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光线重回昏暗。
散兵并无心思搭理冒失的下属,丝毫没有放松对乘晞的压制。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乘晞似乎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抗的心思。
但这怎么可能?一定是错觉吧。
良久,乘晞失神的双目才重新聚焦。
他有些艰难的笑了一下,似乎有几种复杂的情绪,但一闪而过都化作无奈。
“你误会了。”
乘晞想抽出手,但散兵姿势没动,他也无法挣脱。
乘晞又试着挣扎了一下,“就松我一只手,也不行?”
这回散兵放开了他。但挪开的手指扣在了筒状金属后半截,接近底部疑似扳机的位置。
只需轻轻按下,就能够触发武器的机关。
乘晞抬眼,视线从散兵的面容扫过,落在对方眼睛里。
带了些想忍住、但没能掩饰好的狡黠,如同某种准备做坏事的小动物。
散兵看不懂对方的神色,但也直觉不太妙。
他神经警惕起来。
乘晞那只唯一获得自由的手,附上了他的小臂。从手腕一路向上,滑到掌背。那触碰若即若离,最终几乎与他的手重叠。
散兵能清晰的感受到,乘晞的掌心盖着他的掌背,指节越过指节,指腹覆着他的甲床,带了些微微的凉意。
随后,对方的指尖用力,带动他的手指屈起。
——扣下了金属扳机。
“!”
散兵在这瞬间头脑空白。
疯了么?
那把被他反夺过来的武器,直指乘晞脆弱的脖颈,黑洞洞的筒口与对方间距不过毫厘。
现在对方居然按着他的手,主动的、自己朝自己扣动扳机。
不要命了?
散兵没来得及讲出任何言语。
只听“彭”的一声。
好像很重,响彻整个车厢,又好像很轻,只响在他的耳边。
细长的彩带从筒口喷出,柔顺的舒展、扩散,划过银发少年的颊侧,在空气的海洋中如同水草般飘拂。
伴随着闪动的亮片,天女散花一样洒落,最终散作光点。
乘晞终于不再忍耐笑意。有细碎的亮片落在眼角,他眼中闪着比碎片更亮的光。
“这是喷花筒。”
………………
沉默,是今日的至冬。
“我、”散兵罕见的磕绊了一下,“我以为……”
“你不会以为是武器吧?”乘晞明知故问。
“你不会以为我是图谋不轨,趁机偷袭你吧?”
散兵没回答,但白皙的脸侧肉眼可见憋出一点红。
两人已经恢复成了对坐的姿态。
乘晞振声道,“我就算去偷袭天理,都不可能偷袭你的!”
“为什么。”
散兵大脑还没完全连线,说完才意识到不该问这种问题,应为他几乎能预判到对方的回答——
乘晞:“都说了我喜欢你。”
散兵:“。”
他不太有底气怼人,转移话题道,“你脸上有东西。”
细长的彩带纠缠着银灰发丝,少年单手拨弄不开,想用另一只手辅助,却发现手腕完全抬不起来。
他竖起小臂,却见手掌以一个无力的姿态垂落。
——脱臼了。
腕骨两侧,还留着被人捏过导致的浅色红痕。
罪魁祸首是谁,显而易见。
短时间内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造成知觉的屏蔽,激素退却以后,疼痛后知后觉传来。
“你对我好狠心。”乘晞委屈。
“我没有。”散兵干巴巴的反驳。
换做是别的情况,他早在反夺武器的时候,就直接把偷袭者的骨头捏碎了。
“但也不能怪你,当时你又不知道真相,”乘晞继续委屈道,“面对敌人,手下不留情是对的。”
散兵这下连反驳都说不出了。
“我……”
他想要安慰,一向灵活的大脑在此刻却想不出该说什么。
“你不会不负责吧。”乘晞可怜兮兮。
散兵:“……不会。”
乘晞长长“啊”了一声,尾调上扬,“没听见。”
“……”散兵要瞪他。
乘晞就用另一手托着自己脱臼的手,慢慢举到对方眼前。
散兵表情一僵,如同被强迫吃了他最不喜欢的甜腻腻的糕点。
“我说,”他硬邦邦道,“我对你负责。”
乘晞弯弯眼睛,“这回听见了。”
散兵:“我帮你接回去。”
说完便伸手向对方的手腕。
乘晞却向后一缩:“我怕疼。”
散兵心说,怕疼不接,难道就这样瘫着?
但想到终究是自己理亏,话到嘴边改成了:“万一拖延太久对身体不好。”
乘晞:“那你要补偿我。”
他理直气壮的得寸进尺。
“……”
散兵盯着乘晞。
乘晞则向后一靠,坦然的与对方对视。一副对方不肯答应,他就决不伸手的架势。
“你要什么补偿?”散兵妥协道。
乘晞:“还没想好,先欠着。”
散兵瞥过来。活了几百年,第一次有人敢用这种态度对待他。
“但绝对是在你能力范围之内,”乘晞补充,“绝对是不对你造成伤害的要求。”
散兵点了头。
乘晞这才将手伸给对方。
散兵托起乘晞的手腕,指节在关节处摸索着,带着巧劲一推一拉。
伴随着轻微的“咔嚓”声音,腕关节成功复位。
乘晞扭了扭重获新生的手腕。
散兵担心这家伙还疼,准备叫治疗师过来用元素力给对方舒缓一下。
他这才注意到车外的黑影,先前那个冒失的下属还没走,“你什么事?”
黑衣人这次老实站着,连碰都没敢再碰车帘:“回大人,也不是什么大事。路上遇见魔物,已经将其处理掉了。”
普通的魔物时有出现,沿途遭遇并非奇事。但这次遇见的是深渊魔物,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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