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荷官的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在这里摇了半辈子骰子,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可今天,他头一次感觉自己手里的骰蛊,像是被鬼给迷了。
他死死地盯着李二狗,看着这个刚刚还像条烂泥一样被人鄙夷的乡下混混,此刻却气焰滔天,那眼神里迸发出的疯狂和贪婪,让他都感到一阵心悸。
“好!好!”荷官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知道,今天遇上硬茬子了。
这已经不是他能做主的局了,他猛地一回头,朝着柜台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很快,一个穿着锦缎长衫,留着两撇鼠须,眼神精明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过来。
他先是扫了一眼桌上那堆积如山的筹码,又看了看状若疯魔的李二狗,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狞笑。
“这位爷,想玩把大的?”管事笑呵呵地问道,那笑容里,藏着一把看不见的刀。
“废话!”李二狗猛地一拍桌子,将面前所有的筹码,“哗啦”一声,全部推到了赌桌中央,“老子今天就要把你们这赌坊给赢过来!”
管事看着那堆筹码,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好说,好说。只是……爷,您这点筹码,怕是还不够上我们这‘一把清’的台面啊。”
“不够?”
李二狗的眼睛瞬间红了,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疯狗,猛地一拍大腿,“老子还有!老子家里还有三亩薄田,是旱涝保收的好地!老子也押上!”
此言一出,整个赌坊都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李二狗。
赌钱赌红了眼,把婆娘孩子都输掉的,他们见过。
可一上来就把祖辈传下来的田地押上的,这绝对是头一个!
这已经不是赌徒了,这是个不要命的赌鬼!
管事的眼睛瞬间亮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立刻拍了拍手,自有伙计拿来了笔墨纸砚和一份早已拟好的地契抵押文书。
“爷,您爽快!”管事将文书推到李二狗面前,“只要您在这上面按个手印,您那三亩地,小的就给您算一百两银子,凑个整,如何?”
李二狗看都没看那文书上的字,抓过毛笔,歪歪扭扭地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抓起印泥,狠狠地将自己的红指印按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他似乎还觉得不够刺激,不够彰显自己的豪气。
他猛地站上椅子,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脑袋,对着整个赌坊的人嘶吼道:“还不够!老子这条命!今天也押在这儿了!!”
整个赌坊彻底炸开了锅。
“疯了!这人是真**疯了!”
“这是输昏了头,还是赢傻了?”
“快离他远点,别沾上晦气!”
周围的赌徒们,像是躲避瘟疫一样,纷纷向后退去,给他空出了一大片地方。
他们看着李二狗的眼神,已经从看好戏,变成了看一个即将自我毁灭的疯子。
管事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下,他开赌坊这么多年,还真没接过这种赌命的生意。
就在这片诡异的寂静中,一个淡漠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
“他还有个婆娘。”
说话的正是自始至终都站在人群后,仿佛一个局外人般的江白。
他缓缓从人群中走出,那平静的目光扫过已经彻底癫狂的李二狗,语气平淡的继续说道:“叫周稻娘,也能押上。”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江白身上。
李二狗的动作猛地一僵,他回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江白。
他愣了足足三秒,随即,那张青紫交加的脸上,迸发出了一股扭曲到极点的狞笑。
“对!对!我还有个婆娘!”他疯狂地大笑起来,“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留着也是浪费粮食!押上!一起押上!!”
“输了正好!老子正好换个新的!”
这话一出,连那些见惯了人间险恶的赌徒,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看向李二狗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彻骨的鄙夷。
“好!”
赌坊管事抚掌大笑,今天这头肥羊,算是彻底掉进坑里了。
他立刻又让伙计取来一张空白的**契约,这种东西,赌坊里多的是。
李二狗看也不看,抓过来就按上了自己的手印和血指印。
就在管事接过那张契约,准备拿去存档的瞬间,一直站在旁边的江白,看似随意地上前一步,挡住了管事的视线。
他的手,看似无意地从那张契约上拂过,快得如同一道残影。
没有人注意到,那张沾着李二狗血指印的、关于周稻娘的**契,已经被他不着痕迹地收进了怀里。
而他留在管事手里的,已经变成了一张字迹和格式都一模一样,但内容却只是普通借贷的欠条。
“可以开始了吗?”江白淡淡地问道。
“开始!开始!”管事将那张“契约”小心收好,对着荷官点了点头。
赌局开始,整个赌坊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聚焦在那张小小的赌桌上。
荷官深吸一口气,将三颗骰子放入蛊中,用尽了毕生所学,将那只骰蛊摇得上下翻飞,发出一阵令人心乱如麻的声响。
“砰!”
骰蛊重重落下!
李二狗的一双眼睛瞪得如同铜铃,死死地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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