了出去。
董鄂氏抬眸看向胤禟,言道:“怀胎十月,前三个月最是要紧,爷还是去瞧瞧完颜氏吧。”
有些话她不愿说,可身为福晋又不得不说,完颜氏肚子里的毕竟是胤禟的第一个孩子。
他怎会不在意,不过就是要自己给他个台阶罢了。
“福晋说的有理。”胤禟说着,俯身凑过去在董鄂氏的面颊上啄了一口,笑着说道:“爷去去就回。”
话落,胤禟站起身大阔步的往外走,显然是着急的。
待胤禟走远,董鄂氏的脸色冷下来,捏着帕子站起身来,开口吩咐道:“把这儿收拾干净了。”
太监李尽忠扫了一眼八仙桌上未动几口的酒菜,出声问道:“福晋,这酒菜是撤下去温着还是……”倒了。
董鄂氏眼尾一挑,皮笑肉不笑:“爷进了完颜氏的屋子,你以为他今晚还能出来吗?”
李尽忠低下了头。
董鄂氏说完,踩着花盆底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
另一边,胤俄出了乾西四所,本想直接去乾清宫面见康熙,可想到自己胸前的衣裳被茶汤弄脏了,如此面圣便是失仪,便先回了乾西五所的书房。
胤俄脱下脏衣袍,换上干净的衣袍,又喝了一碗醒酒汤,胤俄整个人清爽的紧,而且他现在也已经冷静下来了。
方才在乾西四所,他脑子一热就答应九哥想的办法了,可如今他一想到汗阿玛那张威严的脸,他就发怵,压根没有勇气走进乾清宫。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若不敢去,不但压制不了福晋,还会让九哥看他的笑话,这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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