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不是不知道这一切和陈叶根本没关系,但她所有的痛苦都需要一个理由发泄出来,她没有办法否认和攻击自己,于是便选择了将自己遭遇的一切批评都归咎于陈叶。如果没有陈叶的对比,或许郑掌膳就不会觉得自己笨,或许同屋的人和自己相处得就会更好些。
碧云没有任何挣扎,很快就被带走了,陈叶看着她被拖走的背影,心里极不是滋味。尚服局最低等的宫女,双手日日都要泡在水里,夏天还好,冬天肯定是要生冻疮的。碧云再怎么说也是被郑掌酝亲自挑走的宫女,掌酝对她的要求虽然严厉却也偏爱她。入宫良久即使品级不高,但也没做过这样的苦活。
白肃清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心酸难过,但碧云的事情让他知道,即使他现在扮作一个太监还是会给身为女子的陈叶带来议论和恶意,他需要和她保持距离。
王尚宫处理完这事,也累了,揉揉发痛的眉心,看着陈叶和白肃清,“可还有什么事,没有的话,陈叶就退下吧,小凳子留下。”
“是,奴婢告退。”半天就经历了这样多的事情,陈叶也觉得累得慌。何况她一直跪着,膝盖是真的顶不住啊,现在两条腿都是麻的,根本站不起来。
陈叶硬撑着站了起来,刚走一步就感觉腿一麻,便要跌倒下去,白肃清眼疾手快又搀了陈叶一把,又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松开了自己的手,“姐姐当心。”
“谢谢你了,小凳子。”陈叶站稳,慢慢挪出殿内。
白肃清本想送她回去,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收回了手。
看着外头的大太阳,陈叶低下了头,缓缓走回尚食局。
殿内,王尚宫看着欲言又止、欲动未动的白肃清若有所思,“国舅爷,您该去学堂了,太子爷估计正在找您呢。”
白肃清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尚宫局,想到前不久才被阿姐教训过一顿,讨好道,“绿意姐姐,你能不能不要告诉阿姐今日发生的事。”
王尚宫不语,微笑着摇了摇头,她不可能不和娘娘说的,“国舅爷,您还是赶紧的吧,呆会迟到了可是要被太傅罚的。”
猛地,白肃清夺门而出。忘了今日下午是许太傅来东宫讲课了,许太傅学识渊博,为人古板严苛,对学生的要求向来严格,就连李景川也是该罚就罚,不留丝毫情面,更别说白肃清了。
一路狂奔,白肃清气喘吁吁地跑到东宫,奈何还是晚了,只看见许太傅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完蛋了!今天要挨两次罚了!白肃清搓了搓掌心,好兄弟!苦了你了!
良久,陈叶的腿脚终于不麻了,能利索一些地快步走。还好小凳子今天扶了自己一把,不然真是要摔个狗吃屎。
不知为何,陈叶回想起了小凳子搀扶自己的场景,自己的手臂仿佛还被搀着,传来丝丝热意。小凳子的手很有劲,很热,不像个太监。他给自己的感觉也确实和太监不一样,更像个毛头小子,可是在这宫里又怎会有毛头小子的存在呢?除了皇上、太子、还有那位不着调的国舅爷,满宫里不会再有真正意义上的男性了。
他和碧云撞到一起,必然是因为来了尚食局寻自己。至于他来尚食局,应当是又要点菜了,这才来的。没想到被碧云揪着闹去了王尚宫那,这下可好,主子交代的活没做成,还被王尚宫留下了,必然是要挨罚的,说不定还要挨两顿打。连自己都没法挨过一顿打,他看上去也才十五六岁,比自己还小,哪能挨住两顿打?
思及此,陈叶还是决定先不回房休息了,折转回尚食局给小凳子准备今晚的菜。若是他没来拿,自己便等下值给他送过去,到时候就说是自己耽误了,希望国舅爷不会怪罪他。
待回到尚食局,银叶与彩叶便围了上来,她们一直在这等着陈叶,“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这样晚才回来?姑姑和我们可担心你了,还有今日尚宫身边的宫女还来搜了你的柜子,阵仗可大了,我都要吓死了。另外还有碧云,据说被尚宫罚去了尚服局,这又是怎么回事?”
见陈叶回来,银叶便如上了发条一般,一刻也不停歇地问。
陈叶无奈,今日脑子都处于紧绷状态,现在懈怠下来感到疲乏,实在是不想再动了,只得说道,“你慢慢问,我记不过来了。”
“先让陈叶歇歇吧。”彩叶倒了杯水给陈叶,搬了把小凳子过来。
之前不觉得口渴,现在看到水,陈叶才察觉到嗓子已经干得发疼,一口气喝了好几杯才停下。
三个人凑在一起,陈叶将所有来龙去脉都说了个清楚,银叶听完,很是气愤,“碧云怎么这样!咱们从未亏待过她,也就是她惹上门来咱们才刺她几句,她竟这样诬陷你!”
看银叶如此气愤,陈叶安抚道,“好啦,别气了。她也算是自食恶果,本想将我赶出去,结果把自己送进了尚服局。只是郑掌膳,对她倾注了那样多的心血,现在竟是这样的结果。”
“郑掌膳还有碧荷呢,再不济明年进新人再挑一个也行。”彩叶道,“只是郑掌膳自己能不能走出来就是个问题了,不过那也不是咱们能操心的。”彩叶不关心除了陈叶、银叶还有王掌膳以外的任何人,前两个是她的姐妹,后面那位,是她的师父。
陈叶叹了口气,“也对,你们担心了这么久,累了吧,赶紧先休息一下。我去姑姑那报个平安信,去去就回。”说着陈叶站起,摸了摸银叶和彩叶的头,彩叶不自觉地理了理头发,“你比我小。”
“哪有怎样,我就要摸!”陈叶又摸了一把彩叶的头,趁着彩叶还没反应过来,快步出了门。
留下彩叶把刚理顺的头发又理一遍。
向李姑姑报了平安,陈叶马不停蹄开始备菜。
白肃清进殿的那一刻,许太傅的脸就耷拉下来,沉声道,“现在都几时了!你才来!”
“太傅,我就晚了一点点,你不也才来吗?”白肃清试图辩解。
然而许太傅根本不听,举起戒尺,“手伸出来!君子之行,重信守时为先!你来晚了还敢顶嘴?”
白肃清老实地闭嘴,伸出手,为了不妨碍拿笔写字,许太傅打的是左手。戒尺一下一下地打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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