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将军且住。”湘云伸手按住曹雪阳的臂膀。而曹雪阳手中长枪一紧,身子已要窜出去。
曹雪阳回过神:“是我急了。须得先回府里取龟息丹……”
“不必。”黛玉自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的白玉瓷瓶,“我想着或有他用,便取了一瓶。”
曹雪阳一愣。
湘云也呆住了。
【我的姑娘,你几时学了这梁上君子的行径?】系统嚷道,【再说你取药是三天前,这药如何还在身上?我的记性都乱了。】
“天理循环,自有定数。”黛玉将那瓷瓶在修长指尖转了一圈。
“记性留得,物事自然也留得。曹将军,这药效用如何?”
“可假死三个时辰,脉息俱无。”曹雪阳接过药瓶,眉头拧成个结,“只是服下后,一刻钟里五内俱焚,如万蚁噬心。”
“那便须得先服下去。”黛玉眉尖一蹙,“赶在高力士进佛堂前,就叫娘娘服了药。”
“可这一次,咱们和娘娘可能素昧平生,娘娘如何肯信?”湘云问到了节骨眼上。
一时三人皆无话。
【呆子,都是呆子!】系统恨道,【忘了曹将军同那位贵妃娘娘的风月旧事了?现成的由头不用!】
黛玉看向曹雪阳:“曹将军,此时此刻,贵妃娘娘可还认得你?”
曹雪阳脸上浮起苦意:“认得,却也可能认不得了。有时候的轮回,独我带着旧事,她早已忘得干净。”
“那你总有法子见她一面?”
“有。”曹雪阳吸了口气,“三年前,我曾救过她。凭这份旧恩,尚能见她。”
“那便够了。”黛玉立刻拿了主意。
“咱们分头行事。曹将军先进驿站见贵妃,想法子让她服药。我同云妹妹在外头想法子,不叫高力士那么早进去。”
“如何想法子?”湘云问,“难道去拉着李隆基说闲话不成?”
【有了!】系统忽地叫起来,【把这水搅浑!越乱越好!不如……放火?】
“粗野不堪,又易伤及无辜。”黛玉摇头,“咱们要乱,也得乱得精妙。”
“如何说?”
黛玉问:“你们想,陈玄礼为何非杀杨国忠不可?”
曹雪阳答:“他认定杨国忠是奸佞。”
“那倘若杨国忠忽然‘谋逆’了呢?”
湘云眼睛一亮:“姐姐是说,叫杨国忠同禁军打起来?”
“不,是叫杨国忠‘挟君’自保。”黛玉眯眯眼。
“一个权臣走投无路,最后会做什么?”
【我的天,姑娘你好毒的心肠!带感!I like! 我喜欢!】系统惊叹。
【杨国忠若挟持了皇帝,禁军定然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如此一来,杨国忠只怕死得更惨。”曹雪阳皱眉。
“他在历史上,本就是个死人。”黛玉语声平静,娓娓道来,“咱们不过是叫他死得有用些。”
湘云听得心头一跳:“林姐姐,你几时变得这样……”
“云妹妹,这不是狠心。”黛玉看着她,目光温和,“世间事,哪有两全的道理?为救一人,总要舍一人。”
曹雪阳咬了咬牙:“好!就这么办!可如何能叫杨国忠去‘挟君’?”
“容易。”黛玉说着,又从袖中拿出一张信笺。
“伪造一封密信,只说陈玄礼要谋反篡位。杨国忠得了信,必定慌乱,头一件想到的事,便是拿住皇帝。”
【姑娘这心肠是几道弯子拧成的?连信都备下了?】系统咂舌。
【你莫不是早就盘算好了?】
“临时想的。”黛玉也不多话,只自行囊中取了笔墨,腕下轻旋,一行字顷刻而成。
她吹干墨迹:“曹将军,小妹随手摹仿此人笔迹,可还乱的真?”
曹雪阳接过来一看,心头大震。
信上写着:“玄礼兄亲启:今夜子时,依计行事。先诛国忠,后废昏君,大事可成。弟李辅国。”
“李辅国是谁?”湘云不懂。她虽然自幼饱读诗书,但是对唐朝这段历史细节却不甚了解。
“圣上身边的内侍太监。”曹雪阳解释,“素来同高力士不睦,又与陈玄礼有隙。”
“这便齐全了。”黛玉十分满意,“杨国忠疑心陈玄礼,陈玄礼疑心李辅国,皇帝要疑心他们每一个人。”
【姑娘你是专门学过挑拨离间的罢?】系统叹服。
【这环环相扣的计,说书先生都编不出来!】
“时候不多了。”曹雪阳收好密信,“我这便去见玉环。你们……”
“我们去找杨国忠。”黛玉拉起湘云的手,“切记,子时之前,务必让贵妃服药。”
黛玉同湘云绕到驿站侧门,果见杨国忠的软轿停在墙根。几个小厮围着轿子,正垂头打盹。
湘云捏着那信笺,压低了嗓子:“姐姐,这信……”
“明着投进去,反失了机巧。”黛玉目光一扫,便瞧见廊柱后头,一个缩着脖子的小内监。
她莲步轻移,走了过去。从浅紫纱裙的荷包里,拈出一块小小的官银。
那银锭在她白皙修长的手指间,晃出一道冷光。
小内监的眼珠子,直跟着那道光转。
“小哥儿,可认得此物?”黛玉轻声道。
小内监不住地点头:“姑娘有何吩咐?”
“将此信交予杨相爷。”
黛玉递过信去,又补了一句,“你只管说,是在陈将军帐外的石阶下拾的。”
小内监接了信,手却有些抖:“这……”
黛玉不言语,只从荷包里又拈出一锭,轻轻放在他掌心。
“姑娘只管放心!包在小的身上!”小内监揣好银子和信,哈着腰,一溜烟钻进去了。
【啧啧啧,咱们这游戏日志里记着,使银子开路,十回里有九回成。】
黛玉微微侧首,望着驿站那扇大门,未发一词。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驿站里陡然爆出一声怒喝,正是杨国忠的声音。
“陈玄礼!竖子敢尔!来人!护驾!”
“成了!”湘云的眼睛登时亮了。
驿站内立时乱作一团。金铁声、桌椅倾倒声、人喊马嘶声,混在一处。
【哎哟我的宿主!这戏唱偏了四十分!天道那老东西要伸手管了!】
“这世界哪里有天道?”黛玉冷笑道。
“什么天道?”湘云问。
她话音未落,忽见驿站后头的暗影里,涌出一队甲士,直扑大门。他们盔甲精良,刀枪锃亮,显是禁军里头的精锐。
“不好,”黛玉眉尖一蹙,“是陈玄礼的亲兵,他们要硬闯。”
“可曹将军那边……”湘云急了。
“顾不得了。”黛玉立时定了主意,“我们须得亲自去绊住他们。”
她自腰间抽出软剑,质地上佳的剑身光泽在火光下流转。她吸了一口气,看向湘云:“云妹妹,你可害怕?”
“有林姐姐在,我便不怕。”湘云也拔出佩刀,“大不了,再入一回轮回罢了!”
【宿主三思!不过是两位娇滴滴的姑娘家,如何抵挡得了一队甲士?这和白白送死有何分别?】
“不是抵挡,”黛玉沉稳道,“是乱他们的心。”
她扬声高喝,一下就穿透了四周的喧嚷。
“李辅国的人在那边!速去护着将军!”
那队禁军的脚步果真一滞,齐齐回头。
就是此刻。黛玉拉着湘云,身形一闪,便混入人群。
她二人不为杀敌,只为将这一池水搅得更浑。
“陈将军钧令!先诛李辅国!”
“李公公有令,陈玄礼才是国贼!”
“杨相有密旨!禁军听令者,官升三级!”
黛玉与湘云二人,身形灵动,在乱军中往来穿梭。
她二人的声音,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出的号令全然相左。
而两个女孩子家粗着嗓音,发出的号令,听起来倒像是内侍发的消息,颇为以假乱真。
本就起了疑心的禁军校尉们,此刻彻底没了主意,只得勒马原地,乱嚷嚷起来。
“究竟听谁的号令?”
“将军何在?”
“是哪个在传伪令,搅乱军心!”
【我的姑奶奶,您瞧瞧这热闹。这起子武夫,脑子里都搅成一锅豆腐脑了,还分什么咸甜。】
乱军之中,黛玉眼尖,瞧见一个身影正疾步奔向后院佛堂。
那背影,不是高力士又是谁。
她心里一跳,顾不得旁人,几步便赶了上去。
“高公公请留步。”
高力士猛地回头,一双眼睛里,满是戒备:“姑娘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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