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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缚师

小说:

逆途

作者:

传灯者

分类:

现代言情

翌日一早,存菁城的城门刚打开,玄真数十位精英内门弟子就簇拥着掌教守正道尊,轻车快马地入了城。

守正道尊守教不出,已经多年未下小孤山。

他来到玄真落脚处道观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调动精英弟子围住道观,在道观墙上贴上无数张“缚仙符”。

云澜一夜没睡好,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在道观门口候着守正道尊。

守正看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人在何处?”

云澜行礼侧身,引了守正道尊进门,通过甬道,走到守心房门口。守心也一早就起了,正盘腿坐晨间吐纳修行。听到声响,走出门看到掌教,不由一惊:“师兄,您怎么下山了?出了什么事情?”

守正道尊面沉似水,目光晦暗地审视着他,师父抱朴真人去世后,他就只剩下两个一起长大的同宗师弟。一个因为身体原因长期闭关,不得常见;只有这一个常在身边,虽然用世俗眼光看不太成器,但守正知道只是因为他不争。

道家的道法自然、贵生而和谐,守心是最符合的一个人。

这十年来,他们无数次对弈、无数次的交心,很多事务他也只放心交给师弟。

可日前他收到云澜的飞信,竟然说,怀疑师弟被人夺舍了!就在十年前的星陨境!

他把夺了自己师弟躯壳的邪修当作了自己的师弟,过了这么多年?!

守正道尊有一千一万个不相信,心焦如焚,他再不能耽搁,急冲冲安排好山上事务,连夜带了弟子下山。看到守心的这一刻,他生出了无限的犹豫和不确定。

云澜轻咳一声,打破了院中的寂静。“掌教师伯,您既然来了,不如和师父一叙吧。”

守心把目光移到自己的弟子身上,目光复杂,微含悲怆地一笑,云澜咬牙避开了他的目光,顾不得喧宾夺主,伸手引了两位入内坐下。

她伸手召了几个弟子过来把守,亲自在门扉上贴上了“隔音符”。关门的那一刻,云澜隔着庭院,看到了熹微的晨光下默默站立的明庭。

两人对视片刻,时光仿佛停止了一瞬,云澜双手轻而坚定地阖上了木门。

一室寂静。

云澜拿出药房,躬身递给守正道尊:“掌教师伯,这是…师父前日开的药方。”

守心闻言吃惊:“云澜,你这是什么意思?这药方有什么问题?”

云澜侧目狠狠地盯着他:“尊驾在小孤山藏了十年,都没想起打听一下我师父的为人做事吗?”

守心脸色大变:“你什么意思?那孩子危急,病入骨髓,不用点好药怎么能迅速痊愈?医者父母心,我难道会故意开贵药不成?凭这一纸药方,你现在就怀疑…怀疑我不是你师父,云澜,你真的荒唐!”

“我五岁被师父拯救,一直在师父身边,直到他十年前离开,这期间师父看的病人不知凡几,遇到的危重病人也多,但没有一次师父是这么开药的。这点师伯也能作证!”

守正缓缓点头。“是啊!守心出身贫苦,最是知道平民不易。”

守心眼圈微红,伤心叹道:“一个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师兄,一个是从小跟我长大的徒弟,你们竟然这么疑我,好罢,如果你们真的觉得我不是守心,那就杀了我吧。”

守正道尊心软,安慰道,“你也不要这么伤心,云澜有疑虑,你就想办法解了她的问题,也避免长久的猜忌伤害了师徒情分。”

云澜不为所动,继续道:“我师父是巴郡人,嗜辣好酒。尊驾应该是扬州一带的人,口味偏甜;师父从小贫苦,十几岁才拜入师门,虽然勉力追赶,但也就能读个书写个子,比不得从小启蒙的士族子弟,可您才华横溢,精于书法绘画。”

“您这么多年仿我师父的笔迹,想必已有十成相似,但人都是怀旧的,免不了私下的时候聊以自我消遣。虽然你很快就毁掉了,但我有幸也保存了几份。这么多年,我一直随身带着。”

云澜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小布包,递给守正道尊。

她继续说:“扮演另一个人怎么可能完全一样呢?出身不同、习惯不同、爱好不同、做事的风格不同……怎么办呢?我想这也是您一早推说失忆,这么多年一直频频出门游历、采药的原因吧?!”

守心看着她沉默不答。

云澜笃定一笑,接着说:“那您是谁呢?尊驾还记得有一年冬天,您画过一幅男子仗剑图吗?”

守心回想,点了点头,镇定地说道:“那一年灵珠不足,没开守山大阵,冬日风雪很大,没办法做别的,我整日困在观松堂,曾作画消遣,被你看到了。”

守正也点头,“那是云澜考入镇邪司的前一年吧,第二年春天,你就来找我要了镇邪司的考试名额。”

守心微微一笑,“不错。”

云澜赞许道:“您的画工真是精湛不凡,那图上的男子相貌英俊、气度高雅,栩栩如生,至今让我记忆深刻。这种画风很罕见,我后来考入镇邪司,辗转找到一位类似画风的画师,复刻了这一副画,您猜怎么着?”

云澜拍了下手,“真是无巧不成书啊!那画师说他还在哪里见过这个男子画像。我花重金托他寻访,等了大半年,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这幅画,画上这个人,是前朝庆隆帝的皇后姜玉妍的兄长,扬州大儒姜伯舒!”

“哦,那是挺巧的,云澜,我且问你,我无缘无故画一个前朝的人干什么?前朝覆灭距今一百多年了吧!”

云澜眼前又出现了镇邪司吊着的那个女邪祟,正是她,把这所有的蛛丝马迹帮她近乎荒谬地串联在了一起,描绘出一个不可思议、让人恐惧的,又让人不得不相信的故事。

云澜不由地把目光转向守正道尊,“师伯,今天我讲的这个事情可能会让你觉得荒谬……”

守正道尊持重点头,默许她往下讲。

她把镇邪司抓到的女邪祟一事讲了一遍,讲到女邪祟的话和最后的死时,守正道尊微微动容,叹了一口气。

所有的门派几乎都有掌门一代代或口或笔传下来,不可为外人讲的秘辛。守正道尊自然知道的比云澜多。

云澜盯视着守心道人,问道:“假设那个女子说的是真的,她是百年前被关入星陨境的人,那我多年的疑虑就得到了解释。既然星陨秘境中前朝的人都活着,那么一百年了,按理说,过得不好他们早出来了,既然没有,那就说明出不来,他们想出来,一定要大费周章,极为不易。”

“夺舍,就是个出来的好办法!”

她向“守心”俯身,泪盈双目,“姜大儒,传说您学富五车、为人高洁,如闲云野鹤、不染世俗,又有传说,说您气度高雅,俊美无双,每每出行掷果盈车。那么多人进了秘境,您怎么看得上我师父那一副平常庸俗的皮囊呢?”

“我只有这一个亲人,您为什么非要选择他?”

滚烫的眼泪滴到了“守心”的手背上,“守心”好像被烫到一般,手微微一抖。他佝偻着背,嗫嚅着双唇,小眼睛里也不由含了泪。“云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可以继续不承认,但与生俱来的尊严不容他继续辩解下去。

“守心”慢慢擦去那一滴泪,理了理衣襟,慢慢坐起了身。那一刻,同样是这副皮囊,竟显出一段渊停岳滞、雍荣优雅的气度。他微笑着问道:“请问,我可以倒一口水喝吗?”

守正至此已经明了,面前这个人真的不是自己的师弟。一派之首,虽然气愤悲痛到极点,仍保持了良好的风度,做了个请的动作。

数年的猜想得到证实,偶尔侥幸的希冀一下子落空,云澜脱力般一下子坐倒在椅子上,用手蒙住了眼睛,悲喜在她胸中激荡,浑身一会冷一会热,她恨不得立即抢出门去,呼天抢地一场。

又恨不得立即提刀,杀了面前这个夺舍了师父的人。

她摇摇晃晃起身,泪眼朦胧中颤颤巍巍地抽出剑,把剑指向面前这个人。

剑抖的不成样子。

这个人!他是自己的仇人!

可这个人!这十年,他也曾是自己的授业恩师,病时守在自己的床边、冷时给自己加过衣裳、托师兄弟给自己捎过银钱……

“明月儿,你听我说,我是姜伯舒,可你师父也一直都在啊!”

“别这么叫我!你胡说,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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