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审讯室的白炽灯亮得刺眼,将墙壁上斑驳的污渍照得无所遁形。
工藤新一坐在冰冷的金属椅上,手腕被松松地铐在桌腿上,金属摩擦的凉意顺着皮肤钻进骨髓。
审讯桌上散落着浅川舞的案件资料,照片上那张凝固着恐惧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困在这方寸之地。
“黑泽阵,你最好老实交代!”对面的中年警官猛地拍了下桌子,震得桌上的水杯晃了晃,水花溅在文件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浅川舞死前给律师发过一条加密信息,提到要揭露HDUND集团的‘黑色交易’,而你作为集团董事,不可能一无所知!”
工藤新一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掩去眸中的慌乱。
他能感觉到手腕上的手铐在微微发烫,那是焦虑和恐惧交织的错觉。
从被带进警局到现在,他已经被盘问了整整两个小时,关于浅川舞的人际关系、关于集团的隐秘业务、关于现场发现的钢琴丝来源……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脆弱的伪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刻意压低声音,模仿着黑泽阵惯有的冷漠腔调,但紧握的拳头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刺痛感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不知道?”警官冷笑一声,将一份文件甩到他面前,“这是技术部刚刚恢复的监控录像,案发前半小时,你和浅川舞在宴会厅的安全通道里争执了三分钟。虽然没有声音,但从口型分析,她在威胁你交出某样东西!”
工藤新一的心脏猛地一沉,目光落在文件上的监控截图上。
画面里的“黑泽阵”背对着镜头,身形挺拔,而对面的浅川舞正抬手指着他,姿态激动。
他根本不是黑泽阵,自然不会记得这段争执,更不知道浅川舞在威胁什么,但监控不会说谎,这无疑成了指向他的又一个铁证。
没有正脸——
这是工藤新一第一个感觉。
而且——
看着照片中的浅川舞,工藤新一觉得不对劲,这个身材比例,和自己现场看到的似乎——
对面的公职人员看着工藤新一这个样子:“回答问题!”
“我再说一遍,我不认识她。”他强迫自己迎上警官的目光,眼神冰冷如霜,“监控里的人可能只是长得像我。”
“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警官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现场的钢琴丝来源已经查清,是你半个月前亲自签字批准出库的!
还有死者身上的追踪芯片,技术参数与HDUND给军方提供的产品完全一致!这些你怎么解释?”
工藤新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喉咙干涩得发疼。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伪装正在一点点崩塌,就像风化的岩石,随时可能碎裂。
他需要时间,需要机会,需要有人来帮他打破这绝境。
就在这时,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他藏的备用手机,刚才趁着警官出去接电话的间隙,他用藏在袖口的发夹打开手铐,给父母发了求救短信。
信息很简单:“我在警局,身份暴露,速来。”
现在的震动,是他们回复了吗?
还是……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他不敢立刻查看,只能强装镇定地避开警官的目光,眼角的余光却死死盯着桌下的口袋。
“怎么不说话了?”警官看出了他的异样,狐疑地打量着他,“是不是在想怎么编下一个谎言?我告诉你,黑泽阵,证据确凿,你就算嘴硬也没用!”
工藤新一咬紧牙关,没有回答。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思考着各种可能的应对方案。
如果父母能看到短信,他们会怎么做?
以父亲工藤优作的能力,应该能想到办法救他出去,但父母都在国外,他们能及时赶到吗?
万一消息被警方截获,或者父母根本没看到短信……他不敢再想下去,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年轻警员探进头来:“李警官,外面有个自称是黑泽先生律师的人,说要保释他。”
李警官皱起眉:“保释?案子还没查清,谁批准保释了?让他等着!”
“可是……”年轻警员面露难色,“那个人说他有最高检察院的特别批文,还说如果不放人,后果自负。”
李警官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狠狠瞪了工藤新一一眼,转身走出审讯室。
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审讯室里只剩下工藤新一急促的呼吸声。他的心怦怦直跳,既兴奋又紧张。
是父母派来的人吗?还是……另一个不速之客?
几分钟后,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走进来的不是李警官,而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陌生男人。
他身形高大,戴着黑色的针织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他的眼神锐利如刀,扫过工藤新一时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审视。
“跟我走。”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砂纸摩擦过木头。
工藤新一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
“保释你的人。”男人走到桌前,拿出一串钥匙,动作利落地打开了他手腕上的手铐。
“你怎么会有钥匙?!”
工藤新一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
金属落地的轻响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格外清晰,带着一种诡异的解脱感。
“等等!”李警官带着几名警员冲了进来,看到手铐被打开,立刻怒喝,“你是谁?谁让你私自打开手铐的?把你的保释文件拿出来!”
男人没有理会李警官的怒吼,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冰冷刺骨,让李警官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拿出文件时,男人突然动了!
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冲到李警官面前,手肘狠狠撞在李警官的腹部。
李警官闷哼一声,弯下腰来。男人顺势夺过他腰间的配/枪,反手将枪/口指向追上来的警员:“不想死的就让开!”
警员们瞬间僵住,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弱的男人竟然身手如此狠辣。
审讯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空气仿佛都变成了冰冷的钢铁。
“走!”男人一把抓住工藤新一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工藤新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着往外跑。他踉跄了几步,寻找着反抗的机会,但男人的力气大得惊人,钳制着他的胳膊让他动弹不得。
走廊里的警员听到动静围了上来,男人却毫不畏惧,挥舞着抢来的配枪逼退众人,拉着工藤新一冲进了楼梯间。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李警官捂着肚子追出来,气急败坏地大喊。
楼梯间里回荡着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工藤新一被男人拖着往下跑,膝盖撞到台阶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他能感觉到身后的警员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
“放开我!”他低吼着挣扎,试图挣脱男人的钳制。这个男人绝对不是父母派来的,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善意,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
男人根本不理会他的反抗,只是拽着他一路狂奔。
冲出警局大门的瞬间,男人突然将抢来的配枪扔向追来的警员,趁着他们躲闪的间隙,拉着工藤新一冲向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
他一拳砸破车窗,打开车门将工藤新一推了进去,自己则跳进驾驶座,发动汽车疾驰而去。
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中,工藤新一回头望去,看到警车已经拉响警笛追了上来。红蓝交替的灯光在车窗上明明灭灭,像一场疯狂的追逐游戏。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工藤新一死死抓着车门把手,警惕地看着身旁的男人。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猛打方向盘,将车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
汽车在颠簸的路面上飞驰,他才缓缓摘下针织帽,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他的左眼下方有一道细长的疤痕,眼神阴鸷,嘴角挂着一抹扭曲的笑容。
“好久不见了,黑泽阵。”男人侧过头,笑容里带着浓浓的恶意。“对了,现在不在你的公司,我应该叫你组织你的名字——琴酒。”
工藤新一的心脏猛地一缩。这张脸有些眼熟,似乎在某个警方的通缉令上见过,但他一时想不起具体的名字。
更让他不安的是男人的语气,那种刻骨的仇恨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刀刃。
工藤新一决定暂时不轻举妄动,他等着男人主动暴露更多的信息。
男人冷笑一声,猛踩油门,汽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小巷,“怎么?不回应我?
琴酒,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
不过——
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你该死。”
工藤新一的瞳孔骤然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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