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妹妹?
裴放黑沉着脸,看向徐素湘,手上下意识地攥紧。
思英冷不防被他掐了一把,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身后看着思英的丫鬟忙急得上前,从裴放手上把她接了过去。
此时门房早一溜烟进去通知主人了,因着思英这一声哭喊,搅碎了徐素湘和宋如璋之间故人重逢恍如隔世的气氛,两人回过神来,齐齐看向一旁的裴放。
徐素湘有些紧张,刚才那一声他定然听到了。
宋如璋见了裴放才想起来,亭墨此前和他说过,他三妹妹如今嫁进了武安侯府,虽是顶了玉奴妹妹小时候的婚约,但如今已是正儿八经的侯夫人了。
“原是素湘妹妹,多年不见,我竟有些认不出来了。”他退了两步,让开了台阶的位置,好不令自己显得居高临下。
眼前的徐素湘的确和八年前判若两人,她如今锦衣在身,发髻上珠玉璀璨,容颜娇娇,行走间呼奴唤婢,俨然一派贵女风华,再不是从前那个上树掏鸟下河捉虾的圆圆妹妹了。
怔愣间,裴放忽然牵了徐素湘的手,与她一起步上台阶,与宋如璋相对而视:“这位是?”
徐素湘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刚要开口,就听宋如璋主动拱手道:“在下宋如璋,表字子玉,如今刚任翰林院编修,见过武安侯。”
“你是今年新进进士?”裴放颔首,扫了他一眼,“中了几甲?”
徐素湘听见他问,说道:“如璋哥哥是这一届的榜眼。”
说完,她手上一痛,裴放暗暗用力捏了她一把。
徐素湘皱眉瞪他,裴放无视了她的眼神,问宋如璋:“你与素娘,是旧识?”
宋如璋神色平淡,点头道:“在房陵时,我与亭墨还有素湘妹妹是同窗,薛先生,是我恩师。”
裴放浅浅颔首,他听他母亲提过,岳母一家流放房陵时,她曾在那里当过一段时间的女夫子。
三人正说着话,徐砚临和苏婉慈携手从家里出来了,听说思英归家,他们急得什么似的,生怕孩子在外面遭了什么罪。
见到徐素湘和裴放在门前,夫妻俩齐齐松了口气:又是这个三妹妹,既是三妹妹带走了思英,那便不必担心了。
苏婉慈从丫鬟手里接过思英,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思英扁了扁嘴,倒是没哭,只是指着裴放告状:“姑父抱,疼。”
裴放面不改色,朝徐砚临夫妻打过招呼,解释道:“方才手上失了轻重,是我的不是,还请舅兄舅嫂勿怪。”
“你身体才恢复好,怎么能怪你呢。”见宋如璋还在一旁,徐砚临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子玉没走,不若咱们进去,我给你们重新引见一番?”
裴放不置可否,宋如璋想了想,也不矫情:“那只好再叨扰亭墨了。”
一行人进了门,道分两边,男人们自跟着徐砚临去了书房,徐素湘则陪着苏婉慈慢慢往后院走。
临分开前,裴放捏了捏徐素湘的手心,用唇语跟她说了两个字:“等我。”
徐素湘不敢对上他的眼神,莫名的心虚。
在苏婉慈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她便去寻了薛氏,薛氏观她神情,问道:“出什么事了?”
徐素湘把方才在门口发生的事说了,担忧道:“今日乍见,如璋哥哥也是无心的,但侯爷肯定听见了,他若要追究……”
薛氏沉吟片刻,缓缓叹了一回气。
“当年让你替了阿英的婚约是我的意思,真追究起来也是我的不是,你放心,倘若他真要难为你,你只管推到我身上,我去与他分辩。”
徐素湘摇头:“那也是当时我点头了才促成这桩婚事的,怎可全赖母亲?”
薛氏锁起眉头,目光中带着忧虑和无奈:“若是放到现在,我断不可能让你走这一步棋,可当年……”
“您不用说,我都明白的。”徐素湘将掌心覆在薛氏手背上,感受到上面青筋嶙峋。
当年徐家一无所有,她又到了年纪,侯府抛出来的诚意无疑是她的救命稻草,嫁入侯府就是她命里的上上策。若是放到现在,以徐家如今的运势,徐素湘自然不用顶替徐英去换得安稳日子,只是,世上哪有什么如果、若是呢。
徐素湘一早就知道,这件事藏着风险,这五年她压下性子时刻端着,就是怕哪一日行差踏错露了馅。而今,终于到了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她反倒松了一口气。
“母亲,我想……”徐素湘抬起眼睛,直视薛氏,“若他真要追究,大不了,我与他和离。”
薛氏被她的话惊到:“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徐素湘咬着唇,想到昨夜他在她耳边唤她“玉奴”,难道往后余生她与他温存时都要忍受他在她耳边叫别人的名字吗?
不,她做不到。
“我没有乱说。”徐素湘眼里带着豁出去的坚定,“母亲,您也知道,我与他至今未曾同房,五年未有所出,也是该和离了。”
“可……”
徐素湘截住她的话:“再说,这件事的主动权不在我,若他不要我,您也是没有办法的。”
薛氏眼里泛着泪,抓着她的手道:“和离终归于你名声有碍,到时你该怎么办呢……”
徐素湘忽地笑起来:“大不了,我和小蕊一起回房陵去教书,一辈子不嫁人。”
“傻孩子!”薛氏眼里的泪落下,抓着她的手不住地叹气。
徐家书房里,徐砚临正和裴放说到王淞的案子。
“前大理寺卿周横已在被押送路上,不日就能抵达京城,待此案了结,王淞即可秋后问斩。”徐砚临看向裴放,道,“侯爷放心,我妹妹的公道我必是要讨回来的。”
“有舅兄在,我自是放心的。”裴放曲起手指,扣了扣茶杯,道,“我先前与此人还有些过节,过两日想去牢里见见这个王淞,还请舅兄行个方便?”
徐砚临想了想,应道:“若只是见一见,倒是不难。”
“他父亲,中书令如今怎样了?”裴放几个月未在朝堂,有些事打听得不是很清楚。
徐砚临道:“墙倒众人推,但看圣上的意思,还不会让他辞官。”
裴放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之后,忽然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那就再给他添把火。”
徐砚临不知他是何意,与宋如璋对视一眼,互相摇了摇头。
裴放注意到了,问道:“舅兄与宋编修在房陵时很熟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