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猎猎,战马嘶鸣。
一万北防军里面,血卫军就占了六成。
自从军以来,袁彪从未如此神气过,骑在马背上犹如一尊杀神。
叶十三倒是淡定如常,依旧一身革甲。按军职,他应该金甲上身。
“出关!”
照样神气十足的马成,跨上战马后,手中三角令旗一挥,就传达了一字并肩王入关作战的命令。
重新定居下来的虎头关百姓,从四面八方赶来,沿途欢送北防军入关作战。
百姓们扶老携幼,有的怀里抱着家里仅有的下蛋鸡,有的用绳子牵着家里仅有的一只羊,还有的衣襟中兜着几颗煮熟的山药蛋,也有筐里装着黑面饽饽的人,在寒风中等候在大军经过的路边。
北防军就是他家家园的守护神,叶十三就是他们过上安稳日子的希望。
“王爷,请收下草民的一点心意吧!”
“菩萨保佑我北防军旗开得胜,定将**狗贼斩杀干净!”
“叶将军,叶王爷,若不嫌弃,草民还能走得动路,就让草民给大军推车喂马吧?”
“王爷一路保重,草民全家等候王爷率部凯旋……”
“……”
道路两边,人声鼎沸,百姓们纷纷拦在马前,让兵将们收下他们的心意。
叶十三直起身子,拱手向官道两边熙熙攘攘的百姓说道:“叶十三谢过各位父老乡亲,驱除鞑虏,此乃叶某人的天职,叶某此去,定不会辜负乡亲们的厚望……”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瘦骨嶙峋的双手高举着一碗酒,挤在马前的时候,那碗酒已经被泼洒得只留碗底。
“王爷,请饮下草民为大军准备的壮行酒!”
一只边缘尽是豁口的粗碗,里面仅剩盖不住碗底的几滴酒液,被老者颤颤巍巍地高举着。
“这位老伯!”
面对如此盛情,叶十三只有跳下马背,双手接过那只几乎空了的粗碗,道:“叶十三就代表伐贼大军,饮了老伯的这碗壮行酒。”
说罢!
叶十三双手高举着没剩几滴酒液的空碗,就如端着满碗的琼酿一样,仰起头来做了个豪饮的动作,然后咂吧咂吧嘴唇,把那只空碗狠狠往地上一摔,吼道:“驱除鞑虏,佑我大夏。”
“驱除鞑虏,佑我大夏……”
山呼之声,响彻云霄。
无论是兵将,还是百姓,无不跟着叶十三高呼起来。
在震天的山呼声中,何秀儿偷偷地回望虎头关放向一眼。
作为从未离开过边城的她来说,虎头关外,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
她年迈的老爹,还在黄羊岘防区的村子里。
那个和她有着几夜夫妻名分的郑一刀,也被埋葬在黄羊岘防区的一处沙梁上。
“老郑,我替你回家。”
何秀儿喃喃自语,她知道,郑一刀原名郑毅,早年间是从内地征来的兵卒,跟着镇北王吕南庭打了半辈子仗。
在这群情激奋的时刻,何秀儿此时却伤感起来,借着远望,拿衣袖偷偷擦了擦眼角溢出来的泪花。
队伍缓缓开拔,不大时候,虎头关和沿途送行的百姓,渐渐模糊了起来。
血卫军都是从北防军的常备军中,选**的年纪最小的兵卒,此时个个就如斗鸡,兴奋得满脸通红。
一名血卫军**手,兴奋不已地向前面压阵的马成说道:“马副统领,我们此去,是替圣上打仗?”
“逑!”
马成闻声,转过头来狠瞪兵卒一眼,咧嘴道:“老子只听王爷的,血卫军是王爷一手创建,是王爷的兵,老子吃不饱的时候,谁给老子想尽一切办法弄粮饷的?”
这一句,吓得兵卒舌头一吐。
对于关内的富饶,好多兵卒也只是听说,他们原本就是边城长大的人。
但来自内地的部分,那可是早起从关内入伍,被吕南庭带到边城。
这部分人,已经从当初的小卒,成了今天四旬开外的将领。
就是没有被晋升的那些人,活下来的,只配淘汰进入田兵伍。
无论从任何方面讲,这一万兵马的士气,可是空前少有的高涨。
为数不多的几个将领,那可是十几岁从内地的家乡被征丁,然后值守边城半辈子。
此次出征,对他们来说,就是无数次梦里回家乡的情景,已经变成了事实。
而血卫军们,这些边城土著和边城一代,甚至二代们的后代,对家里老人们时不时提起的内地,更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向往。
身为从内地京都被贬而来的叶十三,又是边军统帅,亲率大军出征,更是知道兵将们的心思。
繁华的内地,是无数边城人的向往。
边城的苍凉,但又让内地人为之却步。
叶十三挺直了身子,傲然扫视一眼浩浩荡荡的大军,提高了声调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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