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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Chapter70

小说:

希望没有下雨天

作者:

路许

分类:

古典言情

门外,简声站了一会儿,吸了口气,颤抖着压下门把手。

她步子缓慢地朝着里面走,靠近拐角,又停下。

蜷缩在两侧的手握的很紧,紧的指尖陷进肉里。

何商告诉她的时候,她正在遛狗,刚好绕到陈周惊家楼下。

发的是一个医院的定位,她将麦田送了上去后便匆匆赶过来。

她抬脚往前迈了一步,动作显得有些僵硬。

床上,陈周惊正侧向她,似乎沉睡着。

纱帘半拉,阳光侵入,落在他半边脸上。

滑过他静谧狭长的睫毛,与他平时活跃爱笑的动态相斥。

在这时,她却觉得,或许他本就是这样。

胸口很闷,她往前走了几步,目光在他青紫的颧骨上停留半晌,又偏向他满是刮痕的脖子。

皮肤裸露处的伤痕,触目惊心的足以让她喘不过来气。

眼泪顺着脸颊唰的落了下来。

靠近病床,她轻轻搬了个凳子,坐在他旁边。

视线被泪水糊湿,她低下脑袋,静静地陪着他。

闭上眼睛许久没听到动静的陈周惊,皱了皱眉,睫毛不停煽动。

在她搬椅子后便没再听到任何声音,又等了一会儿。

他悄悄掀了掀眼皮,瞥见她低着脑袋,肩膀一抽一抽的。

瞬间想逗她的心思消失无影:“你怎么哭了?”

他猛地坐起来,又扯动了手上重新扎的输液管,他没管,往简声身前凑去:“你怎么了啊?”

“干嘛哭啊?我.....没有事情的,我好的很呢,你看我还能动来动去,活蹦乱跳的!”

说着陈周惊在床上扭了几下,简声肩膀抖的更厉害,脑袋抵在他的床沿边。

许是他的语气太过于轻松,她哭的愈加猛烈,嘴里的呜咽在他扭动时,也愈加明显。

陈周惊慌了。

双手轻握住她的胳膊,凑在她的脑袋前,声音急切:“你别哭啊,我求你了。”

在她肆意落泪的三分钟里,陈周惊的眼眶跟着红了起来。

哄了很久,见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抽了几张纸,往她手里塞:“我错了,我刚刚就想装一下,其实根本没什么要紧的......”

“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再和别人起争执了。”

“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一声不吭就玩消失。”

“我错了,没有以后,我现在就改,你别哭了,简声。”他声音轻下。

良久,在她缓缓抬起脑袋的间隙,他抬起手在眼角抹了抹,等她哭红的眼睛望向她时。

眼框却又开始止不住的酸涩。

陈周惊别过脑袋,眨了几下眼睛,才转头:“我真没事,你哭什么啊。”

简声没说话,鼻子堵的难受,喉咙的嘶哑也让她难以开口。

她摇了摇头,抬手戳了戳他的胳膊。

陈周惊喉结滚动了下,眉心皱了一秒,又松下:“干嘛?”

“戳我干嘛.......”

“不许哭了好不好?”他扭身从侧边柜子里拿了一袋零食出来,各色样式。

“给你。”他拿了几个牛奶味的糖果放在手心,递给她。

简声嗯了下,鼻音很重,接过糖果,拆下开一个往嘴里塞。

甜味充斥着整个口腔,而泪腺仿佛在接收到嘴里的信号时达到顶峰,泪水又滑了下来。

“你咋又哭了。”陈周惊一急,下意识抬手往她眼角擦。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流不停。

他擦了好久,从食指到手背,直到两双手捧在她的脸颊上,才反应过来。

陈周惊收回手:“对不起。”

简声呜咽着,主动拉住他的手:“你是不是很痛?”

“你被打的时候是不是很痛?”

“他们欺负你的时候,是不是很痛?”

问了三遍是不是很痛,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她的喉咙发不出正常说话的语气。

陈周惊愣住,他抽了几张纸,折叠了下,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去擦她的泪水,边温柔道:“不痛了,他们打不过我。”

“我没挨几下,就脸上和胳膊上有些擦伤,其他还好.....”

简声的眼泪无止境,他眉拧的更深:“没有人敢欺......”

在她不停摇头时,陈周惊忽然意识到,两人说的不是一件事。

“你......”

简声拉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给她擦眼泪的动作:“你那么小,被那么多人欺负,他们却还反过来说你。”

何商说的已经算是润色过的,她会难受,但却憋在心里,默默去关心。

而沈舒亭的另一个角度描述,让她又难受又气。

让她想立刻去找他,无时无刻想见他,怕他会再次出事。

看着她少有的情绪波动,陈周惊视线凝住,呼吸窒了几秒。

他忽然明白简声为什么从他外婆去世开始到现在,一直有在若有若无地去注意他的情绪。

他声音苦涩:“你知道了啊?”

陈周惊低下头:“是不是很丢人?”

“是不是觉得我挺没用的。”

反正许维宁是这么说的。

在他话刚落下时,简声便接了上来:“不丢人。”

“该觉得丢人的是他们!是那些施暴者!”

陈周惊愣住了,她的声音不小,在这小小的病房里,掷地有声。

仿佛穿透这楼层,穿透他心底那个沉没许久的樊笼。

简声也是第一次这么怒斥施暴者,过往的她,经历同样的事时,说的最多的便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从来都是憋在心里,到最后甚至是冷漠,可以到达一种静默旁观的程度。

而在面对陈周惊经历的那些事情时,她却异常愤怒,连带着自己心里那股被压制许久的怨气也一同甩了出来。

她以为她不会有什么表示,不会有什么态度,一生便如此随意的过去了。

却在重要之人经历惨痛时,觉得不该随意,他不该受到这种苦难。

可是谁又能受这种苦难呢?明明是谁都不应该啊!

不反抗是在助长别人肆意妄为的性子。

冷漠是在忽视自己受到的伤害。

谁都不该忽视,谁都不该忘记!

我们是人,是个有灵魂有血性的人,有情绪,反抗暴力,这从来不是一个必败结果。

弱肉强食,谁说弱者就该被暴力的欺凌与吞并。

只要有一丝希望,手中的利刃便不能松。

简声严肃:“他们虚张声势,他们恶语相传,他们欺软怕硬,该丢人的就是他们!”

陈周惊在她一次次确定该丢人的是那些施暴者中,心渐渐热起来。

“嗯,是他们丢人,是他们欺负人在先。”他不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只有有些欺负狠了才会动真格。

只是他一动真格,连自己都控制不住。

他不愿回忆那段恶心的经历,那段暗无天日的过去。

被几个人压着喝水池里的污水时,他一声不吭。

被几个人以学习借口关在天台时,他一声不吭。

被满学校造谣他的性向问题时,他一声不吭。

被满学校嘲笑时,他一声不吭。

被老师收回竞赛名额时,他也一声不吭。

但被于望说他爸是出去卖的,他妈是上了谁的床才在覃津做大的时,他哭着握起拳头凑的几个人爬不起来。

那天,天空乌压压一片,整个学校陷入压抑又沉重的气氛。

他站在满是血迹的走廊上,身上是血,脸上是血,手上也是,是他的,是他们的,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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