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暖安居。
天气渐暖,商雨霁亲临暖安居,对居所内的人们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大型识字结业考。
考试内容简单,流民之前从未接触过识文认字,多是从零开启的人,能勉强写出就已不错。
考试一视同仁,不论你年岁几何,只要在暖安居里学了字的,都得来考。
因此,屋内上至老叟,下到稚童,年龄跨度之大应有尽有。
考场上,商雨霁就静坐在堂上,不发一言,却给屋内的考生带来莫大的压力。
讲台上的商雨霁感慨,坐在台上确实可以把台下人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由她亲自坐镇,考场内自然没有出现交头接耳的作弊行为。
考生的脸张张皱成苦瓜样,抓耳挠腮,手忙脚乱,所以当其中出现一个异样时,就会显得很出众。
商雨霁定睛一瞧,原是送她们手绳的女童。
女童发现商雨霁瞧来的视线,腼着脸向她笑了笑,便迅速垂下脑袋继续写字。
孩童藏不住表情,自注意到商大人左手腕上还带着她们送出的手绳,她感觉自己像吃了糖糕一样欣喜。
商大人没有嫌弃她们的礼物简陋,还好好珍视着它。
待下了考试,她要把这份喜悦分享给伙伴们!
时间到,停笔收卷,正巧收卷时,商雨霁瞧到女童的名字,莫心。
莫心向她打了声招呼,就排队出了考场。
因是来挑字写得好的人,所以商雨霁打算亲自批阅,不料刚看两张卷子,她就犹豫着是否要把批卷的重任还给授课夫子。
有的字笔画黏在一起,糊成一团黑点;有的则是笔画多的字大,笔画小的字小,一大一小,宛如卷上跳跃的音符,起伏的波浪,看久了叫她两眼发昏,卷上的字好似在她眼前跳起了舞。
出于放弃折磨自己的想法,商雨霁交还批卷的工作。
熟悉学子字迹的夫子眼疾手快,在混乱的卷面中挑出学子的错字,商雨霁则在一旁,扫过学子们的卷面。
经过几番挑选,终于找出两张卷面整洁,字迹清晰的卷子来。
虽说有些笔画颤抖,但整体而言够用了。
前期试验而已,不需铁画银钩的笔锋,整齐划一足矣。
她指着卷上的名字:“夫子,这两位学子性情如何?”
夫子一瞧,欣赏赞道:“田一性格木讷,不善言辞,但认真刻苦,好学谦逊,时常有了空,就拿树枝在雪地上描摹习过的字,双手冻得通红。可为省下笔墨,仍坚持着写,我劝阻过几次,结果一个看不住,又出去了。”
“赵二为人正直,但实在一根筋,不懂变通,有人叫他偷懒,他义正言辞劝人家好好读文识字,暖安居有几人是被他说服反倒认真学习的。好学不倦,喜读书,遇到不认识的字会记下来,下了课业询问我,然后带着学成的字继续读,他借此法啃下一册书了。”
夫子欣慰颔首,向商雨霁推荐这两位优秀学子。
虽然不知道商姑娘意欲为何,但商姑娘可是扬州城有名的大善人,经过杨家帮认定那种,再加上这几日的见闻,夫子更是加深了商姑娘是好人的认知。
收流民,为他们添衣添食生火取暖,再用居所中的杂活收取略微的劳力,在夫子看来,扫雪,织衣,烧火……真真算是好差事。
总比寒冬腊月,衣不蔽体,冻死在哪个角落里好上太多了。
况且商姑娘作为主顾,已是宅心仁厚,能在她手下做事,才真是好命数。
高工钱,好待遇,家中老妻都叫他好好守住这份夫子的好差事,暖安居外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呢!
出于对优秀学子未来去处的看重,夫子仔细同商雨霁说了两人各自的优缺点。
说到不足,倒不是让商姑娘不满他们,而是把他们的短板摆出,一是商姑娘可以更好考虑把人安放在何处,二是若哪天因为性情恼了商姑娘,还望她可以网开一面。
闻言,商雨霁愈发觉得,为泥块活字硬刷撰写阳文的活,确实适合二人。
商雨霁开口,向夫子要了两人,同时提道:“叫他们放心,为泥块撰写阳文,空闲时候,还是可以来课上学习,不必担心误了课业。”
她思索片刻,补充说道:“工钱不会少,也会给纸笔,供二人使用。”
商雨霁暗念:物质和精神两手抓,两位学子还不乖乖落入我掌中?
夫子连忙作揖,替两位学子谢过。
兴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待商姑娘离屋,他再次批阅起暖安居考生们东缺一块西补一块的考卷,都有了不少力气。
商雨霁则想着出了门,去挑选泥块活字硬刷的器具。
还未出暖安居,就见了意料之外的人,项飞。
他面前的,是与她有过几面之缘的莫心,在交卷时,莫心还同她打过招呼。
项飞虎背熊腰,人高马大,站在江溪去面前恍若一座耸立的高山,更何况此刻换成了位稚嫩的女童?
距离有些远,商雨霁听不清两人交谈如何,只见项飞周身的气势愈发沉重,叫人喘不过来气。
出于对莫心的担忧,商雨霁往两人所在的檐下走去。
未待靠近,高大的项飞蹲下,试图与莫心平视,可惜即使蹲下,造成的威慑仍在,单是他的影子,就足以将莫心笼罩。
项飞和莫心谁也不让谁地瞪眼攻击,在她介入后局势变得扑朔迷离。
“商大人!”莫心举高了手,扬着笑大喊到。
项飞缓缓侧过头来,出乎意料,商雨霁反而在他的目光中看出了求救的意思。
商雨霁:?
事情好像和她设想的情况不太一样。
了解过后,商雨霁方知,项飞想收莫心为徒,不想莫心拒绝,可他实在不忍失去莫心这个学刀的好苗子。
最终几次上门,几次大败而归。
商裁判判定中场休息,分别对两位选手进行友好沟通,不愿透露姓名的项某眼中含泪:
“我就只想收一个徒弟,为什么我师父也是这般说辞,就能收下我,而我不能收下她呢?”
“你师父是如何说服你的?”
“师父说我骨骼惊奇,是练刀的好苗子,江湖之大,他与我相遇,就是我们两人有缘,然后我们成为师徒,不正是有师徒之缘吗?”
项飞掩面,商雨霁沉默。
一瞬间她突然感觉她们也被误伤了。
易前辈当初,要收江溪去为徒,貌似也说了相同的话。
……难得这个江湖的师父收徒弟,用的都是同一套话术吗?
商裁判无奈安慰几句,便叫他自己在一旁先冷静一会儿,她再去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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