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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千金坊

小说:

全家都能听到真千金的心声,而我是假千金

作者:

吃饭比狗快

分类:

古典言情

“今日宫宴,陛下邀各家携亲眷而来,怎么还混进来一个上不得台面的?”

“人家遇了贵人,已经赎身了……”

宴席上嘈嘈杂杂,这两句话声音却格外大。指向性太明显,且带了浓浓的恶意。

齐云逍走向林暄和的脚步一顿,转过头,朝颜略显无措地坐在那里,面上一副强装的坚忍,见他看过来,勾了一个笑颜,在他开口前先说道,“我无碍。”

齐云逍立刻挡在她身前,冲着多嘴之人斥道,“她是小爷认定的未婚妻,谁敢多嘴?”

这么一顿,再转眸,林暄和已在众人簇拥之下走远了。

廖惜文几次要搭话,都被林明湛牢牢地挡在外围。

高忘津坐在案边,没有上前,眼神痴迷地盯着林暄和一路走出去。

他身边坐着一位红衣少年郎,面上已醉态十足,唇若滴血,满脸酡红,却还在劝高忘津喝酒,见高忘津神思不属,便顺着他的眼神抬眸。

高忘津却突然抬手接了酒,挡住了他的视线,“子显兄,满饮此杯。”

林暄和刚要踏出殿门,一个宫女垂头端着酒水跨了进来,林暄和注意到她,抬脚向一旁侧了侧,谁知那宫女还是不偏不倚地撞了上来,林暄和只觉身上一凉,酒水倾倒,泼洒了她的衣摆。

那宫女立刻跪地,“公主恕罪,奴婢带公主换身衣服吧。”

她是故意的,林暄和眼神一冷,但这冷意下一刻便切换为无比妥帖的包容,快得仿佛是错觉,她没顾自己的衣衫,先对着那宫女道,“无妨,你可有被酒水溅到?”

她说这话时,瞥了一眼浮光,他就在殿门前站着,目睹这宫女撞上来全程,却一动未动,任由林暄和被泼洒了一身的酒液。

林暄和眼神一敛,大概知道这宫女是谁的人了。

那宫女犯错,却先听到对方的关切,一时眼圈有些热,却还是坚持要带她下去换身衣服。

林暄和却觉已与二皇子没什么要说的了,他怕她纠缠,又做得如此急切,她自然要还他一片清净。

“不了,我如今戴孝之身,不宜在此久留,倒是这琉璃盏碎得可惜,你快些收拾,当心莫要伤到手。”

说罢,她不再停留,大步跨出麟德殿。

回去的马车上,林暄荣又换了一副新奇的眼神看着她,眼神晶亮,在林暄和不解看过去的时候,她跃跃欲试道:“氢氦锂铍硼?”

林暄和疑惑地看着她。

林暄荣又道:“宫廷玉液酒……”

她明显话没说完的样子,停顿下来一脸期待地看着林暄和。

林暄和愣愣道:“那酒怎么了吗?孝期禁酒,我今日没饮宴上的酒。”

林暄荣眼中的光又肉眼可见地暗下来,“没事了。”

【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侯夫人在一边握住了她的手,“可是累了?”

回府一路上,侯夫人对林暄和要去和亲的这件事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便是提也未提一句。

林暄和有些看不懂她,亦不知道侯爷与侯夫人对此事是否提前知情,又或者做过什么。

不过她已经不在意了,祖母走后,她对侯府已经彻底没有留恋。

回府后,林暄和一身湿衣未换,先到了祖母灵前将诰命圣旨念给祖母听。

“……性秉坚贞,心藏锦绣……”

“……昔年灾荒,曾散私囊,活人无数;乡梓蒙昧,乃兴庠序,教化一方。其行其德,超然夫族之外,足可光耀泉壤。今追封周悯清为一品诰命夫人。令有司于史册碑文中,悉以周悯清之名记之……”

“尔灵不昧,永享哀荣。”

念完后,她在祖母灵前跪下,对着棺椁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她以为自己会稍稍松口气,可没有,圣旨换不回祖母的命,反令她忆起更多祖母的好来。

小时候祖母教她识字,从不照本宣科。她说“安”,是家中有女,才能安定。“好”,是有儿有女,才是圆满。

学到“姓”时,林暄和问:“为什么女子长大就要把姓去掉?”

祖母沉默了一下,说:“谁说的?名字是爹娘给的根,冠上夫姓是礼,但守住本姓是骨。”

林暄和跪在地上,喃喃道:“守住本姓是骨,祖母,孙女学得好不好?”

灵堂沉寂许久。祖母再不能给她回应了。

林暄和自顾陷入了回忆。

“我怕打雷,小时候一遇到狂风暴雨,就吓得缩在被子里,哥哥那时候嘲笑我,祖母却一边把我抱进怀里,一边说,我们翘翘不是害怕,是耳朵太灵,听得比旁人仔细。”

说到这里,她勾起唇角,轻轻笑了一下,但紧接着眉心一蹙:

“但是祖母……你是不是忘了,翘翘也怕黑,如今,这漫漫长夜,谁再来为翘翘点一盏灯呢……”

她伏下身,迟迟未起,晶莹泪珠大颗大颗砸落在地。

她小时候抱怨闺阁规矩多,祖母没有训斥,而是冷冷一笑,“规矩?”

“规矩是前人定来方便自己的,不是后人必须遵循的真理。你强,规矩便是你的台阶;你弱,规矩便是你的牢笼。”

彼时她尚懵懂,未能完全明白她话中含义,随着年岁加深,束缚周身的规矩多一条,她便明白一分,时至今日,祖母去世,她才算真真正正明白了这个道理。

可教会她这个道理的人不在了,她被重重规矩礼教压得喘不过气来,上头随意的一句话,她便要做为一个精贵的物件远去他乡,交换所谓的两国和平。

荣华富贵,纸醉金迷,被掌权者享了。

两国和平,关她一个弱女子什么事呢?

她的“安”没有了,“好”没有了,前路漫漫看不到光亮,点灯人……也没有了。

林明湛进来的时候,看到那个跪伏在地的身影,身躯单薄,身形颤抖,明明伤心到极致,却还在拼命地压抑着哭音。

林明湛喉间一涩,放缓了脚步。

灵堂内点了白蜡,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

昏黄烛火跳动,地上的影子也随之轻轻摇晃两下,将泣不成声妹妹轻缓地笼罩住了。

林明湛安静地站在那里,不靠近,也不打扰,一双眼睛盛满了疼惜以及感同身受的悲伤。

他们在经历同样的痛苦,丧失至亲之痛。

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比林明湛更明白林暄和的痛苦了。

甚至她丧亲之痛未抚,不久又要孤身远赴他乡。

烛泪落了半盏,林暄和才缓缓撑起身,她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笼罩的影子,吓了一跳,身体瞬间绷紧,随后认出那是林明湛的影子,又放松下来。

林暄和跪直身体,没有回头,待情绪彻底平复,才轻轻唤了一声:“哥哥……”

身后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那道影子随着脚步声将她更深地笼罩进去。

林明湛在她身侧跪下,对着棺椁行一拜礼。

两人的影子短暂地相交片刻,而后分开,双影并肩,落在祖母棺椁之上。

林明湛不说话,只是无声地陪伴。

“这两日我一直在想……”林暄和声音中还带着浓重的鼻音,语调却没有丝毫波澜,宛若一滩死水,“如果躺在那里的……”

林明湛猜到她要说什么,他不敢想,听也听不得,立刻打断:“没有如果,妹妹,没有如果。”

如果她的故事是一本悲情话本,这时候应该有人指着她的鼻子骂,“怎么躺在那里的人不是你呢?”

可她的人生不是悲情话本,也没有人指着她的鼻子骂。

林明湛转过头,坚定道:“祖母去世那日至今,府内上下无一人因此责怪你。父亲当时便命人封锁了消息,瞒住了祖母真正死因,你身中剧毒一夜未归,父亲知你回府便第一时间赶来,直到现在,他可曾质问过你一句祖母之事?你从小要强,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这次你听哥哥的,你宽恕自己一回,好吗?对别人心软,偏偏对自己怎么就这么狠得下心呢?”

说到这里,他声音中明显带了一丝哽咽,顿了顿,才接着道:“林暄和会犯错,你要允许林暄和犯错,林暄和心地良善,林暄和才不是罪大恶极,这话昨天哥哥就想对你说了。”

林暄和却不看他,只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如何宽恕呢?林暄和越回忆,便越觉祖母的好,对比之下,反衬出自己的自私与卑劣,心间的自责与愧疚反倒愈演愈烈。

林明湛知道什么?到现在为止,他能说出来的林暄和做的唯一一件称得上善的事,便只有八岁那年装病养着一庙的乞儿。

她没有祖母的仁德悲悯之心,养着那群小乞儿也非出于善心,她只是在模仿祖母,而后逐渐爱上了被人感恩受人追捧的感觉,她享受着支配他人的快感。后面更是以拯救之名,行驱使利用之实。

她读过圣书,知道这不是善。

甚至此时此刻,她心中滋生蕴藏翻滚着的,是一片巨大、浓烈而滚烫的恶意。

凭什么躺在那里的是她的祖母?祖母一生未行恶事,又为什么好人得不到好报?老天无眼,她恨不得拿这天地祭她。

没人怨她,可她忍不住去怨别人。

什么两国和平,林暄和根本不在意,接圣旨那一刻甚至想的也是如何利用公主的身份获得片刻喘息。

甚至在面对哥哥时,听着他的安慰,她心下第一反应竟然是如何利用哥哥的疼惜,借助他的势力,在远赴烈煌之前彻底铲除高家。

林明湛望着林暄和,不接话,他默了默,明显在压抑着什么,眼眶先红了,最终没有压抑住,几乎斥骂出来,“我不知道?我看了你整整十六年!还能有谁比我更知道?那天你中毒,莺儿几乎带着半身的血迹……”

说到这里,林明湛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眼眶越来越红,“你当哥哥是瞎的吗?一个人身上总共才能流出多少血啊……林暄和?你要瞒着我,好,我当做不知道,你走后哥哥才觉后怕,整夜未睡,好在你回来了,如果你没回来,如果你回不来,你让哥哥怎么办?你让祖母怎么办?哥哥仅是目睹那一幕,尚且如此担惊受怕,被你挡了毒药的祖母呢?她又该怎么办?”

“你若还是想不开,要自责,便随你!你活该!这就是祖母对你的报复!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受着!你说得不错!你罪大恶极!既是罪人,就别怪别人用同样的方法去对待你!”

林明湛骂完,气喘吁吁地抹了把眼睛,掌心湿了一片。

林暄和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林明湛,仿佛被彻底惊住了。

林明湛恶狠狠地看着她,最终带着满面的怒容,张开了手臂。

林暄和鼻子一皱,在他胳膊打开的瞬间扑进了哥哥的怀里,嚎啕出声,哭得像个孩子,眼泪鼻涕全抹在林明湛的衣衫上。

蜡烛烧下去一半,两人的影子越来越长,映在祖母棺上,紧密相拥。

“哥哥也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等她哭累了,林明湛胸前也都湿透了,他揉着林暄和的脑袋,“说吧,你刚刚瞄我的那个眼神,又打算让我帮你干什么?”

林暄和一边抽噎,一边在他怀里抬眼看他,双目尚泛着泪光,“哥哥,我确实有一件事……要求你。”

“让我听听,罪大恶极的小坏蛋林暄和要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林暄和止不住地颤抖,她用力拽着哥哥的袖角,喉咙里压抑着抽噎声,一句完整的话也道不出,“明日……还请哥哥带浮……光公子外出一趟,过了酉时再……再回。”

“就这?比你哥我差得远呢!也敢叫罪大恶极?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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