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出血的地方被贴上了创口贴,闻叙白来到二楼那扇黑檀木门前,犹豫片刻,抬手叩响了房门。
“叩叩叩——”
“父亲,是我。”
对面沉默片刻后,响起了一道沉闷的声音。
“进来。”
闻叙白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严丝合缝地关上门,顺手扭紧了锁扣。
父亲与人谈话时,最不喜有人打扰。
尤其是谈一些,并不怎么适合被抬到大庭广众之下说的事情……
“父亲。”闻叙白向书桌后面的人恭敬的一颌首,然后低头默立在原地,静静等待着对方发话。
可等了半天,也迟迟不见有声音响起……
座位上的人正闭着眼睛,一手撑着脑袋,不知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老人斑驳皱纹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威严与沉肃。尽管已经灰丝垂垂,容颜衰退,也不难看出,男人年轻时的风华。
“嗒,嗒,嗒——”
这是房间中的老式吊钟发出的声音。
除此之外,房间之内静谧无声,连一根针落到地上的声音,都清晰无比。
屋内的两人,一个稳坐,一个站立;一个仰首,一个低头;一个平静,一个忐忑······
男人没有说话,闻叙白自然也不敢出声,更不敢有什么动作。
双腿已然有些发酸,闻叙白默默在心中估摸着,应当快有一个小时了······
“叙白······”男人终于开口了。
“我在。”闻叙白连忙答道。
“你来闻家多久了?”
闻叙白愣了一下,不明白闻庭屹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老实回答道:“从六岁开始,已经有十八年了。”
“十八年了啊······”男人似是感慨,紧闭的眼睛终于睁了开来,却是没有看他,而是径直绕过闻叙白,望向了一旁的落地窗方向······
窗外,便是这城中,最繁华的街市······
“小清和小迟,也已经走了十八年了······”
闻叙白闻言一怔。
闻家之中无人不知,闻家三少爷闻叙白,并非闻家老爷子的亲生儿子。而真正的闻家三少,早已与上一位闻家夫人——阮清,一起死在了十八年前的一场车祸里。
那年阮夫人带着尚且只有六岁的小少爷开车外出,路上却不知为何,与一家私家车相撞,又遭遇后路来不及刹车的货车撞击,瞬间失控,撞毁了路边的栅栏后,坠入了高速公路旁的湖里。
那年无论是警方,还是闻家,皆付出了巨大的人力财力。
闻家司机被巨大的惯性甩出车外,侥幸捡回一条命,但却成了植物人,至今仍在医院中躺着。货车司机违规驾驶,被判了二十年监禁。
阮夫人的尸体也在当天傍晚便被捞出。
唯独闻家的三小少爷,始终下落不明。
而那辆私家车中的一对夫妻当场身亡,只余被他们共同护在怀中的孩子活了下来。
事发后,闻家召开了新闻发布会,高大的男人在发布会上红了眼眶,向着全部媒体低头,卑微地请求人们能帮他寻找自己失踪的儿子,连话都说不连贯。
并在发布会上当众宣布,闻家将会收养事故中失去双亲的孤儿,并以他的名义成立了慈善基金,扬言是为自己失去的妻儿祈福······
一时间,闻家的股票水涨船高,赚的盆满钵满,而闻庭屹“先锋慈善家”与“爱妻”的身份也瞬间家喻户晓。
尽管这两重身份,在闻庭屹再一次娶妻生子之后,曾出现过一些争议,但也最终被闻家强大的财力给强行压了下去······
而那个被收养的孩子,就是他。
而时至如今,他的父母,也已经死了十八年了。
闻叙白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慈善家?
真可笑。
不过是······利用罢了。
“小白啊,你说······倘若我从你刚出生时便抚养你,到如今,是不是也应当成年了?”
原来是在这等着他······
闻叙白恍然大悟。
从他一踏进闻家后所发生的一切,秦雅琳的刁难,闻叙逸的羞辱,还有刚进来时的罚站······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罢了。
想到这,闻叙白强压住想要冷笑的嘴角,缓缓放开背后攥紧的拳头,强挤出一抹笑容,故作从容道:“是的,父亲。闻家的养育之恩,儿子没齿难忘。”
“哎······”闻庭屹却是深深叹了一口气,忽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杵着拐杖走到他面前,轻摸了摸他的头。
那动作,轻柔无比,就好像是一个慈爱的老人,在抚摸自己家的小辈一样。
唯有闻叙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抚摸,惊的遍体生寒。
“孩子啊,当年的事情太突然了,突然到······你我都没有任何准备。如今,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给你最好的资源,让你享受最好的生活,看到你从那般可怜的小不点,长到如今这一表人才的模样······我啊,是真心把你当作我的亲生孩子的。”
他这话说的感人肺腑,连闻叙白都不禁被他的话语震的愣在了原地。
可下一秒,男人的声音,就将他拉回了现实。
闻庭屹不紧不慢道:“孩子啊,我老了,不知还有多少年,能够与你这般,面对面聊天了······对于当年的事情,我始终有不少遗憾,亦有一个,从未放下的心结······”
闻叙白垂了垂眼眸,已然听懂了对方的言下之意。
“父亲但说无妨,只要是儿子能够做的,定然都会竭尽全力……帮父亲达成。”
他说的诚恳,听的男人也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意。
“好孩子,好孩子······”闻庭屹撑着拐杖走回桌前。
男人的身躯已不像年轻时魁梧,却还算硬朗。虽说年轻时因为意外瘸了一条腿,却也难掩其以前勃发的风姿。
闻庭屹是从一堆亡命徒里杀出一条血路来的人。
可如今,这个“不要命”的人,却跟他谈起了“寿命论”,这不得不让闻叙白感到奇怪。
只见闻庭屹缓缓从桌上拿起一个牛皮纸袋,递到了闻叙白面前。
“这是?”闻叙白疑惑的接过看了看,却见牛皮纸袋上没有写任何东西。
“这是我这几年来,收集到的所有关于小迟的消息。”
“您是希望······让我帮您找到他?”闻叙白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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