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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油菜

小说:

与你平行

作者:

归鸿落雪

分类:

现代言情

真是见鬼了。

陈亦临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做了几秒的心理建设后再睁眼,那个“陈亦临”离得他更近了一些。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陈亦临”笑道:“朋友,我能感受到你的呼吸。”

卧槽。

卧槽!

陈亦临的冷汗“唰”得冒了出来,他默默地拽掉手背上的输液针,下一秒连滚带爬地跑出了病房,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喊:“医生!医生!!!”

被他径直“穿”过的陈亦临不尴不尬地摸了摸鼻子,揣着兜跟了出去。

医生办公室。

陈亦临死死拽住对方的袖子,脸色白得吓人:“我发誓我说得都是真的,我不是脑震荡,我肯定是得了精神病!你快给我开点儿药吃!”

坐在椅子上的医生年纪轻轻却大腹便便,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淡定道:“小伙子,遇事不要慌张嘛,年纪轻轻的,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平静地面对嘛,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嘛?先把我的胳膊松开嘛,不然我没办法给你开药嘛。”

陈亦临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他的袖子,使劲咽了咽唾沫:“我说得都是真的。”

“啊,虽然我不是精神科的专家,但你这个应该是属于幻视幻听的症状,不过嘛,我们这个首先要排除一下脑部的器质性病变,懂我的意思嘛。”胖医生撕下一张单子,拿起笔来开始写,“这样吧,你已经拍过脑部CT了,其实我看着就是有点脑震荡,你要是不放心我们就做一下脑部的核磁共振,我们排除掉这些病变以后嘛,再考虑一下精神方面的问题嘛……”

陈亦临听得云里雾里,愣愣地点了点头。

“嗐,年轻人有什么事过不去的嘛,我们要往前看,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嘛。”胖医生把单子递给他,“先去缴费吧。”

陈亦临攥着单子出了门,拧起眉盯着那些爬虫一样的字想找价格表,旁边有人探过头来跟他一起看,吐槽道:“这都写得什么玩意儿。”

“就是,连价格都找不到。”陈亦临气闷。

旁边的人道:“价格不会写在病例上,你去护士站或者缴费窗口问一问。”

“哦,谢——靠!”陈亦临抬头,猝不及防和对方来了个脸对脸,腿一软差点跪下。

“陈亦临”笑吟吟地看着他:“原来不止能看见,还能听见啊。”

病房走廊上零星走过几个病人和护士,陈亦临警惕地瞪圆了眼睛,“陈亦临”学着他的样子也瞪圆了眼睛,两个人仿佛在面对面照镜子,但他穿得是病号服,对方却穿了一身印着卡通大耳朵狗的灰蓝色睡衣——打死他都不会穿这么幼稚的衣服!

“陈亦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嗨~”

陈亦临退后一步。

陈亦临拔腿就跑。

“陈亦临”不紧不慢地追在他身后,慢悠悠道:“朋友,不要害怕呀,我还没见过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真的不认识一下吗?”

陈亦临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蹿,最后被逼到了空无一人的楼道里。

始作俑者对他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幸亏是晚上,不然小区里的其他居民看到我四处乱跑,肯定以为我中邪了。”

虽然这样说,但他却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陈亦临的一举一动。

陈亦临二话不说。

陈亦临拽开消防箱。

陈亦临抄起消防斧朝着他的头劈了上去。

“陈亦临”震惊地看着他,下一秒就消失在了原地。

消防斧砸在楼梯扶手上的声音悠扬婉转,陈亦临的虎口酥麻,接着斧头脱手,他抱着手腕噗通跪在地上,瞬间飙出了眼泪:“嗷——”

斧头被放归原位,但陈亦临的骨头就够呛能放归原位了。

原本只是骨裂的手腕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吊在了脖子上,胖医生万分不解地看着他:“只是去缴个费你是怎么弄骨折的?”

陈亦临坐在病床上,垂头丧气:“我又看见那个鬼了。”

胖医生说:“那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幻觉?”

“他会说话,会呼吸,还跟我打招呼。”陈亦临惊恐地抬起胳膊比划,“他还让我去缴费窗口和护士站问交多少钱!”

胖医生摸了摸下巴:“那你能碰到他吗?”

陈亦临摇了摇头,脸色煞白:“所以他肯定是只鬼。”

旁边病床上的中年人搓了搓胳膊:“说得怎么这么瘆人。”

“什么鬼啊神啊,这叫幻听幻视嘛。”胖医生叹了口气,“要不你先吃点镇静类的药物,放轻松,别紧绷着。”

中年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嗐,就算是鬼也没啥好怕的,他又打不到你,叔给你出个主意,下次你再见到他就骂他,骂得越脏越好,鬼都怕这个。”

陈亦临欲哭无泪,但好在有胖医生和中年人的安慰,他觉得这件事情也不是不能解决,然而等到了护士站去缴费时,他才真感觉天塌了。

“你说多少钱?”他捏着手里那张银行卡。

“住院押金两千,还没做的检查费待缴一千六,其他费用一千三百九十六,一共四千九百九十六。”护士说。

陈亦临默默地将银行卡放回了兜里,硬着头皮道:“那我不检查了,能直接给我办出院吗?”

护士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今天刚来吧?而且你脑震荡加骨折,最好住院观察一下。”

陈亦临木着脸道:“再观察我就死翘翘了。”

他果断放弃了检查,第二天逮着胖医生软磨硬泡了半天终于办了出院,交完各种费用,卡里还剩下八千六百零四块,看得他心里直滴血。

他原本打算坐公交车回家,结果掏遍了兜也没找到零钱,咬了咬牙直接走路回去,脚底板被不太合脚的鞋子磨得生疼。

他不敢把这张银行卡带回家,陈顺疯起来能把家都拆了,之前那五千块钱他藏到地板底下都能被翻出来,要是这张卡被陈顺找到,又免不了一顿毒打。

老小区没有物业,在西北角有个废弃的电表屋子,他趁着四下无人溜了进去,将那张银行卡用塑料袋包起来,塞进了墙壁的砖缝了,想了想,他又拽过旁边废弃的铁箱子将那堵墙挡住了一半,才勉强放下心来。

他搓了搓手上的灰上了楼,转动钥匙的时候提心吊胆,生怕陈顺在家,直到推开门屋子里静悄悄一片,他才松了口气。

原本被林晓丽收拾干净的房子又变成了垃圾场,昨天被掀翻的餐桌依旧倒在地上,裂开的地板上洒满了菜汤,开灯后照得满地油光,门口的鞋架倒在门口,鞋子散落得到处都是,沙发上扔着陈顺脏兮兮的外套,茶几上扔满了烟头……

陈亦临想拔腿就跑。

他以前待在这里是要等妈妈回家,但现在妈妈说永远不会再回来了,那他也要永远不回来了。

但是要攒钱,他听别人说租房子要好多钱,还要找个远一点的地方,不能被陈顺找到……

他归拢好鞋架,扶起倒在地上的餐桌和椅子,擦干净茶几上的烟灰,将地上的菜叶子和烟头扫进垃圾桶,又艰难地开始拖地——一只手动起来很不舒服,等他收拾完屋子,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他单手叉腰,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炒菜的香气从窗户外面飘进来,闻起来像是炖排骨。

饿意瞬间汹涌而来。

他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转了一圈,停在了冰箱前,里面是林晓丽买来的蔬菜和水果,他拿了把油菜,想了想,又拿了根葱。

他试图回忆起林晓丽做饭的步骤,但脑子里全都是厨房里的争吵声,陈顺在怒骂,林晓丽在尖叫哭泣,碎裂的盘子和掀翻的锅子,数不清的争吵和谩骂湮没了厨房,蔓延到他躲着的衣柜里,将他缠绕得喘不上气,脑子里只剩下恐惧和饿意。

他沮丧地垂下头,盯着绿油油的菜叶子看了几秒,然后啃了一口。

很难形容是什么味道,像在吃草,但应该能抗饿,嚼得久了还能唱出点甜味来。

陈亦临拿着油菜坐在餐桌前,啃了一半才想起来没洗,不过一点农药残余是吃不死人的,他这样判断着,眼前的景象又开始模糊。

他近乎麻木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变换,好几千的检查费足够磨炼出他坚强的意志,不管是精神病还是见鬼都无所谓了,休想让他从兜里掏出这么多钱。

他冷酷地嚼着嘴里的菜梆子。

哼,就当看电影了,还不用花钱。

宽敞明亮的开放式厨房里,“林晓丽”和“陈顺”穿着围裙,正一边聊天一边做饭。

“这条鱼可新鲜呢,钓它上来费了我老鼻子劲了,今天务必让我亲自送它上路。”陈顺动作麻利地刮着鱼鳞。

“你还好意思说,钓了三天钓上一条这么丁点儿大的鱼。”林晓丽正在煲汤,她穿着漂亮的围裙,上面印着只戴着蝴蝶结的漂亮小狗。

陈亦临觉得很好看,很符合他妈妈的气质。

“那怎么了,我大儿子要吃鱼,我就是去河里扎猛子也得给他捞上一条来。”陈顺的围裙上也是只狗。

陈亦临撇撇嘴,虽然这个“陈顺”像个人,但顶着那张脸说出这种话来怎么听怎么恶心。

呸,虚伪。

“好好好,老公真棒。”林晓丽踮起脚来亲了他一口。

陈亦临:……

他感觉眼睛受到了攻击,恶狠狠啃了口菜叶子泄愤,被苦得拧起了眉。

“让我想一想啊,一道排骨炖山药,一道红烧鱼,一道白灼虾,再炒个青菜吧。”林晓丽像只花蝴蝶在宽敞的厨房里飞来飞去,“就做临临爱吃的清炒小油菜。”

陈亦临有点牙酸,他记得只有小时候林晓丽才喊他临临,听起来怪怪的。

“少放点油,菜先焯下水——”陈顺处理好鱼,不怎么放心地凑上去,“算了,还是我来吧。”

“你这就有点瞧不起人了啊老陈同志。”林晓丽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将菜递给他。

陈顺得意地哼笑了一声:“请叫我陈大厨,林晓丽同志。”

林晓丽和他挨在一块儿,一脸崇拜地看着他:“老公你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爱你。”

陈顺给她抛了个飞吻。

陈亦临木着脸嚼着菜叶子,想拿把刀把陈顺砍成臊子。

“亲爱的老爸老妈,请注意你们的言行,你们儿子还在这里。”一道熟悉的声音幽幽地在陈亦临背后响起。

陈亦临吓了个激灵,他猛地扭过头,就看见“陈亦临”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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