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路演的直播彻底结束,梁岁宜都未能从陈颂忽然冒出的那句话里回过神来。
她们的寝室群里更是炸了锅一样分分钟聊满99+。
其中数姜思淼和闵春最为激动。
姜思淼:[我去!!!陈颂平时一般不爱管这种闲事的,宜宜你确定你不认识他吗?]
梁岁宜看着这条消息也陷入了沉思。
她和陈颂自然是认识的。
但是按道理讲,陈颂应该不认识顺颂时宜才对。
她翻开和陈颂的聊天框。
早上发出去的消息依然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复。
有点想问他为什么要帮她讲话,但万一他只是路见不平随口一说呢?
梁岁宜挠了挠自己的鼻尖。
心里又乱成了一团麻。
想了想,她还是打开了自己直播的那个微博号。
这个账号她很少登录,发的动态也寥寥无几。
此时一登上去,就被各种消息挤爆了。
陈颂突然帮她讲话,众人对此事的猜测众说纷纭,梁岁宜思忖片刻,发了一条微博。
【@顺颂时宜:当初开直播的目的很简单,是因为觉得自己很不擅长说话,所以想锻炼一下自己,除此之外并没有要在这个领域深度发展的想法。很开心和@狂奔的小奶瓶的那个视频大家喜欢,但因为我本人实在不擅长和陌生的人相处,所以联动的事情就算啦!
再次感谢大家的喜欢。
另外,非常感谢陈颂老师在直播里帮我讲话。
因此给您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和议论,我很抱歉。
也希望大家不要再去打扰陈颂老师啦。
小猪鞠躬.JPG】
由于此时正在盯着她的人很多,因此,微博一发出去,就又引发了一轮热议。
【笑晕,《陌生的人》《请不要打扰陈颂老师》,其实主包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啊】
【主包也很认同我们主唱的观点吧!!】
【话说主包真的不是番茄乐队的粉丝吗?这条微博看似在给自己澄清,实际上字字句句都是在把陈颂从这件事里摘出去哎】
梁岁宜看到这条评论,回复道:【室友是西红柿毁灭计划的粉丝,听她科普过很多乐队的事情。】
回完这条,她就直接退出了微博。
寝室群里的聊天依然火爆。
梁岁宜坐在电脑前,却感觉自己的大脑完全看不进任何信息。
忍不住又翻出了陈颂那段采访的视频。
男人声线干净,语调散漫不羁,虽然听起来有点不着调,但是他的神态又那样认真。
字符宛如鼓槌般,一下又一下敲进梁岁宜的心脏深处。
其实长这么大以来,面对很多事情,她真的很习惯隐忍着默默等事情过去。
她不喜欢站在风暴中心,也不喜欢被人视线注目的感觉。
比起那些,她更擅长将自己心里那一点微小的不舒服压缩,再压缩,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但陈颂好像总能捕捉到她平静外表下连她自己或许都未曾放在心上的那一点点波动,然后抬手轻轻一抚,就那样不动声色将她心头皱起的涟漪熨帖展平。
——怎么会不喜欢陈颂呢?
——怎么会不喜欢陈颂呢。
鼻腔蓦地酸了下。
她抬起手臂,有些无奈地捂住自己的眼睛。
忽然,手机又响起来。
梁岁宜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喉腔无端涌现出的哽意。
压根没看来电显示就直接点了接通。
“你好?”声音里还是带出一点沉闷的哑。
电话那头的人停顿了片瞬,而后沉声:“哭了?”
熟悉的磁性声音漫入耳际。
梁岁宜愣了一下,这才将手机从耳边拿开。
SONG。
梁岁宜吸了吸鼻子:“没有。”本能地开始遮掩,“可能因为刚睡醒,所以声音有点闷。”
电话那头的人又沉默了几秒。
梁岁宜问:“您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您?”
陈颂语气稍顿。
梁岁宜:“……你。”
陈颂慢悠悠地哦了声:“其实我也没什么事。”
“……”
“专程打这通电话呢,”陈颂,“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哭。”
“……”
陈颂:“——没想到还真哭了。”
梁岁宜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又有种被人看穿的憋屈,本能地强调:“没哭。”
“噢。”不大相信的样子。
梁岁宜有些发闷地鼓了下腮帮子,不想说话了。
过了几秒,陈颂才轻笑着问:“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打电话看你有没有哭?”
梁岁宜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太对。
她沉默着等陈颂解释。
他应该是在外面,梁岁宜能够从听筒里听见车子从马路上疾驰而过的声音。
陈颂语调平淡地说:“那个鼓神,是稳稳的账号。”
梁岁宜:“。”
呼吸停滞了一瞬。
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似地,很快,陈颂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清浅的笑意,他慢慢地说:“所以他说的那个朋友,是我。”
“……”梁岁宜张了张嘴,她发现自己又讲不出话了。
下午七点钟,外面的天色慢慢暗下来,橙红渐渐没去,天际只余一片浓郁的深紫色,沿着窗户伸进安静的宿舍楼。
梁岁宜没有开灯。
走廊里逐渐有脚步声和人声靠近。
像她一样留在宿舍里没有回家的学生,刚从图书馆里学习归来,正商量晚上吃点什么果腹。
梁岁宜的大脑有长达好几分钟的懵怔。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能猜到她的反应,很好脾气地静静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梁岁宜才将手机改成扩音模式,低着头,慢慢地在聊天框里打字。
梁岁宜:[不好意思,我暂时不方便说话,打字给您好吗?]
静了片刻。
梁岁宜:[你]
电话那头的人似是低笑了声。
陈颂说:“没事,你慢慢打,我认得字。”
半开玩笑的语气,很有效果地将梁岁宜躁动混乱的心稍稍抚平些许。
梁岁宜:[你怎么知道那是我?]
陈颂回答得很快,带着几分懒洋洋的声调,语气有点拽:“我们唱歌的人,对声音还是比较敏感的。”
梁岁宜在心里无声地哦了声,又打字:[什么时候知道的?]
文字看起来没有温度,因为现在心绪实在太混乱,她已经无暇顾及去用表情包缓和气氛。
看起来很像在审问对方。
好在陈颂并未感到冒犯,依旧很耐心地答:“第一次给你打赏的那天。”
不等梁岁宜再继续追问,陈颂主动解释说:“稳稳关注你很久了,他一直都不知道那是你,因为这是你的隐私,所以我也没有向他透漏过。今天帮你说话,也是出于朋友的立场,猜到你应该并不想被扯进这些是非里,所以就想力所能及地帮你挡一挡,希望你不会觉得我多管闲事?”
不知是不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他讲话的语调刻意慢了下来,低沉、温柔而和缓。
梁岁宜垂下眼:[不会。]
陈颂轻轻笑了下:“那就好。”
他说:“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
还有很多。
梁岁宜又吸了下鼻子,胸腔里的潮水一寸一寸从喉腔里漫出来。
想问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想问他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
但这样的问题未免太自恋,又很矫情。
而且,她最想问的其实是——
你为什么要这么好?
如果你没有这么好,如果你自私、你冷漠、你卑劣、你丑陋又自大,那么我就可以有足够的理由不喜欢你了。
可偏偏你那样温柔、乐观、表面冷淡实则待人热情诚恳,明明出身富贵却全无有钱人的陋习,你平等、专注,对热爱的事情也十年如一日,待身边的每个人都耐心又周到。
偏偏你是一个这么好的人。
梁岁宜眨了眨眼,眼睫氤氲起潮热水汽。
她将手机拿得离自己远了些,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怕被对方听出端倪,甚至直接将自己这边的麦克风关掉了。
停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回答对方的问题。
梁岁宜轻轻地打字:[没有了。]
消息发过去,很快便听到对面像是从鼻腔里溢出一声轻嗯。
慢慢缓缓地。
梁岁宜默了一会儿,想说如果没有什么事,就挂掉电话吧。
突然却又听陈颂说:“互联网就是这样,人太多了,声音也多,好的你就听听,不好的你就当没看见。少上网,做你喜欢的事情就好,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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