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两只手扒拉在章洄胳膊上,章洄单手将他提了起来,豆豆两脚悬空不害怕,倒是把林濯月吓了一跳,忙说:“你小心别把他摔了。”
章洄把豆豆放下,与林濯月交头接耳说:“没事,摔坏了还有一个。”
林濯月好气又好笑,往掌心倒了三颗彩虹糖,一人一颗分着吃了。
章琴走过来,朝豆豆招招手:“豆豆,来阿姨这里,咱们去楼上找妹妹。”
豆豆噘着嘴说:“我跟舅舅一起。”
“来吧,妹妹想你了。”章琴握起豆豆的手,试图往外走。
豆豆硬是不肯跟他走,抓住了章洄的手,“我就是跟舅舅一起!”
章洄见状说道:“姐,我带他吧。”
“蔚筝说给他换件新衣服,和果果一样的。”章琴蹲下身,摸摸豆豆的脑袋,哄道,“你乖啊,大姨待会儿给你买玩具,咱们楼上去换衣服,好吗?”
豆豆很不情愿,“我有好多玩具了,都是我小舅舅给我买的!”
章琴脸色沉了下来,“你听话,妈妈在楼上等你呢。”
连哄带骗了十分钟,好说歹说,终于把豆豆劝走了。
林濯月探长了脖子,喃喃说:“有点不对劲。”
“没事,豆豆这小子,你越哄他,他越来劲。”章洄顿了一下,话锋一转,“像他小舅舅。”
林濯月怒视他。
正巧林殊怡和章启文过来,章洄站起身,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爸,你跟阿姨坐这儿吧。”
章蔚筝在楼上,徐嘉元在招待客人,其他人还没到,主桌上空落落的。
林殊怡和章启文离婚的消息还没宣布出去,但章蔚筝已经知道了,她坚持要请林殊怡过来吃顿饭,当是最后一次团圆饭。
林殊怡落座后环顾四周:“怎么没见孩子啊?”
章洄回道:“在楼上换尿片。”
林殊怡拧起眉:“章洄,你坐着干什么?起来去给我倒杯茶。”转头又对林濯月说,“这么多零食要干什么?还不收起来!”
两人一个去倒茶,一个收拾桌子,破天荒的温顺听话。
等章洄泡完茶回来,林殊怡吹着茶叶子问道:“你们几号回北安市?”
“明天就要回去了,初五要去公司。”章洄说。
林殊怡自顾自说:“你改个日子,后天跟我去公司开会,我想升级一下安保系统,你帮忙参谋一下。”
章洄:“......阿姨,我是做企业管理软件的,安保系统我不懂。”
林殊怡瞪他:“别跟我说你不懂,有问题你自己解决,后天上午十点,开完会给我写份报告。”
章洄哑口无言,硬着头皮说:“知道了。”他觉得林殊怡肯定发现了什么,并以此拿捏他,知道他现在说不出个“不”字。
快到开席时间,章蔚筝从楼上下来,往主桌这边走,温和地与人打招呼,看见林殊怡喊了声“阿姨”。
林殊怡顺口问:“孩子呢?”
章蔚筝说:“在楼上睡着了,一会儿就抱下来。”
林殊怡点点头,没再问。
徐嘉元打了好几个电话,客人都到了,开席时间也延误了,徐铁带着人姗姗来迟,滋啦一声拉开椅子,脸色不悦地坐进椅子里。
徐嘉元汗都出来了:“爸,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
徐铁眼睛一瞪:“晚什么晚?我们住在犄角旮旯里,过来不要时间?”
徐嘉元气弱了一点,低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今天是果果生日宴,主桌上人不全不好看。”
徐铁瞪起眼的时候显得凶神恶煞:“现在不是来了吗?”
徐嘉宝抱怨地说:“果果果果,就知道果果,我们贝贝现在学都没得上,撑场面的时候知道我们是一家人了。”
林殊怡吹了吹茶烟,对林濯月说:“气球也收起来!”
林濯月把拧成花朵形状的气球棒塞进装零食的纸袋里。
徐嘉宝这才注意到二人,霎时脸色一变,起身喊道:“林董您好,我是徐嘉宝,建材分公司的项目经理。”
林殊怡颔首,淡道:“坐吧。”
“贝贝读不了书,跟我们嘉元有什么关系,回老家就能读书,轻而易举的事情。”章蔚筝勾起唇角,语速慢迢迢地说,“没有房子就读不了书,那这社会上得有多少人读不了书?”
众人脸色都变了,徐嘉元连忙过来,手搭在她肩膀上,“咱们开席吧,司仪还要赶场,时间已经过了。”
徐铁拍了下桌子,目眦欲裂道:“儿子给老子买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老子现在没地方住,嘉元有出息,给我买套房怎么了?不应该吗?”
“好了好了,先别说了。”蒋梅试图按住徐铁,却被他一把甩开。
章启文叹了声气道:“大家都消消气,孩子上学的事情咱们之后再谈,不能耽误了孩子读书。”
章蔚筝不再言语,让服务员上菜,吩咐司仪开场。
章洄环顾四周,没见到章琴下楼,豆豆和果果都不在宴会厅里。
章洄转回头,见林濯月眼神空洞望着徐铁,拍了拍他的腿,“怎么了?”
林濯月恍惚回神,习惯性露出微笑:“什么?”
章洄笑说:“酒席上吵吵闹闹的,拌几句嘴很正常,别怕。”话虽如此,但章洄已然心生不好的预感。
热菜陆续上桌,灯光暗了下来,由于是白天,窗帘没拉严实,宴会厅里依旧明亮,聚光灯打在舞台上,照出司仪俊秀的脸庞,他慷慨激昂说着话,台下众人忙碌吃菜。
徐嘉元见果果迟迟不过来,催促起章蔚筝,又说要给章琴打电话。
章蔚筝无动于衷,静静地站在舞台旁,等待司仪请她上台。
章洄凝视着她的背影,在司仪念完开场白之际,豁然冲了上去,擒住了她的臂弯。
他意识到章蔚筝身体在发抖,明明是喧闹无比的场合,章洄却听到了她短促沉重的呼吸声。
章蔚筝转回头来,视线越过章洄的肩膀,望见主桌上举杯相敬的众人,她脸色如常,聚光灯刺得她眼中泛泪。
她掰开章洄的手,笑容满面道:“回去坐好。”
“你究竟要干什么!”章洄厉声问。
章蔚筝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答应过你,会给阿月赔礼道歉,就是今天。”
“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道歉,上次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司仪高亢激昂道:“有请我们果果的母亲,章蔚筝女士上台发言!”
章蔚筝甩开章洄,义无反顾地走到舞台中央,举起话筒。
台下传来鼓掌声。
“谢谢各位亲朋好友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希望大家今天给我做个见证,”章蔚筝拔高音量,“我章蔚筝今日起,与章启文先生断绝父女关系!”
厅内陡然静了下来,话筒滋滋声回荡在大厅内。
一片鸦雀无声。
章启文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脸色灰败失血。
章洄三步奔上舞台,拉住章蔚筝的手腕,“你先下来!”
就在此时,显示屏里果果的庆生视频停止播放,取而代之的是一段录像。
只听宾客们倒吸一口气,齐齐站了起来,争相往前走,试图看得更清楚。
画面里,章蔚筝挺着大肚子站在楼梯口,徐铁狰狞的脸一闪而过,一把将她推下了楼,紧接着传来凄厉惨叫声,章蔚筝滚下楼梯,消失在画面中。
徐铁惊慌失措,他以为十个月过去了,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全然没想到被拍下了视频,还会被公开于众。
无数道视线剜向徐铁,蒋梅徐嘉元等人均吓了一跳,只有徐嘉宝眼神闪烁,像是早已知晓。
章洄惊骇之余,看向了林濯月。
林濯月撇开头,不敢与他对视。
章启文尚沉浸在章蔚筝要与他断亲的悲痛中,突然看见这段视频,赤红的眼转向徐铁,惊疑不定道:“是你把我女儿推下楼......不是阿月......”
林殊怡拍桌子站了起来:“老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阿月心地善良,你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你到现在还怀疑他!”
徐铁埋着脸坐在椅子里,又变回了那副沉闷寡言的模样。
徐嘉宝嚷嚷道:“关了视频!关了视频!”他穿过人群,冲向舞台,被徐嘉元一把擒住了衣领。
徐嘉元泪目道:“你早就知道?你知道是爹推了蔚筝!”
宾客们瞠目结舌,菜也不吃了,眼神炯炯望着前方,个个抻长了脖子。
章蔚筝拍了两下话筒,尖锐的噪音唤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视线又转回舞台,而屏幕里依旧循环播放那段推人视频。
“大家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要播放这段视频,我得知真相的时候愤怒无比,可很快我就开始反思,为什么我公公要推我下楼,后来我明白过来,是因为钱,我们要换新房子,而小叔子做生意亏了钱,房子厂子都卖了。”章蔚筝冷笑,“公公要求我们买新房写他的名字,我拒绝了,就是这么简单,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嘉元,我的老公是否知情,我的枕边人会不会是个恶魔。”
徐嘉元猛地转回头来,慌乱道:“我、我不知道,蔚筝,你信我,我怎么可能知道。”
“但是你知道我妈是怎么死的!”章蔚筝声嘶力竭地怒吼,吼完肩膀抑制不住颤抖,血压冲顶,整张脸红得像是被鲜血浸泡过。
章洄握住了她的肩膀,“你说什么?”
徐嘉元心虚地挪开了视线,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转回头,看向了章启文。
章启文跌坐进椅子里,如徐铁那般低低埋下头。
喧哗声四起,章蔚筝哽红了眼:“我和徐嘉元十八岁恋爱,至今二十年,他对我体贴关怀,无微不至,甚至称得上惟命是从,一想到我的枕边人可能是个魔鬼,我害怕得睡不着,所以,我开始调查他,起初我只是想知道,他是否是知情者,谁知道,却让我发现了另一件事。”
徐嘉元捂着肚子痛苦地蹲到了地上,不敢去看任何人的脸。
“十五年前,我妈死的那天,你在同一家酒店和人开房!”章蔚筝摇摇欲坠,举步艰难地往前走,走到了舞台边沿。
屏幕里徐铁推人的视频停播,开始播放照片,章蔚筝通过诸多手段,找到了他的旧手机,恢复了聊天记录,发现了徐嘉元曾经出轨的真相。
徐嘉元牙齿在打颤,完全说不出话来。
章蔚筝嘲讽一笑:“这么多年,你对这个家庭全心全意,都是因为愧疚。”
“我姐说的是不是真的?”章洄箭步上前,提起徐嘉元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
徐嘉元几欲作呕,胃里一阵翻腾,语无伦次道:“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我本来、我本来、我本来......”
章洄反应过来,他甩手将徐嘉元推开,几步冲到章启文面前,指着他道:“你知道真相!你分明什么都知道!”
林殊怡茫然道:“怎么了这是?老章,你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干什么?”
她说罢,又将章洄抬起的手臂按下,啧了一声,严厉道:“章洄,好好说话,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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