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心中还有疑问,但眼下从幻境中出去,彻底摆脱虚更为关键。
幻境的最后一点景象消失殆尽之时,空气中混入朱砂的气味。
“别动!”
一听到乌砚的声音,白无立刻稳住提前准备好的冲刺姿势,没有迈步,同时伸出手去抓也打算跑开的裴雪涧。
裴雪涧练过功夫,体能在白无之上,当白无伸手的瞬间,裴雪涧已经冲刺到离她两三步远的地方。
裴雪涧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
白无亲眼目睹裴雪涧的身形消失,又被卷入虚中。
“啧……”
夜色中,只剩下裴雪涧咋舌的尾音。
此时,白无才发现一众裴家的家丁提着灯笼,目瞪口呆地围着此处,在乌砚的安抚下,继续耐心地等待裴雪涧从虚中出来。
白无的脚下,是足以站下三人的除祟阵,也就是说,如果刚才裴雪涧没有跑到阵外,就不会再被拖入虚内。
乌砚收起朱砂笔,“师父,你可以出……”
白无直接走出阵外,没有任何异常,“我知道,这些厉鬼都是针对裴雪涧来的。”
只要不紧挨着裴雪涧,她就不会被一同拉入虚中。
白无俯身,借着火光,仔细打量乌砚画的阵法,“乌砚,你的阵法画得越发在行了。”
乌砚走近白无身边,“我盘问过那些厉鬼,他们是受人委托困住裴雪涧,不让裴雪涧离开裴府,说事成之后,厉鬼们就能获得自由。”
白无警觉起来,“他们是被人炼出来的厉鬼?”
“是,那人戴着面具,鬼魂们不知他的长相,只知道是个男子。”乌砚捏紧手上的驱邪符,“那些厉鬼不及庄云湄厉害,方才夜游神已将他们带走,可是我找不到这源源不断的厉鬼从何处来,无法阻止一个又一个的虚生成。”
白无摇摇头,“对方有备而来,我一时也无法破解……”
“师父,我担心那人拖住裴雪涧的目的,已经将情况禀告过裴府,裴三公子已派人加强巡逻裴雪涧日常负责巡视的地带,暂时没有发现异常。”
乌砚的反应很快,但白无总觉得对方不可能单针对裴雪涧,隐隐总觉得哪里不对。
思忖间,裴雪涧的身影凭空而现,站在除祟阵中不动。
“真是没完没了,烦死人了!”裴雪涧手持桃木剑,瞧见底下的阵法,“白无的徒弟,除祟阵只能保住厉鬼无法在阵内范围用咒,你应该画破虚阵,让虚眼自曝……”
裴雪涧烦躁地抓抓头发,“也不对,破虚阵只能提示虚中的人知晓虚眼在哪,解决不了我重复被卷入虚的境况。”
白无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裴雪涧笑。
“啧,我承认你徒弟做得好,还不行吗?”裴雪涧收起桃木剑,“我记得你徒弟在桃花村说过,名叫乌砚是吗?”
白无满意地一笑。
乌砚拱手。
“这名字倒是跟你师父很合得来。”
裴雪涧说话期间,一众家丁见她无恙,都松了一口气,然而没人敢先开口。
“我没事,你们回去吧。”裴雪涧见家丁们无人敢动,声色俱厉,“我马上就回府内。”
家丁们这才整齐地退出小路,回到裴府。
裴雪涧盘着手,“厉鬼冲我而来,除非我每走一步脚下都有除祟阵,或者将所有厉鬼都困在除祟阵内,否则我必又会被扔进虚里,这下我不得不回府中再从长计议。”
白无和乌砚也想到这点,所以静默等待着。
裴雪涧见师徒二人出奇一致的平静脸色,再不悦也只能闷在心里。
她抬脚踢在墙根上,纵身爬上墙头。
刚才怎么出来的,就怎么回去,循着原路线,打道回府。
白无憋着气,终究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裴雪涧的声音从墙内传来,“白无,我听见了!你给我进来!”
白无和乌砚从大门走入裴家,裴雪涧已经好整以暇地在一旁候着。
白无走在裴雪涧身旁,“现在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你的困境,就先解开我的困惑吧。”
裴雪涧还惦念着刚才的爬墙回家的糗事,昂起下巴,“什么?”
“你当众摔了何故的信物,你爹娘怎么处置?”
“当然是臭骂我一顿,就算他们心里认同我的话,也得做做样子给别人家看。送走外人之后,他们将我送上三生派拜师,我师父看我有天赋,就收下我。他们呢,联络了在门派中的其他官宦子弟照顾我,勉强安心了。”
跟白无猜得八九不离十。
“裴雪涧,就算你没有天赋,凭借你父母的照拂,你在三生派的日子也很好过。”
“我不否认,但事实是我不仅有天赋,还刻苦,我很强。”
白无目视裴雪涧的笑意,如冬日里透过雪花的阳光,“是,你有资格成为伟大的驱邪师。”
“不仅伟大,而且要闻名。”裴雪涧读懂白无眼里的赏识,眼神坚定,“我大哥在战场取得战功,我二哥在朝廷争得功名,我三哥混在市井之间,也欲博得人们对他的诗词一声夸赞,如果身为将军府掌上明珠的我,在三生派的加持下,连自己想做的事都无法做到,无法争得名声,那世间女子还有谁能做到?”
此时此刻,白无想起了她师父。
师父的实力远超裴雪涧,曾作为三生派的代表入朝廷,但被皇上看中,师父本就无意做代表,从此称病云游寻医,两位师伯也帮师父争得自由。
师父的原话是,“那老头看上我想把我做成后宫的摆件,我嫌弃他如粪坑里的石头。”
“裴雪涧,我希望你能做到。”白无的语气郑重,“如果你有需要我协助的,我会尽力而为。”
裴雪涧在餐桌的主位上坐下,丫鬟们就陆续上菜,但菜摆在宾位前,唯独给她的前方留出空来。
“放心,有需要利用你的地方,我不会客气的。”裴雪涧示意让他们吃菜,“先吃饱再说事,对了,你需要吃饭吗?”
“你怎么活,我便怎么活。”白无动起筷子。
须眉全白的管家给裴雪涧拿来一沓书信,裴雪涧就摊在餐桌上看起来。
“裴雪涧,那何故后来呢?”
“时不时给我写几封信,唠唠他在朝廷的艰辛,言外之意是希望有人和他并肩同行,能更好地为百姓谋福。”裴雪涧得意地笑笑,“所以我顺了他的意,搓了几个局,让他和我二哥熟络了不少。”
白无哂笑,裴雪涧的二哥和何故的二姐结亲,二哥本就是何故的姐夫,哪里需要裴雪涧牵线,恐怕那两人也是明知裴雪涧的意思,陪着演戏。
裴雪涧精明,大抵也是看破不说破。
白无盯着裴雪涧手上的信看。
裴雪涧的目光从信件移开,“这可不是何故的来信,是我同脉的师兄姐弟的,除了我大师兄,我也帮着料理我们二脉的事务。自从大师兄被调去漠北边关帮忙占卜战事,看天相,我的活便多了些。”
谈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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