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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宿雪折荒

小说:

被清冷剑尊捡走后

作者:

卿潆

分类:

现代言情

仙侍脚步一顿,回首见她不知缘何止步于月洞门外。

少女藕白的指节藏在纱衣袖底,音色似怯:“剑尊呢。”

仙侍顿首答道:“家主与剑尊在将离殿议事,要晚些时候才会过来。”

她扬手一指,外头天色微蒙,青鸟衔灯,这座海天倒悬的世外琉荒境铺陈如画:“姜姑娘不妨先出去走走?”

庙会琉璃明灯万盏同辉,少女抬眼遥望片刻,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温和怯弱。

她举步越过原地恭候的仙侍,无知无觉般走出禁制覆笼下的裴府。

掩在袖下的尾指轻勾,丝带一样的雾缕便从她裙摆悄然逸散。

庙会遍地可见绸缎绫罗、饮食文玩乃至各色花鸟虫鱼。

姜央长发未绾,目光从绢花珠饰的摊位间擦过,霎时被摊主热络喊住。

女人挽着简素温柔的螺髻,发间缀着银钗与不知名的花,面上岁痕难掩,却很和蔼:“这桑槿花是今晨天未亮时所采,眼下才去了露水,正是鲜妍的时候,不妨买一枝来绾发。”

姜央脚步稍滞,顺着她所指看到篮中锦簇繁茂的花枝。

摊主已挽着她的手将人牵至摊位旁坐下,铜镜映出半张冷白幽丽的容色。

她轻按了按少女肩膀,带着琉荒独有的地方口音:“传说用桑槿花绾发,便可在神祭得到神木的赐福。”

雕作双生扶桑之态的木栉从她发间梳过:“姑娘今日来得早,若再晚些时候,这里便要排长龙了。”

姜央抬手从满载桑槿的花篮中拂过,信手拈来一枝,与那片扶桑林一样的皓然清炁染上指尖。

摊主并未将她长发一并挽起,只半挽作蝶栖低绾之髻,浓墨一样的长发乌泱泱披在身后。

这才接过她选中的花枝,缀进她浓云一样的长发间。

花色欲燃,更衬得那重重纱衣冷丽出尘。

隔壁逗着鸟雀的摊贩遥遥调笑道:“柳娘子的手艺愈发进益了。”

被唤作柳娘子的摊主将她面前铜镜拨正,透过镜面细细端详她眉眼。

“我这里还有琉荒凝扶桑之灵所生的琉晶花钿,如今最是时兴,城中世家的小姐们都爱点这个,姑娘可要瞧瞧?”

身后随扈的仙侍解开荷包,将一枚冷翡青玉一样的灵石搁到摊前。

柳娘子一时惊喜,忙福身道了谢,仔细替她拣选起花钿来。

冰凉的触感落在额心,鸦色睫羽下的黑瞳在花钿殷红映衬中更幽暗几分。

街上喧声忽盛。

长天尽头千羽青鸾嗥鸣惊破朝云,如海成山的人群簇拥着十二抬銮舆所载的巨大东君神像沿街巡来。

游神开始了。

喧天锣鼓与仪仗霎时席卷如洪流,众人纷纷起身张望。

“姜姑娘,”仙侍不知何时捧着成簇的桑槿花凑过来,一手攥上她臂腕,“该去给东君奉花了。”

腕上紧攥的手冷硬如铁,半点挣动不得。

少女惊怯出声,蹙着眉尖推她:“松……松开我……”又被她不由分说地拽进汹涌人潮里。

风吹帘卷,帐帷揭落,高銮上东君的巨像慈悲静坐,俯瞰众生。

她却像一瞬被拖入深渊,潮湿阴冷的触感包裹耳膜,将锣鼓震天的响动溺入深水之中。

闹市模糊遥远。

她看到苏醒的丛渊在地底翻腾,万人的朝拜欢喝与覆没一切声音的锣鼓中,无人察觉祂带着嘲弄的鼻息。

祂粘稠、无相,庞然充斥每一层岩土与沙隙,无所不在的恐怖直钻骨髓。

冲天魔气击溃她瞳仁间幽暗的伪装,红眸里雾色烧灼,混沌在灵海中前所未有地剧烈滚涌。

血雾盛放,转瞬便被污浊的魔息染成墨色。

窒息的黑暗里,祂张开眼,伴着轻蔑的一声讥诮:“有趣。”

姜央踏雾而立,在祂笼罩之下孤渺单薄有如尘埃,一身赛血的殷红都暗淡。

她垂着眼睫,幽幽扫过被魔气染黑的裙摆。

丛渊的声音带着深重魔息直叩神魂:“成为……吾的信徒罢。”

魔气化作密密麻麻的蛛丝,寄生入每一寸灵脉,撕扯着污染心魂。

丛渊轻声哼笑,满意看着眼前选中的信徒幽亮的红瞳逐渐寂灭,困于无穷魔气汇聚中心,牵线木偶一样抬起头来。

祂宛如引导一个初生的孩子,一步步蛊惑道:“尘世污浊,以杀净世,荡平这座……”

“好吵。”

“嗯?”丛渊沉沉凑近。

惊涛怒浪一样的魔力涌动不尽,灌入她心脉灵海中却如入无底之渊,不闻半点回响。

“我说,”魔气在她瞳仁中汇成飓涡,漆黑无半点焦距,嗓音却靡丽依旧,酝酿着不可捉摸的暗潮,“好吵。”

滔天雾焰轰然而起,燎亮整片不见边际的地底,妖冶灼眼却无一丝热气,唯有无尽的阴森与冰凉。

冷焰在她红瞳中灼烧,沸腾,冲得她红衣翻飞墨发狂舞。

血雾洗刷之下抽尽岩缝中每一缕魔气,凝作血海怒涛一样的巨刃,铮然钉入翻涌的魔源。

这才是真正的混沌之力。

丛渊暴怒,巨震惊起整座琉荒山崩地动。

魔气骤空一刹后千百倍翻腾复苏,化作浓污四溢的巨手劈头盖脸覆压而下。

掌中却一空。

清冷剑意电光石火般乍现,划破浓漆一样稠密的魔气,拢尽盈盈血雾,踏风而去。

丛渊万丈魔焰同沸,沿地底每一寸罅隙与裂痕怒涌而过,紧追那道剑意。

琉荒之上大地颤动不止,庙会人海摇荡呼声连天,又被裴氏连同境中各大仙门有条不紊地疏散开来。

丛渊于禁制之下穿过整座琉荒境地底,暴起冲破禁制最薄弱处凶悍袭来。

撞上那剑意雪崩山颓一样的剑意。

折荒剑锋芒毕露,寒魄如苍莽山脉岿然抵御横流的魔息。

楼归寂反手执剑,挡下了祂暴怒的一击。

另一手尚钳抱着才从祂掌下捞出的盈盈一只邪物。

余波荡彻万里扶桑,他怀中却安定得半点风声都不闻。

天光刺目,亮得她一时不得睁眼,干脆埋在他襟前,任他单手圈在怀里掂了掂。

晨起出门时悄然放走的那缕雾,正盘在剑尊执剑的手腕间飞扬如红绸。

丛渊破禁而出,才发觉她不过是引祂咬钩的一枚饵,扶桑林中早已设阵静候。

尘世的日光阔别一千三百年,再次落在祂身上。

魔源扭曲畸变终化作一道高大人形,万千魔气凝结为十二旒漆珠墨冕,长披衮袍加身。

魔息深重,不怒自威。

祂显然已看清了此刻的处境,冷傲负手扫视过裴白衣连同裴家一众严阵以待的长老,轻嗤道:“一群蝼蚁。”

钉入魔源的剧痛仍未消减,祂却回味似的细品过这股力量,挑眉看向寒剑庇护下那抹红衣。

“何必同蝼蚁为伍,”丛渊带着遗憾与蛊惑低语,“吾与你,才是同类。”

众人不知所以。

姜央枕在雪息覆绕的怀中,闻言轻动,箍在腰间的手臂却似乎比以往都紧。

熟悉的剑意张开巨障,一身沸腾的混沌之力都隐约被他清冽的气息熨帖抚平。

她于是懒怠挂在他身上,半眯着眼睛在他颈窝里唤道:“剑尊?”

楼归寂淡淡应了声,单手挽过剑花,一瞬踏空而起,耳边风声飞掠,惊得她双臂牢牢攀附上他脖颈。

剑诀冷如玉折:“宿雪折荒剑。”

姜央怔然,那柄寒光泠然的寒魄锐剑应召飞悬穹顶,无上剑意倾颓,搅散漫天浓云暗日。

她深陷在剑主冷冽如新雪的怀抱里,与他共立深漩剑意中心,俯瞰铺陈至天涯的凌厉波光。

湮尘之剑一触即发。

剑锋下裴白衣厉声道:“丛渊复苏,今日有剑尊坐镇,请众长老与我合力,共封此魔。”

历代家住所传鸾珠青玉剑应诀而出,卷着剑主血脉中浩然神力,飞瀑一样倒落阵中。

十二长老应群天星次而列,万法归一,整座封印之阵嵌于扶桑林海中心,天地相生磅礴无际。

“不自量力。”丛渊立于阵法中心,魔气凝聚两翼化为巨镰与数不清的蛛丝触手,生生撕裂如天幕一样覆压而下的神力。

裴白衣终归不敌,连同十二长老一并被暴走的魔息震出封印之外。

他以剑撑地,颓然喷出一口血来。

“蜉蝣何以挡日!”丛渊魔气凝成的巨镰挥舞而下,却有一道身影比剑尊剑意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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