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云和月儿遇到了什么样的风波暂且不提,先说说崽子。
本书第四十八章说到,阿一成为火车站广场小叫花子头之后三年,认识了东关社会大哥黄老大,且拜黄老大为干爹。那黄老大忒没正事,还领着阿一逛足疗子,弄的阿一得了一场花柳病。
事情之原委,本是这样: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歌厅兴起。
黄老大见歌厅甚是赚钱,便将治安大警察约到了西春发饭店。
那治安大警察国字脸,大眼睛,相貌堂堂。彼时,已然成为小城警界之总教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黄老大端起一杯酒,对治安大警察说道:
“大哥,老弟敬你一个。”
说罢,一仰脖,把杯中酒干将下去,随后,继续说道:
“咱哥俩守着天津街这么块风水宝地,饭店、足疗都有了,如今歌厅这么火,不开个歌厅,我都觉得亏得慌。”
那治安大警察看着黄老大把酒干将进去,不动声色问黄老大:
“在小城,能消费得起歌厅的,就那么几伙人。西关已经有那么多歌厅,再开一个行不行?”
黄老大说:
“咱们有咱们的优势。你也知道,你弟妹虽说长得五大三粗,但却和文艺界熟。青歌赛的,上春晚的,话剧院的,这类人,她手里有的是。”
是年,黄老大娶了某局长之女儿。那姑娘身高一米七开外,体重一百八十多斤。前夫搞破鞋,还没等这丫头怀孩子,就跟一个小姑娘跑了。此后,媒人给介绍了好几个人,相了好几次对象,就是没人要。
那丫头之老爹见黄老大已然是小城数一数二之富翁,就是根基差点,可毕竟是个企业家,三十多岁还没成家,好歹也算个黄花大小伙子,便托人给黄老大过了话。
黄老大觉得自己身边那些女人没有靠谱的,就算那丫头胖点,可老话说得好,胖媳妇旺夫,便答应了这门婚事。
把这姑娘娶到家后,见那姑娘除了脾气大点,把自己管得十分严实,居家过日子还真是把好手。只是过了半年多,那丫头之肚子依旧没动静。黄老大也不着急,亦不想让孩子扯后腿,就这么稀里糊涂过上了日子。
那治安大警察听黄老大如是说,便问道:
“在哪开?”
黄老大说:
“录像厅旁边有个电影院。这几年,录像厅火起来以后,便没人看电影,那电影院已经停业了大半年。只要大哥发话,把那个电影院租下来,花不了几个钱,装修一下,作歌厅正好够局势。”
那治安大警察思索了一下,说道:
“事倒是个好事。”
黄老大听了,赶紧接过话茬,说道:
“还是老规矩,我在面上张罗,哥是大股东。”
不久,小银都歌厅开业。开业之后,一炮打响,名满小城,黄老大亦时不时带着两个兄弟到歌厅消遣。
彼时,崽子领着那群小叫花子,每日收工,就在歌厅边上那个录像厅看录像、睡觉。
每至黄老大到歌厅消遣,崽子总会站在录像厅门口,眼巴巴看着黄老大和他的兄弟威风八面走进歌厅。
崽子打跑了新疆小叫花子,在东市场开了新盘子,小城之江湖便盛传,花子行出了个小老大。说这小老大不仅心狠手辣,还挺仁义,长得还挺俊。
此事传来传去,便传到了黄老大之耳朵里。
黄老大每次去歌厅,都能看到录像厅门口站着一个小男孩,身着制服,干净利索,大眼睛,双眼皮,白白净净,煞是招人喜爱。黄老大一打听,这小男孩竟是传说中那个花子行之小老大。
那日,黄老大又领着两个兄弟到小银都来消遣,看见崽子,便对他一招手,说:
“跟我进去。”
崽子见了,忙跑将过来,弯腰行了个礼,说了声:
“谢谢。”
说罢,跟在黄老大和他兄弟后面,进了歌厅。
崽子刚进歌厅,便听得音乐之声震耳欲聋。舞台之上,女歌手裙裾窸窣,飘飘欲仙,男歌手西装革履,光鲜亮丽,台下黑压压烟气缭绕,厅内乌泱泱人头攒动。
那黄老大和两个兄弟来到了舞台前面之预定卡包后,回首和客人打了个招呼,便坐将下来。
满屋客人看见黄老大,掌声连成一片。
歌手见状,赶忙手执麦克,大声说道:
“小银都老板送给全体客人一首劲歌《朋友》。”
说罢,那歌手边唱边舞,将气氛推向了高潮。
进歌厅之后,崽子便站在了卡包之沙发旁。见服务生将啤酒果盘摆放整齐,便赶紧将瓶盖起开,给黄老大和他兄弟满上。然后,端茶倒水,围着黄老大他兄弟伺候,不敢稍有怠慢。
一个晚上,崽子累得腰酸背痛。
待到午夜时分,黄老大起身离席,给黄老二使了个眼色,黄老二便从兜里掏出一百元钱,塞进崽子之手里。崽子点头哈腰,千恩万谢,将黄老大和他的兄弟送出了小银都。
自是日,只要黄老大来歌厅消遣,便唤上崽子。久而久之,崽子对黄老大喜欢哪个歌手?爱听什么歌?要什么样果盘?喝什么样的酒?给什么样的客人献什么样的花?什么样的局子花多少钱?崽子都了然于心。只要黄老大到场,一应杂事,不用黄老大和他兄弟吩咐,崽子便给安排得妥妥贴贴。崽子在录像厅字幕看多了,还会写几个字,黄老大想给哪位客人点个歌,崽子还能填张歌单,写几句客套话,给黄老大攒足了面子。如是,黄老大再来歌厅消遣,便离不开崽子。歌厅老板见黄老大之消费是崽子安排,便按照规矩,给崽子提成。甚或,来歌厅之客人想巴结黄老大,不少人也是先巴结崽子。
那日,黄老大到歌厅之后,将崽子唤将过来,问崽子:
“你给我当个干儿子行不行?”
崽子听了满心欢喜。但不知道认偏门之人为干爹是否有违花子行之规矩,便犹犹豫豫不敢做声。
黄老大见崽子迟疑,一笑说道:
“你不用担心,我跟你师爷说过,我认你为干儿子不犯说(东北方言,意为不犯忌讳)。”
崽子听黄老大提起师爷,心内一惊。
崽子知道小城花子行有个师爷,亦知道自己在东市场开盘子是师爷私下照应,却从未和师爷谋面,没想到,黄老大也认识师爷。
崽子知道,那师爷深藏不露,打听黄老大何以认识师爷也没用。听黄老大说师爷同意自己认黄老大为干爹,便“咕咚”一声跪在地上,给黄老大磕了三个响头,嘴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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