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容家人难得聚齐桌上吃饭,容鼎笑着为容佳悦夹菜,就连旁边的林从梦也殷勤给她盛羹汤。
老夫人笑着感慨:“咱们家佳悦长大了!”她从手上褪下两个翠绿色的镯子,一看这镯子成色就是上品,绝不是市面常见的品质。
她将其中一个给容佳悦戴上,另一个戴在容慧馨手腕上,满意的看着两个孩子。
“到了汴京好好的!”
“是祖母!”容佳悦恭顺有礼。
一旁容翰学不解:“大姐姐明日要去哪啊?”
林从梦摸着他的头,宠溺道:“你大姐姐去享福了,她要去汴京,不日就会封为镇国郡主去南国和亲呢!去了南国就是皇妃,荣宠无限”。
“南国皇妃?”容翰学不可置信,他们学堂经常讨论南国和大安的局势:“这去了哪里是享福?南国刚吃了败仗,凭什么要咱们送女人去和亲?”。
“咣当”容慧馨的筷子掉在地上,所有人都看向她。
她眼中不解:“汴京有那么多命门贵女,为何偏偏要在咱们家去和亲?”心中满是兔死狐悲的悲泣。
“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容鼎发怒指着容慧馨:“休要在家人面前说浑话”。
这顿饭吃的索然无味,临散场容佳悦叫住了容慧馨,要她陪着去趟慈幼坊。
坐在马车内听着车轮转动的声响,容慧馨抬眼偷看容佳悦,见她没有半点悲伤,自古女人无人愿意去和亲,又不真是公主郡主,去了哪有好日子过?
“你看什么?”
容佳悦突然开口,吓了她一跳:“你真的答应要去?”
容佳悦自嘲笑道:“容得了我不答应吗?”
平静无波的眼眸中突然凌厉看向容慧馨,眼中迸射出舍人夺魄的汹涌情绪,容慧馨本能贴靠在马车边缘。
“你干什么?”
容佳悦冷冷开口:“我要你发誓,今后永远以容家为重,若是我母亲和小弟他日有难,我要你倾力相助!”
“凭什么?”容慧馨小声道。
“凭我们都是姓容,都是容家人”她的目光犹如冰冷的寒潭,容慧馨瑟缩了下,没有言语。
容佳悦继续道:“因为我是替你和亲,杜灵仙最初提议的人是你!容家困我一生,囚我一世,和亲无非是一个囚笼换成另一个囚笼,但我要你记住,永远欠我的,就还给我母亲和幼弟”。
“不可能,表姐绝不会让我去的”容慧馨双眉微蹙,她连声反驳:“再说姨母也绝不会同意的,你莫要挑拨离间”。
“挑拨?”容佳悦冷笑:“明日我就走了,就当我对你最后一言”盯着容慧馨的脸出神。
我的妹妹啊!若是你去那南国,只漫天黄沙就会让你花儿般的脸枯萎吧!
“我知母亲同你嫌隙颇深,若是站在她的角度她又何尝不可怜?”她从袖子内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容慧馨:“这是我为你大婚准备的填妆,你大婚我回不来了,提前给你!”
容慧馨结果那个锦盒,将盒子打开,里面是紫色海棠花瓣的簪子,仿佛是真的花瓣般,奇异的香气萦绕在车厢内。
她将盒子快速合上,不再看一眼,这些动作全部看在容佳悦眼中。
“可是不喜?”
“这么贵重的物品”容慧馨自嘲笑笑:“那我也同大姐姐说说真心话,大姐姐同林夫人不是一直希望我死吗?今日跟我说要我日后护着她们,不觉得违和吗?”
她还记得小时候,还有回来经历的一切,难道不都是她们母女的手笔嘛?
“不知你相不相信,我从未想过要你死,你母亲走后”她的声音轻缓和,拉开后颈的衣领:“有年上元节我们去街上看灯,我推开你害你走丢”。
容慧馨抬眼看去,就见她的领子下零零散散都是红褐色的伤疤,看起来有念头了。
“这是?”
“这是我推开你的缘由,灯架捶下,我将你推走,眼睁睁看着你被抱走,这伤是被火撩的!”她将衣服整理好,一如既往腰背笔直:“我从未想要你死!你我都是容家女。
即使你日后嫁人也摆脱不了这个身份,人不能既要又要,既要容家给的富贵无极又想抛下容家逍遥自在。
杜容两休戚与共,我们依附杜家多年,这事不是我去就是你去。我尽了我的责任,你也必须端起你的责任,护住容家,护住翰学能够独当一面!”
翰学年幼,母亲常受蛊惑拎不清,容家其他两房虎视眈眈,她必须要给她们留下后路。
“大姐姐真看得起我!”她眼眶微红,她从不知道大姐姐当年还受伤过,从她被找回就直接去了外祖家,在没回过容家。
那伤口如此狰狞,可见当初受伤多重,女子最看重肌肤无瑕,这么多年她是如何过来的?
“你可以的,文高朗家境虽普通,确实有真才学,解试头名,明年省试甚至殿试定也不弱,你同他在一起婚后定然无忧,照拂容家一二你能做到”容佳悦说完突然咳嗽两声,顺了下气。
容慧馨看她急切找自己照拂林夫人照拂翰光:“你说了这么多,可你自己呢?你这和亲去了南国要怎么办?听说那里黄沙漫天,茹毛饮血”。
“我在哪里都会活的很好!”
就在这时,车夫‘yu’了声,马车停了下来。
“娘子,到了慈幼坊了!”马车外燕离说道,将门打开。
容佳悦从里面走出来,缓缓的走入慈幼坊,这会孩子已经吃完饭,围在一起听林茹云讲故事。
韩念念他们搬过来已经两日了,白日韩念念回来还见到容慧馨过来,没想到这么晚了她们姐妹竟一同来了。
“还没恭喜韩娘子,你如今脱了乐籍”容佳悦走到韩念念面前:“这群孩子见到你住过来定开心不已”。
孩子们见到容佳悦亲昵的将她围住:“大姐姐,大姐姐!”
容佳悦笑着看每个孩子,让燕离给这些孩子们发糕点,带她们去院子里玩。
她第一回见到林茹云,上前见礼:“这就是念念的母亲吧!果然气质非凡,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女儿”。
“娘子说笑了,娘子看起来也是清雅秀丽”林茹云不知这是谁,见她恭维也客气的回话。
韩念念对林茹云和同安道:“娘,同安你们先去房里休息吧,我们说会话”她知道这么晚两人一同过来段不是来看孩子的,往日她们从不会一起来,定有事同她说。
将母亲和同安支走后,韩念念给她们到了被茶:“可是有什么事?”
“那位将军对你还好吗?”容佳悦开口。
二人是同时开口,又同时笑了下,韩念念知道她说是沈凌洲,但她们的关系无法对她人道:“他对我很好”。
容佳悦点点头:“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要出趟院门,这慈幼坊就拜托你和慧馨照顾了,日后容家每月从账上支出五十两银子,用于孩子们日常生活”。
这个银子不多不少,仅够孩子们日常生活,她不是不能多给,但不想赌人心,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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