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私自藏下了瞿涯的令牌,两日过去,内心愈发忐忑。
她早打听到,瞿涯回京后兼任殿前都指挥使,总领宫廷宿卫,她手中的这枚令牌能随意调动京中各营禁军,遗失是大事,藏匿更是死罪。
青鸢自是没有贼子野心,她唯一的目的不过是想再见瞿涯一面。
夏蝉从外回来,将打听到的风吹草动告知给青鸢:“姑娘,世子那边并无异样动静,禁军各营也换防如常。”
青鸢思忖着,纤细莹润的手指轻轻落在手边药匣的锁扣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揿着。
夏蝉目光移过去,她知晓姑娘往里藏了东西,药匣不起眼,适合掩人耳目。
“世子身边的人呢,可有四处走动?前日画舫酒宴上参席的客人,世子都未找过?”
夏蝉摇头回:“都没有,或许世子顾忌遗失禁军令牌有失责之罪,所以没有声张。”
是有这个可能。
青鸢手下动作停了,思量想,令牌虽能成她的敲门砖,可同时也是块烫手山芋。
凭此令牌,她的确可以轻轻松松再见瞿涯一面,免去不少周折,可如此一来,他势必又认定她不择手段,厌恶她的自作主张。
画舫之上对峙,他已经对她偏见颇深了。
若眼下再做令他生厌的事,恐怕自己所求之事非但办不成,还会徒惹别的麻烦。
思来想去,青鸢还是决定收敛心思,把药匣交给夏蝉,命她本本分分送还回去。
“你亲自去送,也不必掩人耳目,就正大光明地送去世子府。”
夏蝉有点想不通,姑娘为何甘心舍了令牌,放弃眼前见世子的大好机会,但她没有多嘴,无条件信任听从姑娘的安排。
姑娘做事,一定有她的道理。
……
瞿涯在京有皇帝亲赐的宅院,最寸土寸金的黄金位置,足足占地五亩,名副其实的城东金枢,可见圣恩深隆。
不过这样奢华的三进院落,他住得时日并不多。
自被任命为征虏大将军,瞿涯常年驻扎边地,鲜少回京,偶尔回来述职,他不会住侯府,只在自己的院里小住几日。
就因有这么几日,府里常年有内外管事打理,仆妇婢子都不少,并且日日净扫。
瞿涯自己过得糙,觉得没必要,但阖府上下都是舅母帮他管着,他也懒得费心。
从官廨回来,瞿涯在书房饮茶,问身边手下道:“这两日,熹园无人登门拜谒?”
瞿涯的贴身侍卫名唤佟木,闻言几分困惑地出声:“世子自回京后,几乎整日都呆在官署,若有人找,大多都将拜帖送去那边了,熹园雅静,并无人扰。”
瞿涯垂目继续品茶,状似随口提醒:“不是公事。”
那是私事?
佟木反应了下,很快想到什么,立刻点了点头:“对了,也有私事找。”
瞿涯放下茶杯,嘴角不动声色露出一抹嘲讽的笑,面上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色。
“又纠缠着想要求见?”他漫不经心的口吻。
佟木愣了下回:“也不算纠缠,宋公子就是去衙署扑了空,他说与表哥好久不见,心上挂念,想与世子饮饮酒,谈谈心。”
瞿涯面容一滞,眉心稍拧:“棠川?”
佟木老老实实回:“是,今日衙署公事太多,私约都没应,卑职正想问世子何时有空与宋公子一叙,得了准话,我便叫人去回。”
瞿涯听着窗外花丛里蝈蝈聒鸣不止,顿时心生烦躁。
他抬手扯了扯上衣襟领,喘息几口气,还是不痛快。
“没有别的私约了?”瞿涯问。
佟木憨憨一笑,完全未察觉瞿涯的情绪,还在那乐呵呵的:“还有就是京中有待嫁女儿的权贵老臣,频邀世子府上一聚,明面同僚麇集,实际男女相看,世子不是吩咐卑职,这种邀约全部回绝嘛。”
瞿涯双眸微黯,揉了揉眉心,吩咐说:“现在,去公主府把棠川叫来。”
佟木迟疑:“这么晚了……”
瞿涯无所谓的语气:“无妨,他若睡了,直接从榻上将人拽来。”
佟木不敢有意见,本分依从。
……
一番折腾,将近夜半子时,熹园邀月亭里的汉白玉圆桌上,酒菜铺陈完毕。
四周几盏明烛掩映,两人对影而酌。
宋棠川一脸的无可奈何,连连打着哈欠说:“表哥,你明日约我不是一样,这么晚了非唤我过来,害得母亲以为出了什么事,对我一阵叮嘱交代。”
瞿涯瞪了旁边的佟木一眼,蹙眉问:“怎么会惊动到舅母?”
宋棠川一哂,帮忙解释:“不怪木头,是母亲与父亲饭间起了口舌之争,父亲挨罚不准睡,母亲监督父亲受罚。”
男子汉大丈夫,哪能被夫人随意责罚,这事若放在寻常人家,可真是罕闻。
然而瞿涯的舅母是堂堂长公主殿下,当今圣上唯一的嫡亲妹妹,身份何等尊贵,旁的人家是以夫为尊,公主府自然是以公主为尊了。
不过说是责罚,只是夫妻间的小打小闹而已,丹阳公主与驸马恩爱,在京中是人尽皆知的事。
思及此,瞿涯会意地笑了笑,没有对舅舅的担心,反而生出几分幸灾乐祸。
同时,又有些羡慕。
但这股怅然情绪被他极快地压抑掩饰,面上毫无显现。
他示意佟木退下,与宋棠川在凉亭里单独酣饮。
宋棠川两杯温酒火辣辣进肚,困意已经消了大半。
他与瞿涯边碰杯边说:“知晓你近日烦心事多,有什么话你就多与我絮叨絮叨,不然闷在心里,郁郁的多难受。”
瞿涯睨着表弟文绉绉的白脸蛋,似笑非笑道:“你近来烦心事也不少吧?听说舅母正费心为你千挑万选择着意中人?”
宋棠川脸一红,忙摆摆手:“别别,说你的事,千万别扯我。”
收了玩笑的心思,瞿涯一饮而尽,目光渐渐凉了温度:“我的事,也没什么,不过老爷子闹到圣上面前,涕泗横流,要死要活,应当过不了几日,陛下该召我进宫谈谈心了。”
宋棠川忿忿不平,冷哼一声道:“姑父当真是喝了迷魂汤,糊涂啊!他还顾不顾侯府名声,还顾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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