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羡鱼的死讯令整个客厅的气氛降至冰点。
没人会料到这个女人竟会走向这样的结局。她生前那般张扬,带着未经世事的狂妄与不受拘束的洒脱,活脱脱像个拒绝长大的孩子,总把不愿承担的责任轻巧推给身边人,又能毫无顾忌地抛下一切,奔赴自己认定的方向。
可谁也无法否认,尖叫金鱼的成员们,都曾被她身上那股滚烫的热情点燃过。作为乐队的创立者,时羡鱼从来都不只是一个名字,而是这支乐队当之无愧的灵魂。
黎灵玲忽然觉得嘴里的炸鸡味同嚼蜡。她从甜瓜身前的外卖袋里刨出汽水,猛吸了一大口,塑料袋摩擦声格外清晰。
于修咬断细软的薯条,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暖一下氛围,至少安慰一下这个经历丧母之痛的小孩。
没想到,时漱雪猝然开口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这种烂人值得你们做出这样的反应吗?”
她转过脸来,朝向池夜雨。她的眼睛极黑,睫毛又密又长,看人时总带着点冷淡的审视感,但此刻池夜雨却莫名觉得,她好像在思考怎么用人类能听懂的语言劝自己。
“她给你甩了这么多烂摊子,你为什么要那么替她难过?时羡鱼从来没有顾及过我们吧?她所做的一切不都把我们排除在外了么?”
时漱雪说话的角度很独特,池夜雨从来没想过她的这张浅粉色的可爱小嘴里能说出这么有攻击力的话。
“漱雪,其实你妈妈她也没有那么——”
甜瓜说道,迟疑的一瞬,池夜雨截断了她的话。
“你是把自己也归入烂摊子的那一类了吗?”她望向冷脸的小孩,平日里总漾着笑意的浅眸,此刻恰如被春雾笼住的湖面。
“不然呢?”时漱雪不闪不躲地回视。
年长者的目光里有一种卸下所有喧闹伪装后的坦诚、一种近乎透明的怆然——池夜雨在想些什么?她几乎快承受不住池夜雨这种表情了。
“小雪,我从来没把你当作烂摊子看待,而时羡鱼她也并非是你想的那样。”池夜雨唇角那抹惯常上扬的弧度并未完全消失,情绪出乎意料得稳定且冷静:
“她确实是个糟糕的烂人,甚至比我还不配做人,但她绝对没有想过远离我们,或者说,直到她死亡的前一天,她也许还在寻找能够回来的方式。”
“您在说什么?”时漱雪的声线没有起伏。
池夜雨静静地凝视着她,猫儿一般的瞳孔仿佛竖了起来,时漱雪忽然觉得这个人的神情未免过于生动了,她难以无视一丁点细微的差异。
“就算你再怎么替她找补,也改变不了她这么多年把我和外婆丢下……唔唔……”
她正说着,腮帮子倏被人捏住,话卡到中途变得含糊不清,气势瞬间矮了下去。
“你说得对,她太坏了。”池夜雨笑了,双眸如月牙似的弯着,眼下的卧蚕堆起。
时漱雪两只手抓到她的胳膊上使劲反抗,眼神强烈传递着要求她松手的诉求:“唔呜泥……”
她有病啊为什么突然承认了???到底在附和些什么?
池夜雨把她的嘴唇捏到嘟起,水润润的唇漫上红色,煞是可怜。
“我们都是大坏蛋,专门来欺负小雪的,你要怎么办?”池夜雨蹂躏着她的脸蛋,笑眯眯地对甜瓜说:“瓜,把我手机拿过来,我要拍照。”
时漱雪眼睛瞪到前所未有的圆润程度,挣扎得更激烈了。
“这样欺负小孩不好吧?”黎灵玲说道。然而她吃东西的动作仍未停下。
于修“啧”了一声:“人渣,要注意保护青春期小女孩的自尊心啊。”
甜瓜已经拿来了池夜雨的手机,贴心地打开相机:“我觉得记录一些小时候的亲子照片没什么不好的。”
谁要照这种亲子照片?!时漱雪抬脚要踹池夜雨,结果反被池夜雨用另一只空闲的手和双腿给制住,根本动弹不得。
“麻烦把我家小雪的可爱脸蛋放大几倍拍,拍照要有重点。”
池夜雨开始提要求,甜瓜照做,听声音咔嚓咔嚓拍了近十张。
一直拍到池夜雨心满意足,时漱雪的脸蛋才被放过,她不住地揉着腮帮子,脸蛋泛着浅浅的粉红,黑曜石似的眼睛润出些闪烁的水光。
“弄疼你啦?”池夜雨一面翻看着手机相册里的杰作,一面毫无诚意地问道。
时漱雪冷着小脸:“删了。”
“不要,我还要设成壁纸。”池夜雨说。
时漱雪站起来要夺,但根本抢不过一身牛劲的池夜雨,又不能真的和她打起来,只能气恼地踹了一脚椅子腿,直接撞到池夜雨的腿上。
池夜雨愕然:“不是吧,这么幼稚?”
时漱雪说:“您有什么资格说我。”
她的敬语成功把除了池夜雨以外的几个乐队成员给逗笑了。
黎灵玲奇道:“我真不敢相信队长会生出这么有礼貌的女儿。”
甜瓜啃着炸鸡默默点头附和。
“漱雪先吃饭吧,吃点东西,有力气了再夺。”于修说:“至于这种欺负小孩的烂人,是没有资格上桌吃饭的。”
池夜雨一屁股坐下,按着小孩坐回身畔,道:“你也没阻止啊,装什么好人!”
她把桌子附近的好吃的全揽到时漱雪的面前,给她插上吸管,喂到嘴边。
“小雪,吃!长高高了才配向我发起挑战。”
“我自己能喝。”时漱雪略微蹙眉,却还是含住了池夜雨递来的吸管,手扶住杯壁,在碰到池夜雨手指的刹那,动作有明显的迟滞,最终挪到底端托住杯子。
于修挑挑眉毛,继续用薯条去戳番茄酱。
她们下午依旧是排练,池夜雨担心她无聊,带她上了三楼,试图寻找一个适合安置她的地方。
她觉得时漱雪不喜欢学习,但又不能真让她在厨房做一下午菜,于是逐一打开房间给她介绍。
推开第一个门是游戏室,体感游戏机连着重屏电视,角落堆着半人高的毛绒玩偶,桌上还放着没打完的桌游卡牌。时漱雪瞥了一眼屏幕,摇头时发梢擦过门框:“太吵。”
接着是健身室,落地镜将空间延展成双,一旁立着跑步机、拳击沙袋,还摆有哑铃和拉力器。“不要。”她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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