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睫毛轻眨,他似乎听见胸腔里“怦怦”的响声一路涌到了头顶。
他看见她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
要说些什么呢?
“您明日有空吗?”
他听见清脆好听的声音,夹在温热的空气里,吹进他耳中。
沈知裕缓了一瞬,紧接着点头回应。
明日……
明日要做些什么呢?
“前些日子跟您提过的鱼鳔胶药膏,我明日给您送到府上去。”
她神色自若,公事公办的态度。
沈知裕总觉得刚刚的擀面杖应该是狠狠敲到他头上了,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还是他们除了生意之余就没有其他的话能聊了吗。
他眸中情绪变换几瞬,“你随时都可以来。”说着他拿出一块玉牌,“这块玉牌给你,拿着它你想什么时候来澹园都行。”
“多谢殿下。”
岑嫤云眸中有了些笑意。这块玉牌和当时货栈外卖熏鱼时给的那块不同,这块的玉质更上乘,雕工更精致。
看来他们的交易一直进行得很顺利,二皇子现在已经能准许她随时打扰谈论公务了。
八月十四,临着中秋只余一日。
因着佳节在近,苏城有些地位的人物都爱在家中设宴,设宴就需要食材,这几日岑记鲜承的高品鱼销量都很好。
岑母听说岑嫤云等铺子歇业了还要去给二皇子送些东西,就让她再带上一条店里的鳜鱼过去。
岑嫤云提着竹篮,走到澹园的正门。
“岑姑娘,我们殿下今日病了,说不见外客。”门口的守卫面色为难。
岑嫤云愣了一下,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病了。
但是病了,她更要看望一番。
她从腰间的锦袋里拿出昨日沈知裕给的玉牌。
守卫一看到玉牌,神色一惊,这可是二皇子殿下一直随身携带的一块玉牌。
他神色恭敬,立刻将岑嫤云请了进去。
这是她第二次来澹园。
再次经过熟悉的荷花池,走过曲廊,到了沈知裕主卧前。
素面杉木门外,岑嫤云等待小厮进去通报,她提着竹篮,无意识来回踱步。
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却称病,怎么会这么突然?
“岑姑娘,二皇子殿下同意您进去了。”小厮推开门,向岑嫤云回复。
小厮跟在沈知裕身边多年,跟从二皇子一同从京城到苏城。
他心里觉着稀奇,二皇子殿下虽然看起来温和好相与,但也并非是好客之人,竟然还把随身携带多年的玉牌给了岑姑娘。
岑嫤云向小厮道谢,“这是我带来的鳜鱼,你将它拿到厨房去吧。”
小厮却摆摆手,“您带给殿下的礼物,还是亲手交给殿下吧。”
说完他就走了。
岑嫤云提着竹篮愣在原地。
这就是条鱼啊,还是活的。当面给?拿出来放他面前吗?
岑嫤云进了内室,里头熏着香,鼻尖萦绕着淡淡青竹味,她左右一看,却没看见沈知裕人在哪,只看见了桌上有未干透的字画。
她前世收藏过一幅青莲居士的字画,她一直可惜仅仅只收藏了一幅,青莲居士太过神秘,不差金银,出售的字画寥寥无几。
看到这些字画她又对沈知裕青莲居士的身份有了些实感,好像他不再是自带距离的皇子,而只是个借文字抒发心志的诗人。
岑嫤云竹篮里的鳜鱼却突然不老实了起来,鲜活的鱼用力甩尾,竟然直接跳了出来。
她担心弄坏沈知裕的字画,连忙伸手去抓鱼。
鱼是抓住了,却未察脚底有一只狼豪毛笔,一脚踩了上去。
她心下一惊。
狼豪毛笔咕噜噜滚了出去。
她整个人失去平衡。
但下一瞬。
一双有力的臂膀揽住了她的腰,她猛地撞上了背后的坚实身体。
“嫤云姑娘没事吧?”
青竹和玉兰的香气交缠了一瞬,沈知裕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她杏眼轻眨,
他手心不自觉用力了一些。
“我没事,多谢二皇子殿下。”岑嫤云连忙垂眸道歉,从面前人的怀里挣了出来。
沈知裕怀中的温度骤然消散,他无奈地笑了一下,“我们认识这么多日了,你怎么还同我如此生分。”
岑嫤云垂眸,也不过几日。
但这一垂眸,岑嫤云就看见,面前人一身白衫亵衣底下渗出一些血迹。
她双眸微怔,不是生病吗?怎么还有血迹。
沈知裕发现了她的视线,他没太在意自己的伤口,反倒是带着歉意道:“吓到你了?”
岑嫤云摇头,她只是想到今日带来的鱼鳔胶药膏真好能派上用场。
她刚药膏拿了出来,正要帮忙叫随从进来替他上药。
可沈知裕叫住了她。
“你来替我包扎吧。”
岑嫤云抬眸,微微一愣。
他找补解释道:“明日中秋,府上的随从都很忙。况且这药其他人没有用过,还是你来上药比较合适,”
竹篮和鱼暂且放在紫檀方桌上,岑嫤云将随身带着的鱼鳔胶药膏取出来。
药膏有种海洋的味道,水气里带着咸,但味道很淡,并不刺鼻。“我只先带了一小罐,给您过目它的功效。”
沈知裕站在桌旁,褪去亵衣,腹间肌理如精雕细琢的白玉,肩臂宽厚有力。
穿衣不显,脱衣便能看出,他虽是偏爱舞弄笔墨的文人,却也是自幼演武的练家子。
伤口在腰侧斜肌上,岑嫤云弯着腰,先仔细将原本缠着伤口的白布换下,轻轻擦去渗出的血迹。
“方才听门外守卫大哥说您是生病了,怎么还受了伤?”
沈知裕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她怎么管只见过两面的守卫都叫大哥,可跟他依然保持着一些距离。
“昨日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刺客行刺。”
岑嫤云手上顿住。
“刺客找到了吗?”
“没有。”沈知裕摇头。
“您在苏城有一段时间了,苏城人稍微打听都能知道您的身份,附近流寇不会冒着风险得罪皇室。”岑嫤云垂眸,接着细细擦去血迹。
她问道:“会不会是京城的旧敌?您已经远离朝政,怎还会经历如此凶险之事。”
沈知裕面色冷冽,沉声道:“母皇登基不久,朝中势力繁杂,先皇留下的旧臣一直对她颇有微词。”
“我无论站在哪个派系,都难以跳出纷争漩涡。”
他说的很保守,但实际上,那些旧臣经常在朝堂上对母皇的政策吵翻天。
岑嫤云听到这,已经明白了些事。
这些朝堂纷争不是她该参与的,她没再多问。
“我的伤口不深,那刺客用的暗箭,准头却不好,一击未中便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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