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花枝将几盒码放整齐，白白胖胖的饺子装到袋子里，又塞到祁烁手里。
“喏，拿着，回去的时候，顺道给对门你叶家送去。”
“乐福和意意都爱吃我包的饺子。”
祁烁下意识地接过袋子，等了一会儿老妈没了后文。
“我的呢？”
亲妈就在眼前，饺子就在手里，没他的份？
沈花枝白了他一眼，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嫌弃：“你一介神佛，早就辟谷了，吃什么人间烟火，也不怕污了金身。”
祁烁被噎了一下，立刻不服气地反驳，“那个乐福不也是个吃香火的，吃什么饺子。”
在他佛眼看来，隔壁那年轻过分的母女两，母亲无半点活人气息，分明是个滞留人间的魂体，俗称~鬼。
而她的女儿，就有点看不懂了。
“你...”沈花枝盯着儿子光洁的脑门神色复杂问：“你真的想不起来了？”
祁烁被老娘问话弄得一愣：“也不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就是怎么欠一屁股债都忘记了。”
按照这个世界的逻辑讲，他伤的脑子，把最重要的东西给忘记了。
可还能比欠一屁股债还重要的东西吗。
沈花枝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唇边的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这是他的劫数，说破了劫数会变。
或许有些事，要靠自己悟，缘分到了，该想起来的时候，自然会想起来。
“行了行了，跟你这穷鬼说不通。”沈花枝挥挥手，一副老娘懒得跟你废话的模样。
“饺子给我送到，要是敢卖，看我不剥了你。”
她拎起小包，风风火火地走向门口，“去送你的外卖去，你妈约了人，三缺一。”
话音未落，人已经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消失在门外。
买驾驶证的地方，自然不是什么阳光大道。
祁烁拐进一条弥漫着硫磺味、魔气与稀薄仙灵之气混杂的阴暗小巷。
这里是仙、魔、人三界交汇处的一个灰色地带，俗称‘管不着我’。
比起各界内部那帮手续繁琐，税费高昂还附带道德审查的正规机构，这里的效率显然高得多，只要价钱合适，什么都敢卖。
祁烁穿过这片混乱的区域，目标明确地走向一个挂着歪歪扭扭驾证速办木牌的摊位。
摊主裹在宽大的黑色斗篷里，只露出一双闪烁着幽绿光芒的眼睛。
面前摊位上乱七八糟地堆着各种伪造的证件模板，从凡间的毕业证、医师资格证，到天界的低级仙吏铭牌、魔界的通行令符，应有尽有。
角落里，一块写着‘驾证速办，三界通用’。
“玄明罗汉介绍来的。”祁烁言简意赅。
黑衣人那双眼睛在祁烁光亮的头顶和洗得发白的袈裟上扫了扫。
半晌，一个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响起：“凡界C1驾照，带联网备案，可查，玄明的面子，算你这个数。”
“不支持电子支付，只收灵石，魔石，妖币，冥币，纸币，先付后办。”
他比划了一个手势，比祁烁预想的市场价便宜了将近一半。
祁烁面上不动声色，赶紧掏出自己身份证和皱巴巴的凡间纸币递过去。
黑衣人看都没看，枯瘦如爪的手指捻起证件和钱，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一下消失不见。
速度快得连祁烁的神念都只捕捉到一丝残影。
好在没过多久，黑影如同鬼魅般重新凝聚在摊位后，将一本崭新的驾驶证证递上。
翻开驾驶证，看着上面自己那张宝相庄严的光头照片和他的名字，上面有天庭认证过的天道的气息。
祁烁松了口气。
四轮神驹，我来了。
交易完成，祁烁正欲转身离开这地方，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位神佛，等等。”
祁烁脚步一顿，疑惑回头。
黑衣人幽绿的目光，这次牢牢锁定在他怀里那个被袈裟遮掩了大半盒子上。
他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指向盒子：“你怀里那个饺子，卖不卖？”
祁烁一愣，“不卖，这是给别人带的。”
卖了，要被某人剥皮的。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并未纠缠，“若改变主意，随时可来找我。”
祁烁不再多言，抱着饺子盒，闪现到了凡间边缘。
“这饺子有什么特别？”祁烁心中疑窦丛生。
他心念一动。
这里已经是天道监察边缘边缘，动用一丝神力探查，不会遭反噬。
他分出一缕细微的神念，如同精密的探针，悄然渗透进保鲜盒的塑料外壳，探向里面那白白胖胖的饺子。
神念触及饺子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带着古老洪荒气息的生命精华之力。
那馅料，哪里是什么白菜猪肉，韭菜蛋黄陷之类的。
那分明是蕴含着精纯至极去除了狂暴属性的麒麟肉。
麒麟，上古瑞兽，其血肉蕴含的神性精华，对于修行者而言，是梦寐以求的大补之物。
尤其是这种处理得当，易于吸收的，更是可遇不可求。
老妈竟然用麒麟肉包饺子，还送给对门那对母女。
为嘛啊？
为嘛要给只给对门母女送温暖。
为嘛老妈用那么复杂眼神问他是不是想起什么。
祁烁的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
他想起搬来的第二天早上，跟出门着急上班的叶乐福打了个照面。
魂魄寄宿在神木中的女鬼。
这操作，绝非森岄那种小星官能搞定的。
而他那个妹妹，只会投胎，死了接着投，就算是她过得地府明面，她也没本事把神木安在女鬼身上。
想到对门那属于二哥布下的结界~
难道说~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荒谬的推测在祁烁脑海中炸开。
叶乐福能合存在于阳光之下，拥有近乎凡人的身躯和活动能力。
因为她本身是二哥祁烊的手笔？
这尊天界头疼的杀神，做这些轻而易举。
但为什么？
男女之间无非就是情啊，爱啊，什么的。
神鬼恋？
二哥也不怕遭雷劈。
呃…话又说回来，二哥似乎最爱被雷劈了。
祁烁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不同物种的生命本源、规则烙印差异太大，正常情况根本无法诞生后代。
就好比妖本质是动物升级版，人和动物不可能生下孩子。
想要子嗣，基本都需要某一方放弃自身形态，投入轮回转世成与对方相同的物种才行。
可叶战意，明明是人类身躯，却有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神格气息。
又有混杂不清的其他属性的波动。
在凡人的口中便是，杂交物种。
叶战意看着，就像是强行跨越了某种生命规则壁垒诞生的。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违背常理的。
祁烁路思绪翻涌地回到了小区。
电梯门打开，他正低头想着神鬼杂交侄女的关系，差点一头撞上等在电梯门口的人。
“清空大师，你回来了。”一个清脆又带着点刻意热情的声音响起。
祁烁抬头，看见叶战意正站在他家门口，一只手打着石膏吊在胸前，另一只手一瓶饮料，脸上堆着不太自然的笑容。
在等他？
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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