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烬洄是千年以来心肠最好,最慷慨的神君。
紫极宫拾德水榭这一圈荷塘里的鱼儿,虾米,咕呱,小壳子们会这样疯传。
我站在水榭门外,水汽缭绕浸润周身,带来与古森禁地完全不一样的体感。
那里的十一头蛇身兽,多少吸收了我一些仙力,以至于我到现在,还有些自内而外的干涸感。
日光晴好,绿意温柔。
谢烬洄一手扶着亭台栏杆,一手缓缓摇覆在水面上,将仙力渐渐溢出,喂给水中仙灵。
他和我不同,我是渴,他却是需要疏解。
仿佛古森禁地的消化之力,使得谢烬洄的仙力失去了纯粹,他正物尽其用,推陈出新。
水里的群鱼对他嘎巴嘎巴张开,深情的深渊大嘴。
我则静静凝视他的侧脸,看他荡漾着仙界奇光异彩,脉脉含星的眼睛。
视线不断下移,描摹他侧脸精致的弧线,自□□的下颌到宽阔肩膀,瘦削的腰……
我越看越觉得他生得极好,以前居然没发现,他就算穿云靴的脚也不用像削山包包似的裁几刀。
天生的完美高山,足以让见过他的群山倾倒。
我这颗石头,忽然萌生出,想要扒开他那像林木草花的仙衣地表,好好看看他的山体构造。
意识到这个想法的个中滋味,我的心焦灼起来。
菇溟幻境十万年的相依相偎,早已让我将谢烬洄当成,溶于血肉的依靠。
我曾和他长在一起,相互挤压成,难分彼此的蘑菇。
当时,挤压,连体,那是不能移动,不能选择的蘑菇本能。
此时此刻,我发觉我对那种感觉很是怀念,留恋。
蹲蘑菇的记忆,到底荼毒了我。
我好想把心插在他的心上,听一听如此从容淡定的他,喂鱼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风吹不走我脸上的肆无忌惮。
看着谢烬洄,我毫不掩饰地笑。
我那剥皮抽筋的眼神,将心思昭然若揭。
谢烬洄的余光终于怯怯地瞄上我,他的手停在半空,身子以僵住的姿势转向我。
他一转身,我眼中的他如一道立闪,轰然向我劈了过来。
谢烬洄的眼神期待而犹疑,甚至看到我垂涎欲滴的表情,还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恐惧。
“鸢姀,你咋,这样看我。”
我捋了捋被雷霹乱的思绪。
幸好一早在玄观楼上时,还没来及讲出先斩断「情根深种」,我们再试一试的话。
本神女我,经过一盏茶的十万年蘑菇蹲,已经想得明明白白了。
我不在意什么「情根深种」,不在乎什么天命枷锁,啥都无所谓。
我要谢烬洄。
但是,神女要有神女的样子和矜持……
我脸色一转,变得光辉圣洁,潇洒笑道:“还能咋,我喜欢你,对你来感情了呗。”
说完这句,我的脏腑、胸腔、喉咙,一路干到指尖,连头发丝都想卷成枯菌丝。
可我仍撑着门楣,笑得像个没事人。
我保持洒脱的姿态,推开拾德水榭的大门。
那里有水,上次谢烬洄在这里养伤时,我就在这屋子里的桌子旁,灌了一肚子水。
别说,好喝又甘甜,我现在急需它。
不过,本神女也学着他谢神君那般淡然自若,飘飘然不慌不忙挪近了门。
我不知道谢烬洄此时的反应,便以调笑的声音开解他的压力。
“都说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小谢神君,你不必放在心上。”
进了门,我原形毕露小跑着去够水。
但我听到身后谢烬洄步子迈都没迈,直接闪近房里,咣当关上了门。
就连我触手可及的水,也瞬间从桌面飞到了床榻上。
怎么着,我说了心里话,就不能让我浇灭心头火了吗?
我回身瞪向谢烬洄,然后我傻了,刹那间,想喊桌子救命。
“既然感情来得这么快,不如我们加速吧!”他说。
谢烬洄变成一副无赖疯癫,找死的样子,像举着螃蟹夹子,朝我夹了过来
唉唉唉,我居然忘了躲,真被夹住了,“谢烬洄,给我撒手。”
我在他怀里挣扎如软虾。
他一双手勒得我这神仙也想喘粗气。
“加速。”他重复。
啥情况,蘑菇菌丝豁然断裂,再也抑制不住他奔逸的心了?
这神君八成是入了魔,两只眼睛像吃了兔子,通红。
谢烬洄的脸放大了,贴过来的时候我瞄见他唇珠颤抖。
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他。
我吓得眼睛睁老大,咽了口唾沫的的功夫,就被他咬了。
胡乱的「撕咬」中,我好像看见他的内心长着血盆大口,目的是把我吞了、吃了、融合了。
我一边掐踢拧打,一边哼哼,“住口住口住口。”
谢烬洄虽然看上去霸道凶猛,却没有一个动作将我弄疼。
我这不争气的身子越发软了,眼睛看东西也迷糊了,好懵好晕。
识海内,魂锁猛地松开死命把守的那块玉石,玉石流动的身影,已然清晰可见。
虽然,那身影只露出后背,可我认出了,在玉石的心里,住的是谁。
一股缠绵的,遥远的熟悉和爱意占满我的意识。
我闭上眼,唇瓣碾磨他的气息,清澈滑润,舌间清甜。
我能说好吃吗,太好吃了,沁人心脾,还解渴。
可他呼吸怎么忽然这么沉重,就跟大石头似的压在我身上。
我了个乖乖,我什么时候被放倒在桌子上的?
谢烬洄趴我身上都扒我衣服了,我竟不知不觉,我还,我还扯他衣襟腰带。
天啊,天翻地覆啦,原来在当蘑菇时,我们想要拥有彼此的心,都压抑憋闷得如此强烈啦?
量是谁,都无法停下来了吧!
要出事儿了,我心知肚明,不过有个要紧问题我要确认一下。
我喘息着问他:“谢烬洄,你会吗?”
外衣剥落,他仙骨嶙峋而白净,唇在我颈窝蜻蜓点水,逐渐下移。
“会。”他的手指缠住了我的双手。
阴阳和合之术,正是修行的崇高妙法。
若是修炼二人,甘心情愿,一心一意,于仙身仙力都大有裨益。
我对此门道不甚了解,但谢烬说他会,我便敞开胸怀,沉溺在他体香之间,由他而来。
但是,我瞥见床榻上趴着的茶杯茶盏,想想抢了人家桌位的谢烬洄,我觉得哪里不对。
此术,事关修行,潦草的鸢姀神女不能如此潦草,要谨慎。
趁他毫无防备,唇落之先。
我鬼使神差地求教。
“那,好受吗?”
他睁开眼睛,眼神火热,没有片刻犹疑,斩钉截铁。
“好受。”
我眼睛一立,暗叫不行,随即伸脚把他踹下桌。
会?好受?从哪门子来的经验?
床榻正路你不走,还把我按在桌子上,什么歪门邪道。
我登时恨上心来。
“谢烬洄,滚吧你,去找你的好受好受吧。”
我合紧衣裳,翘腿坐在桌上,看谢烬洄衣衫凌乱,迷惑得跟个霜打梨花似的。
他踉跄起身,腰带还挂在我指尖,活像被踹翻的螃蟹,只剩一只腰带铜扣,像钳子似地朝天乱划。
我朝大门伸指,摔出钳子,“滚,感情来得快,去得更快。”
谢烬洄手捧腰带,半褪衣衫下的锁骨嶙峋,诱人攀爬。
他一双凤眼红瞳盈盈含泪,太委屈了,委屈得让我心疼。
我垂下眼睑,避开他因为亲吻而娇艳嗫嚅的欲滴红唇。
受不了了,我捏起一个诀,既然你不滚,我也难以自控,还是选择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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