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从办公室里出去。
程卓已经站在外边等着了。
纪连一出门就对陆祈安：“你说，这算不算是你惹的桃花债？”
“不算。”
陆祈安这次答得倒是很快：“我不认识她。”
“不认识她就对你因爱生恨啊。”纪连说着。
忽然捏过陆祈安的下巴，上下打量他的脸，感叹出声：
“也是，就你长这样子，就算不认识的也够用了。”
陆祈安因为他的靠近对上他的眼。
纪连眼睫毛很长，不说话的时候看着有些距离感，眼睛上半部分是偏圆的，笑起来眼尾那像藏了个月牙。
没等他看清楚纪连已经松开手，对他：“行了行了，事情都解决了，知道下一步咱们该做什么不？”
程卓：“去公司。”
陆祈安：“回教室。”
他俩异口同声。
“不是不是，都不是。”纪连“啧”一声，扭头看陆祈安：
“不是说好了早自习下了去买早餐吗，现在早自习都过去一大半了！”
陆祈安依旧看着他的脸，沉思片刻后问说：
“那你现在要去么？”
“去啊！当然去了！”纪连就等他这句话。
早上他自己也没吃早饭，说是去公司吃最后也没去成，在这折腾了一上午。
闻言一手拄着医拐，另一只挂在他脖子上：
“走吧，带你哥尝尝你们学校的食堂！”
十分钟以后——
纪连和程卓，一个年轻总裁，一个公司高管，此刻正闻着食堂的煎包杂酱面。
都用上了陆祈安的附中校园卡。
用也不白用。
用完纪连就拄着陆祈安的胳膊，单脚跳着到前台充值区——
负责充值的工作人分别看看他们俩，问说：
“二位的关系是？”
没等纪连，陆祈安主动开口道：
“他是我哥。”
纪连眨眨眼睛。
先愣了下，后来心脏里像是往外发射一串小火焰，到了天上很快散成五瓣形的火花，从中间散向四周！
是真高兴！
也是真忍住了想把陆祈安脑袋扯过来揉一揉的冲动——
脑子一热，输入金额的时候，大手一挥冲进去三千！
很快陆祈安就在旁边皱眉，问他说：“怎么充这么多？”
“你还问我呢。”纪连收起手机，脸上笑意未减：
“胖婶可都跟我说了啊，我不在那几天你也不带饭去学校，早中晚全都在食堂吃，那么点钱哪儿够用啊。”
陆祈安先是看着他。
等到他们找地方坐下，程卓把餐盘上的吃食都端上桌，就见人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一个账本。
在里面记下三千。
纪连挺不喜欢他算这么清楚的，忍不住说他：
“这本儿你还随身带着啊！”
不都喊他哥了吗......
干嘛总这么见外！
“恩。”陆祈安先是应一声，收起本子的时候手顿了下，后面难得跟着解释了句：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对，记账是个好习惯。”程卓从口袋里取出纸巾，十分认可他的说法，又看向纪连：
“您平常也可以学起来。”
“我不记，公司的那些季报年报的就已经够麻烦了......”纪连咬了口煎包，忽然惊讶：
“你们学校包子这么好吃么？”
起酥的脆皮，里面的肉汁顺着甜汤流出来。
陆祈安“恩”一声：“是还可以。”
“难怪你都不愿意吃胖婶做的了。”纪连若有所思，把筷子里的生煎吃完，冲他：
“干脆一会咱们再充三千吧，回头我每天跟着你过来吃早餐，完了再去公司。”
程卓在旁边刚要开口。
陆祈安就应声：“可以。”
停两秒又道：“不过钱就别充了，现在的能够吃一阵子。”
“成！”纪连咧开嘴笑说。
自打那声“哥”后，他能感觉到陆祈安对他态度的软化，虽然只是一个开头，但也已经是个很好的开始。
纪连甚至能想象到，在未来的某一天，他可以“弃甲归田”，每天蹲家看漫画玩游戏，就有源源不断的红票子涌进银行卡。
他再也不用上班了！
三个人对着吃饭。
纪连吃着吃着突然又想起来，对程卓：“哦对了，上午那个大学生，他的手机号你刚刚记了没？”
程卓：“记了，微信也加了，回头我推给您。”
话音刚落陆祈安扭过头：“什么大学生？”
“噢......就上午送U盘过来的那个，我当时在办公室跟你们英语林老师聊天的时候碰见他了，那会儿门还没开呢，就也聊了一会。”
纪连说到这儿整个人也提起劲儿，打开手机里的短视频软件。
放给陆祈安看——
里头是一个蹦极视频，穿着运动服的男人展开双臂一跃而下，在悬崖之间拥抱山峦峭壁，看着是挺帅的！
重点是这学生身高腿长，腰两边往里收，隐隐瞅着还有腹肌。
陆祈安见人看得带劲，捏着筷子的手不自觉收紧一瞬，一句话没过脑子就问出口：
“你是对他做的视频感兴趣，还是对他这个人感兴趣？”
“都有啊！”
纪连毫不避讳自己的欣赏。
他一直挺喜欢看极限运动的，男人嘛，没有一个对这种活动不向往。
多酷啊！
但也只是看看，真让他自己上就不敢了。
陆祈安：“那你准备认识他么？”
“我和他已经认识了啊。”纪连眼睛没能从手机屏幕上挪开。
陆祈安顿了瞬，声音也比之前冷了两分：
“然后呢？下一步就是要把他带回家？”
纪连仍然盯着手机，若有所思的样子：
“唔......我是很想啦，但是人家不一定想来我家，而且就见过一次面，这样邀请到家里来也太唐突了吧！”
陆祈安在他这句话说完后就起身。
也不扶他也不喊他哥了，只丢下一句：
“我先回教室了。”
说完端起餐盘就走。
纪连原本还痴迷于手里的视频，见他起身以后“哎”了声，下意识伸手一抓。
抓了个空。
接着就见他弟出现在食堂门口，很快就没了影。
这时候早自习下课铃刚响，成群结队的学生开始在这食堂里进进出出。
纪连收起手机后还莫名其妙呢，问程卓：
“这又怎么了啊？青春期啊，高考压力太大了？！”
程卓拿起旁边的豆浆浅抿一口。
那动作优雅的，跟在高级会所里喝咖啡的时候差不多：
“您觉得呢？”
“我觉得......应该就是这样，就跟今天那女孩儿一样，想不开才早恋呢。”纪连说起这个就认真：
“现在是个人都知道，高考，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得靠边站！”
程卓无语，“说得跟您自己参加过国内的高考一样。”
“我是参......哎，不管我参没参加过，这些不都是常识么。”纪连说着，跟程卓一块从位置上站起来。
他现在一条腿还绑着。
拄着医拐跟他从食堂后门出去，往学校侧门走。
八月份的天，学校好像天然就比外边还闷热。
纪连小腿淌汗，往绷带里面流的时候不太舒服，但他这次却难得的嘴上没抱怨一句。
只是上车以后突然道：
“明年我可不能这样上班了。”
程卓没懂他又作什么妖。
顿了一下后提醒他：“您今年二十五，距离法定退休年龄还有四十年。”
“谁跟你说退休的事啊......”纪连恨铁不成钢地瞅他，又说：
“我是说明年这时候他就高考了，到时候我不得陪着一块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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