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寺位于城外灵山的半山腰，寺塔伫立于遍山青葱，时隐时现。一串青灰色的石阶蜿蜒延伸没入深处，林间时不时回荡几声鸟叫，透出清幽。
景乐瑶率先跳下马车，呼吸新鲜的空气，撩开车帘，用手扶母亲下马车，不由感叹，“空气真好。”没有被污染的空气，一呼一吸都是草木的清新。
“凌空寺在上面，没有马车的道路，咱们走路上去。”母亲仰望，只能看见高处隐约的一角寺塔。
马夫把马车赶到一旁停留整齐的马车行列，景乐瑶和母亲带着当归她们先行随着零零散散的路人走向石阶。石阶上干净没有枯叶，路两旁竖立木制的引路牌，上面撒着几粒稻谷。
朱红的寺门向两旁打开，一池锦鲤正逍遥自在地吐泡泡。转过天王殿，一座香炉位于中央广场，香炉里插着三根大香正烧到一半，周围插着数十根小香，青烟袅袅升起，飘在半空颜色变淡四散。
一位小和尚低头扫地，扫帚划过青石板，小心避让进入寺庙的香客。“咚—”钟声从侧前方传来，浑厚悠远，惊散空中的飞鸟，扑棱翅膀四下飞走，一层层无形的波纹在林间飘荡。
“阿弥陀佛。”母亲放开景乐瑶的手，双手合掌，低声呢喃。“瑶儿，我们先去上香。”
母亲从香炉旁请三支香，以长明灯点燃，轻轻摆动摇灭。景乐瑶学着母亲的样子，左手在上，右手在下，香头朝上，恭敬地插入香炉的空余地方。
景乐瑶垂直插入香炉再微微前倾，没注意一缕灼热的香灰落到手背，景乐瑶“嘶”地一哆嗦，忍着痛意插好香，手背的香灰掉落，露出红色的痕迹，好在没有起泡。
景乐瑶细细吹气，母亲睁开眼，注意到景乐瑶的动作，竟一喜，眼角微弯，细细尾纹浮现，“瑶儿与佛家有缘，一会诚心拜拜。”
景乐瑶不解被香灰烫到怎么和佛家有缘联系起来，转念一想，自己穿越到原主身上，也是佛家说的一种缘分吧。唇间绽开一抹浅笑，“好的，母亲。”
金色大佛盘腿坐在莲台，垂目含笑半视苍生众人，唇角扬起的弧度永恒不变，笑意包容众生疾苦，也能容纳红尘的贪痴杂欲，不曾露出一丝异样。
只是注视，心中躁动平静，杂念清空，景乐瑶跪在蒲团，闭眼只余下乞求家人平安健康，原主得到好的归宿。头碰在蒲团，钱财也希望滚滚，姻缘不在所求之中。
“铛”一个僧人轻轻敲击小磬，走出大殿，母亲要去后面的房间抄写经文，嘱咐当归陪着景乐瑶在寺庙逛逛。
景乐瑶和当归看到寺庙后面的寺塔，对刚刚传来的钟声感兴趣，“我们可以撞钟吗？”
当归挠挠头，“应该可以吧？”眼神瞥到扫地的小和尚，“我去问问他。”
几句交流，当归回到景乐瑶身边，“小姐，可以。”
二人拐回刚刚进来的山门，侧面是钟楼和鼓楼。大钟旁边立着一位年长的僧人，白须清瘦，看护着大钟。“阿弥陀佛”僧人双手合掌向她们微微低头，景乐瑶和当归随即向僧人回礼，“请问，我们可以试试撞钟吗？”
僧人眼神扫过景乐瑶手背的红印，露出神秘的微笑，“阿弥陀佛，施主与佛家有缘，可以一试。”
景乐瑶用中撞撞击大钟三下，低沉的钟声回荡，“阿弥陀佛，施主若感兴趣，可以去讲经堂，也可以去藏经阁或是后面的塔，或有机缘。”
景乐瑶谢过僧人，和当归找到讲经堂，一位僧人盘腿坐在蒲团，手持一本经书，面无表情地快速念过一段话，没有听清，下面坐着的香客同样盘腿而坐，闭眼沉醉，不知道是否听得清楚。
景乐瑶瞥到露出角的寺塔，心中合计不若去后面逛逛？
景乐瑶从虚掩的小门穿过，没有石阶，地上是踏平的脚印形成的小路。
“小姐，这里好安静。”当归紧紧挨着景乐瑶，手指不自主地牵上景乐瑶的衣角，“凉嗖嗖的，有点吓人。”
景乐瑶失笑，“佛祖脚下，肯定没事，我牵着你。”伸出手，摸到衣角微凉的手，握到手中，给予温度。
不一会儿，二人站到寺塔脚下，古老青灰色的寺塔九层八角，肃穆伫立。景乐瑶双手合掌鞠躬，可以进入的小门有一把锁挂在上面，锁链像是被人砍掉一半断落。
“小姐，我们回去吧？”当归声音隐约颤抖，握着景乐瑶的手章布满虚汗。
“要不你在这等等我？”景乐瑶倒不是因为僧人说的什么机缘，上辈子没去寺塔里面看过，据说寺塔都供奉的有舍利子，景乐瑶有点好奇。
“我，我还是陪着您。”当归握紧景乐瑶的手不松开，果断摇头拒绝独自留在这里的提议。小步地跟在景乐瑶身后，每一层的每一个方向都有一个小窗户，阳光照射进去，不甚黑暗。空气弥漫木质和灰尘的味道，楼梯狭小，只能容纳一个人走。当归牵着一角在景乐瑶身后，“小姐，还有上去吗？”
景乐瑶向后寻到当归的手，“放心，有我在。”
“咯吱咯吱”景乐瑶和当归走上最后一节台阶，到达顶层，透过小小的窗户，窗外林间山野，野花点缀，伴着飞鸟的清脆空灵的叫声。
“走，转一圈。”景乐瑶和当归绕着这一层摸索，转过几个拐角，鼻尖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脚步猛地停顿，拦住当归，手伸到唇边，“嘘”。
景乐瑶把当归揽到身后，自己从仓库货架取出一根铁制的长杆和一瓶喷雾，把喷雾递给当归，自己攥紧铁杆。
“当归，咱们走吧？”景乐瑶气声说话，脸上露出慌乱，不知道血腥气的来源，不敢赌。
当归点头，二人准备转身静悄悄地离开，突然，一丝呻吟飘来。
景乐瑶止住脚步，无数个猜想在脑子闪过，最终决定冒险赌一把僧人说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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