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说1976年后云之命运发生了何种变化,但说那日放学之后,梅儿站到书桌上,跳着脚骂云是狗崽子。于是,自那日起,云再也没去过梅儿家。
梅儿母亲突然很长时间未见到云,甚是诧异,便问梅儿:
“云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来咱们家?”
梅儿听母亲打探云,心内一紧,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之模样说道:
“可能是人家学习忙,顾不上给我补课。”
又过了些时日,梅儿母亲听到了些风声,便问梅儿:
“是不是你跟云闹别扭,人家不来了?”
梅儿红着脸说道:
“我跟他闹什么别扭?”
梅儿母亲说:
“云涵养那么好,要不是你跟人家耍大小姐脾气,他不会不来。”
梅儿听了,“哼”了一声,说道:
“他涵养还好?说出话来比谁都难听。”
梅儿母亲说:
“那是你把人家云给惹急了,否则他绝不会出言不逊。你说他说话难听,他说了你什么?”
梅儿母亲如是一问,反倒让梅儿不知如何作答是好。暗自思量,若是将云之原话转达给母亲,说自己是泼妇,又觉有失颜面,如是,梅儿想了一想,说道:
“他说我不淑女。”
梅儿母亲听了,“咯咯”直乐,说道:
“看你那个疯丫头样,哪点像个淑女?”
梅儿听了,一扭脸,说道:
“那也轮不到他说。”
梅儿母亲说:
“你们这两个小冤家,什么时候才能定点性?”
云、雨、江、河、梅儿十六岁那年中学毕业。梅儿参军去了京城总后医院。雨下了乡。彼时,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已近尾声,国家颁布了“五不下”政策,云、江、河、星儿是独生子,受政策照顾,留在了小城。
问题是,云、江、河、星儿虽未下乡,却成了待业青年。
那年月,待业青年成堆,找工作是件颇为令人头疼之事。
江还好,父亲之冤案被平反之后,有组织照顾,不久,便分到了国企。
河之舅父是话剧团导演,河近水楼台先得月,成了话剧团青年班学员。
云和星儿没门路,家庭背景亦复杂,只能等着街道分配。
那段时日,云甚为苦恼,除却吃饭、睡觉,终日闷在家里读书或练书法。
云之养父见状,很是为云着急,对云说道:
“读书倒是件好事,可也不能整天不出门。在家里这么糗着,把身子骨都糗坏了”
云说:
“那怎么办?现在找工作那么难,等着街道分配,谁知道得等到驴年马月?”
云之养父说道:
“我听说现在搞文艺的挺打腰(东北方言,意为吃香)。你姨夫是文工团党委书记。不然,你去找找他,看能不能学个一技之长?总比在家里糗着强。”
如是,云探望了姨夫。云之姨夫见云来找他,便说到:
“如今,业余文艺宣传确实挺火,各大企业都有自己的业余文工团。有个特长,不仅能找到工作,还大多是全民企业,技术工种。小城业余艺校刚下放来了一个声乐老师,是长影乐团的歌唱家。我把你介绍给她。剩下的,就看你的嗓音条件行不行,有没有音乐天赋。”
云去艺校面试那日,刚进大门,便听得满耳朵“呜哩哇啦”之琴声和“咿咿呀呀”之练嗓声。器乐班之学员背着大提琴、小提琴,抱着圆号、巴松管,舞蹈班之学员穿着舞衣和舞鞋,男生多半油头粉面,操一副京腔,张口便是:“好嘞,您呐。”女孩多半花枝招展,一副忸怩作态之模样,张嘴便是:“真烦人。”云刚进声乐班之门,迎面便飞来了一粒蚕豆。云赶紧缩了一下头,躲将开去。
便听得钢琴前面一个丰腴有致之女老师若歌唱般“咯咯”一笑,说道:
“还行,不笨。”
随后,那老师便在钢琴上弹了一个乐句,弹罢,回首对云说道:
“唱。”
彼时,云对声乐几乎一无所知,听那老师说话及钢琴声,全然不知所措,愣在了那里。
那老师见状,回过头来,将嘴巴张成喇叭形,若歌唱般对云说道:
“唱‘啊’”
云听了,随着钢琴,糊里糊涂唱了几句。
那老师听了,无奈摇了摇头,又“咯咯”笑了两声,说道:
“嗓门挺大。既是书记介绍,那就试试。”
只是,那老师和云都未想到,学了声乐之后才发现,云竟拥有一副天鹅绒般好嗓音。云训练又刻苦,两年之后,竟至出类拔萃。
云艺校毕业那年,以一曲《挑担茶叶上北京》夺得了小城业余文艺汇演一等奖。
是年,纺织局业余文工团招人,那文工团便安置在彼时全市最好的单位之一,市针织厂。偏巧,梅儿之母亲便是纺织局局长。
女孩之心思实在无法揣度,甚或,女孩自己亦时常说不清楚自己之心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譬如梅儿便实在说不清楚对云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说喜欢,肯定不是。
梅儿知道自己之家庭和云之家庭差距有多大。她无论如何都无法设想,一个SW书记之女儿,会找云这样一个男朋友。尤其是,云除了有一个历史F革命之父亲,还有一个面目丑陋、性格古怪之继母。不独如是,云之继母还是满清贵胄肖老太爷之遗孀,历史也不清白。
梅儿长成大姑娘以后,身边从来不乏追求者,而且不是党员,便是干部,条件都不错。可梅儿心里清楚,那些人巴结自己,无非是冲着自己是SW书记千金之背景,而就个人品质和才能而言,谁也无法和云相提并论。
自从和云发生了那次龃龉,梅儿三年未跟云说话,可在心底里,梅儿却一直关注着云。
梅儿觉得,云之才干,云之质朴,若一缕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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