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呼出的气里混着铁腥的腥,每一次呼吸都在拉扯身上的伤口。少年沉重的身体悬在空中,手腕被铐住吊在头顶,将那儿磨得血肉模糊。
手臂被割开的口子结痂了,不再有新鲜的血顺着脸往下淌。戚诉掀开沉重的眼皮,牙齿挤住口腔里的肉,狠狠一咬,腥味从嘴里渗出来。
昏沉的意识有了片刻的清醒。
重复的场景再现。
只不过曾经救他的人成了引他入局的饵。
“别回头!戚诉,跑——”
阿民撕心裂肺的咆哮声还在耳侧。
他见到的就是那样——阿民遍体鳞伤地被人吊在墙上,素日腼腆温和的面孔,目眦欲裂,他的耳朵被撕下来,血肉模糊,流了半边脸。
有人挖出了他身上的秘密。
或许是从过往的蛛丝马迹里翻出来的,又或许是小邱受不住折磨崩溃吐露的。
他没死。因为他的血还有用。
阿民死了。因为他的作用达到了。
刀从他的太阳穴捅进去,直捅进脑子。
一刀毙命。
他不知道阿民被那些人当鱼饵的时候,是否清楚自己的作用。他是故意的,还是不知情。从他在他面前死的那刻,一切都不重要了。
“哎,屋里那个,他的血是真有用处啊,我就喝了半杯,这会儿精神好多了……反正他这会儿也昏过去了,割点血也不碍事,你要不也试试?”
密不透风的黑暗将囚室裹得严严实实,看守惊叹贪婪的声音顺着窗缝流进来。
对面没好气地驳斥:“少出损招。要是老大领的人没看上,这小子一会儿处理完可是要上拍卖场的,万一品相不好没卖出个好价钱,你看老大跟不跟咱撒火。”
“行行,不试就不试呗……”
拍卖场。
戚诉用尽力气,脚尖发力,晃动身体。
注入身体的药效在消退,麻木的感觉褪去,最先抵达大脑的是手腕快被勒断的疼。
手链摩擦铁柱的声音咔嚓作响,窗户有缝,外面的看守敏锐地听到动静,推开门查看情况。
黑沉的囚室泄进来一丝光,看守眯着眼去看,那个被半死不活吊着的人身体微微晃动,头依旧垂着,没动静,看起来还在昏迷。
他不耐烦地盯着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异样,又转身离开,顺便把窗户也关紧了:“没事,估计就是醒了几秒又晕过去了,*的,其他人都能跟着老大,就咱俩在这儿干等着……”
现在,囚室里连外面的交谈声也听不见了。
长时间悬挂让手臂变得麻木,戚诉尝试发力控制肌肉,剧烈的疼痛在肌肉绷紧的几秒间迅速贯穿了身体。浑身疼到痉挛,他咬紧牙,扭动着被手铐磨得血迹斑斑的手腕,去抓另一只手。
他摸到了手腕处的镣铐。
手臂吃力地调整到适当的角度,另一只手按住拇指,戚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手臂向下、向外侧转,按住拇指的手掰着向掌心方向收拢。
脱臼后清脆的“咔嚓”声伴着几乎让人昏厥的疼痛同时抵达,冷汗刹那间从后背渗出,他空白的大脑来不及反应,一只手掉出镣铐的束缚,身体向下掉,另一只手猛地抓住铁架,手臂抖得厉害。
铁链摩擦过架子的声音极为清晰。
过了两分钟,囚室的门又被推开一条缝,伴随着看守骂骂咧咧的声音:“你他……”
突然,看守的声音卡住了。似乎有什么叫住了他,声音变得惊喜极了:“毕哥!您怎么来了?那小子还在屋里,是不是老大让您来的?您……”
“让我们过去?可没人看着……您来看他?这会不会有点小材大用了……”
“是、是,我们现在就过去。”
伴随着快步离开的脚步声,囚室的门被缓缓打开,重新涌入的光线照亮空荡荡的房间,悬挂的人、束缚的手铐,全无踪影。
余光中,灰暗的角落闪过一抹金属亮光。
视野被骤然扑上来的身影遮蔽,少年面无表情,眼神与他那半张被染红的脸一样渗出血淋淋的杀意,像一头年轻狠戾的野犬,铐链深深陷入脖颈。他们在剧烈的缠斗中倒地,那链子越勒越紧……
“呃!”
陈尔若捂住脖子,猛地睁开眼。她脸色苍白,额头渗出大颗的汗珠,瞳孔缩紧又扩散。被她紧紧抓着胳膊的祝野皱眉,扯开她的手腕去看她的脖子——那里没有任何痕迹。
缓过神,她喘着气摇摇头:“我没事……”
拍卖场上的大屏幕正在一件件放送今天的拍品,周围都屏气凝神地观看。他们这些异动引起旁边人的注意,有疑虑,有嫌弃。但随着她挽紧哨兵的胳膊,半委屈半心悸地朝他撒娇:“我做噩梦了……你怎么不搂紧我呀。吓死我了。”
那些视线识趣地渐渐移开了。
她搂着他,头往他怀里钻,恨不得把脸埋进去。祝野的身体彻底僵硬了,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直到她抬起头,他才稍稍放松,按着她的肩膀,沉默地往外推了推。
陈尔若忍不住又摸了下脖子。
虽然她只共同了视觉和听觉,但那如同VR游戏一般的体验实在让她心有余悸……
这小子还挺狠的。
她不禁腹诽。
虽说她在哨兵巡场检查事找到了他脑子里的锚点,也控制人将戚诉门前的守卫调开了……但她没想到戚诉直接将人杀了。
不过也好。隔着距离控制的时效有限,她本想找到人之后再去处理这个叫“毕哥”的哨兵,如今他直接被杀了,也不用她费心思善后了。
陈尔若扯过祝野的外套给自己擦了擦汗,压低声音:“他已经逃出去了……看守的人还是太多,而且那个老大很快要带乌和去看他,应该很快会发现他跑了。远程控制对我来说有点困难,我需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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