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有所不知,我们之所以千里迢迢赶来。
倒不是为了听那位花魁打鼓,毕竟她再艳丽,我们孟掌柜这些年见过的美人,没有一篓也有半框了。
再旖旎的风光他也领教过了,这次咱们聚在一起,倒是有正事的。”
弟妹的一番话说得皮里阳秋,原本还嬉皮笑脸的弟弟立刻就老实了下来,坐在对面乐得看戏的人跟身旁的夫君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捂嘴笑了起来。
吃了老婆一顿排头的孟白藏也没了闲话的心思,老老实实的把大家来这儿的原因说了出来:
镇子上的销金窟,真正厉害的,并不是名动江湖的那位花魁,而是她每日敲击的那面鼓。
而这次陆伯都把她骗过来,也不是单纯的散心,他们相聚在这里,都是因为青楼里的响尾鼓。
今天他们来得早些,问了问街市上的人,大家都觉得没什么不同,只是寻常的蛇皮鼓,可前两日放出那只白蛟的夫妇俩,却知道那面鼓里真正的秘密。
销金窟里平日都用印了符文的盖毯遮住的鼓,是用真真正正的蛟皮做的。
听到此处的孟望舒,心里的好奇已经被引了出来,这个镇子不过是个离苗寨近些的小镇,附近并没有大江大河,连大蛇都难以藏身,可那青楼里,居然还能有蛟皮做的鼓。
要知道,即便是在有灵息加持的昆仑,那些蛇妖也需要修数百年才能成蛟,用蛟皮做的鼓,本身就有极强的灵性和妖气,万蛇以蛟为尊,蛟又以龙为主。
但接下来的事情,远比刚才听到的,更让人心惊。
孟白藏也顿了一顿才往下说:
传说那花魁每日表演之时,都在阳气最弱阴气最盛的月圆之时,而舞台上又另配了六把蟒皮胡琴作配,形成了一个妖阵。
所以才能令见过响尾鼓表演的人恋恋不忘,如入仙境。只是这阵法目前看上去,倒不谋人的性命,叫人实在难以捉摸,那位花魁既不是妖怪,也不吸阳气,折腾这么大的阵仗,到底是为何?
“而那面响尾鼓的鼓面,正是我们北海水牢里那只白蛟的孩子所做,她追随九头凤去北海的时候便已有了身孕。
后来因为与青龙在入海口大战致渔民伤亡的事情败露,被我们抓进了水牢,在水牢里生下了那孩子。稚子无辜,所以我派人将那孩子送去了九头凤的岛上,希望他善待自己的骨肉。
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年,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到月圆之时,那蛟龙便在牢中翻滚,闹出好大的动静,医官们都找不出缘由来。
直到蓬莱出事的日子,我们想出了两龙相斗,相救妹妹的法子,那蛟龙才说常常梦见自己年幼的孩子,在一个竹楼里夜夜收到毒打,夜夜心口绞痛。”
淳姬说到这儿,小狐狸已经明白了个大概,九头凤风流好色素有花名在外,可对亲生的孩子下毒手,将其送给一个青楼女子做鼓,也太令人愤慨了。
“她身为鲛人国主,又与那妖怪有过婚约,不便去查。
这事儿便拜托到了我头上,我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是吓一跳,那九头凤可真是个畜生,小蛟龙刚满周岁就在他的岛上离奇失踪,奶母子怎么找都找不到。
两个月后,这镇子上就多出了那面响尾鼓……”
接过妻子话头说下去的人,大声骂着那个独居岛上的妖兽。
心知弟弟的心眼儿小,还在计较当年鲛人长老们逼淳姬嫁给九头凤的事儿,便指了指窗外,示意月圆之时马上就要到了,挽着夫君率先往外走。果然出了门不久就看见了那个繁烛煊照,管弦不断的销金窟。
她不曾来过几次这样灯火通明,日日都是不夜天的地方。
以至于瞧着门口络绎不绝的恩客,和那些露着欺霜赛雪的玉璧倚在栏边喝酒的美人们,也不禁有些看得出神。
周围的竹楼大多简朴,只有面前这一幢,贴着金箔垂着珠链,奢华的派头与旁边的屋舍拉开了好大的差距。掏出沉甸甸一袋金子的弟弟定了最好的上席,顺势坐到舞台正前方的人心里对那位花魁的好奇已经快要溢出了嗓子眼。
离演出的时间越来越近,台上弹奏胡琴的乐人已经围着那面响尾鼓做好,鼓上盖着的红布绣了各种繁复的花纹,可从小见惯了各种民间异事妖兽古怪的孟望舒,还是一眼认出了藏在花纹里的符文,那是黑苗收了钱,就能布的锁魂咒。
这青楼的主人,果然有着比苗寨里那些蝎子还毒的心思,鼓皮里那只小小的蛟龙,被这样的符咒压着,便没有了投胎转世的可能。只能成为主人的傀儡,日日用妖气迷惑来客,绝望地困在鼓中。
偏偏这时,已经转着裙摆上台的花魁,也正好奇地打量着面前难得一见的两位女宾。
青楼这地方,虽然贵胄豪商来得多,到底还是男人为主,自己即便蒙了面,在这满堂红绡里也有些打眼。那位花魁,倒长得与她意料中有些出入,修长的脖颈上,端着一张好清秀的脸。
在这样一个笙歌曼舞的地方,这位花魁脸上并无浓妆,虽然也露着玉颈点了朱唇,却生了一双圆溜溜天真的眼,眼中并无半点烟火风情,看上去全是无辜和精心狡饰过的天真。
她提着粉色的长裙,步步生莲地走到了鼓前,抬起雪白的胳膊,掀开了鼓面上的布,又从鼓后取出了鼓棒,扭过头颔首抬眉,对着台下的宾客们浅浅一笑,就敲响了今晚的第一声鼓。
左右席间的叫好声随着鼓声愈来愈响,坐在台下的小狐狸却只觉得身上冷透了,九尾天生敏锐的通灵五感,将那小蛟龙的哭泣和哀声随着敲击,直直地引进了她的耳膜,叫人心里难受极了。
坐在对面的淳姬显然也认出了鼓面的蛟皮,连忙低头咬住了手指,假装不在意。
“你瞧那鼓棒,是不是奇怪得很。”
陆伯都见爱人瞧得出神,剥了一块浸了蜜的菱角塞进了妻子嘴里,那只小狐狸打小就好吃这一口,这苗寨把菱角肉剥出来浸了带苏子叶的蜜汁,入口清香又脆甜,做法倒是新奇。
方才那花魁一掏出鼓槌,他就瞧出了异样,这地方处处精美豪奢,偏偏只有那对鼓槌,包着厚厚的几层破布,布料已经发黄,看上去也不曾清洗过,以至于瞧着黄里发着黑,与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她的鼓槌是个蛊,上头包着的应该是被下咒之人的贴身衣物。
这种蛊在苗疆地界算是很常见的了,只是,她一个欢场女子,不知为何要对人下这样的捆心咒。”
一眼认出了蛊术的孟望舒,只觉得心里的好奇越来越重,那捆心咒常出现在大户之家的妻妾房中,需得以被下咒男子的贴身衣物绑在鼓槌,或是做成刺绣的扇面。
这样鼓面每被敲击一次,绣面每被扎上一针,变心的男子便会心痛难忍,无心情爱,只是这东西,多用来大户人家固宠。台上的人风姿艳盖牡丹,芳名流传万里,何来这样的忧愁?
总不至于九头凤为情失智,帮这位花魁下咒咒自己吧?
等到宾客们都开始把酒言欢,那位花魁退了下去,她才拍了拍弟弟的肩,立刻会意的孟白藏马上从钱袋子里掏出了沉甸甸的两个金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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