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记的儿媳也姓张,是张婆子娘家本族的侄女,昨儿打招呼时姚椿就有留意她本人大约有些害羞,尤其是在见不熟之人。
此番能愿意来换菜约莫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
“当然可以。”然而当姚椿接过对方用油纸包的两个大烧饼轻轻一掂时又发现比她昨日买的要重不少。
她微微挑眉,这家人还真是够实在。
一个肉的一个素的,对外卖也要十二三文,更何况对方还特意多加了份量,想了想姚椿转身拿出三个干净的碗,盛了两荤一素的金汤菜。
两荤里菜多汤少,肉片也比她卖出去的要多几片,素的汤多菜少,这样无论是爱吃肉的还是爱吃菜又或者纯想要喝口热汤,都能照顾到。
张氏也很诧异,显然是没想到对方会给这么多。
骤然,她有些不好意思拽手:“姚娘子,这、这太多了吧。”
婆婆只说让她换两碗,一碗荤一碗素,可这三碗她还能接吗?
“原本就打算剩下的不卖了留着自家吃。”姚椿笑着指了指已经吃得小嘴流油的俩小只,“烧饼可比这几碗汤菜瓷实,若真要较真还是我们占便宜了呢。”
张娘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惜她天生嘴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最后只能在姚娘子小姑子的帮助下端着三碗金汤菜回自家摊子了。
纪满月得了姚椿的暗示,放下金汤菜就跑,还在想着让她再带一个烧饼回去的张娘子目瞪口呆。
张婆子瞧见,道:“咋有三碗?”
张娘子回神,赶紧和姑母兼婆母的张婆子说了事情的原委。
张婆子听完,点点头:“看来是个不错的。”至少眼下看应当比落汤鸡夫妻俩好相处。
落汤鸡是张婆子给鸡汤面男摊主取的外号,可不是她嘴刻薄,是对方先张嘴喷粪,说什么她侄女一个妇人出来抛头露面做生意肯定不安分。
张婆子当场就一个唾沫回怼:“你一个大男人出来抛头露面是想骚给谁看?”
“别到时候没骚成就被糊一身屎连个落汤鸡都不如!”落汤鸡这个外号也由此而来。
有些难听的话,张娘子听了不好出来反驳,可张婆子一个快五十的寡妇可没那么多顾忌。
当时正值饭点,她嗓门又大,再加上有儿子在旁边故意帮着吆喝,没一会儿就将对方俩人说得恼羞成怒就要过来动手,幸好有个常光顾烧饼摊子的一个客人是镇上比较有头有脸的人,且大家都知道他在县衙有那么一点人脉。
那客人几乎天天差家里下人或小辈来买烧饼,偶尔还喜欢自己过来吃,毕竟刚出锅的肉烧饼才是最美味的。
那日正巧他在,落汤鸡是个欺软怕弱的,最终都没敢动手。
然而怒气积攒多了,没过两天还是惊动了来巡逻的衙差,虽说最后结果是落汤鸡搬离原处并被罚款二两,可张婆子也花出去一两银子。
不然人家衙差凭什么站你这边。
想到那个落汤鸡张婆子就觉晦气,一两银子啊,她得贴多少张烧饼才能赚回来。
两相比较张婆子看隔壁的姚记摊子更顺眼了。
“吃吧,我们尝尝这家金汤菜味道好不好。”张婆子拿出三个略糊的素烧饼对夫妻二人道。
“娘吃!”夫妻俩默契十足地各夹一片肉到张婆子碗里。
张婆子顿时笑眯眯:“你们也吃。”
另一边,姚椿将桶底最后一点汤倒出来,四人就着最后一碗汤菜,分食了张倩兰送来的两个大烧饼。
罗氏吃完还感叹了一句:“这家实在人啊。”
姚椿点头认可。
连续三天摆摊,客流量基本固定下来,大多是码头扛货的,而且三天下来,她也看得出素汤底的更受欢迎。
毕竟要便宜一文钱呢,码头抗包挣得都是血汗钱,能省一点是一点,人之常情。
不过这对姚椿来说并无多大影响,反而大家更喜欢素油底她的利润还高些。
左右不过一点素油盐巴还有菜园子里种的菜,一锅成本加起来顶多也就半斤多猪五花的价格。
罗氏也发现了,今儿的荤油底卖得格外慢些,前两天大家都想着两样都尝尝鲜反正就差一文钱,所以两桶卖得都差不多快,可待尝过一回后心里得到满足后,就又会开始舍不得日日多花这一文钱,而退而求其次选择素油底。
对罗氏的担忧,姚椿笑道:“婶子无须担心,我心里有成算。”
反应过来自己心操得有些过的罗氏顿时条件反射板起脸色:“谁担心你了,我是怕平安和阿月跟着你再饥一顿饱一顿。”
姚椿心道,随您嘴硬嘞!
一连卖了三天金汤菜,钱赚到手了,人也累够呛。
抱着沉甸甸的钱袋,姚椿道:“今日得去把铜钱换成银子。”
罗氏闻言,目光扫了她上下几眼:“先别去换什么银子了,扯两匹棉布吧,我瞧你这衣裳实在没法再下针补了。”
姚椿顺着她的视线往自己身上一瞧,面色微囧,印象里胳膊上这块补丁已经是第三次破了,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针线。
这两日光顾着煮汤卖汤,都没空注意到身上的衣服实在该换了。
“那行,先买布去,不过……”姚椿话锋一转,“我只会打补丁,不会做衣服。”
她很庆幸,自己这一点上和原主一样,不然非得露馅不可。
原主爹娘去的早,没人教她这些,一直都是捡族里那些婶婶姐姐穿不要的破衣服,嫁给纪满金后,也没能改善多少,正经的好布没摸过一块,倒是补丁打得极其娴熟。
“你不会?”罗氏惊讶。
“那她俩的衣裳都是谁做的?”罗氏是不相信李老婆子会有那好心给孙女重孙女做衣裳。
“都是阿月她大哥缝的。”姚椿回忆了一下,是这样没错,只是每回对外纪满金都会说是原主做的活,应该是怕外人说原主的闲话。
思及此,姚椿内心叹了口气,若没有纪家这坑,原主和纪满金这对小苦瓜一定能将日子过起来。
罗氏很是怀疑,当即看向纪满月求证。
纪满月见自家嫂子都说了,便也没再瞒,轻轻点头:“大哥的绣活可好了,我和平安的衣服都是大哥私底下缝的。”
以前大哥在的时候还经常给她和平安用碎布缝毽子呢。
“我从小的衣服都是大哥一针一线缝出来的。”纪满月情绪略低落,眼底思念重重。
罗氏闻言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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