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泽觉得周身一切都不对劲,先不说珍兽园里传来莫名另他不适的摇铃声。
单说他身边人进入园中后,要么失去意识倒地不醒,要么像是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大喊大叫着跑走。
唯有赵景泽一人未受影响。
还没得及进园的禁卫见此分分止步不前,转而去寻钦天监帮忙。
赵景泽犹疑片刻,还是决定深入,向晖解下腰间陌刀扔至他手中,“殿下,保护好自己。”
接住了刀,赵景泽歪头一笑,“阿晏会保护本宫。”
向晖欲言又止,太子妃殿下状况如何还未知,太子倒是自信得很。
帮不上忙的众人,只能目送赵景泽步履不算沉重地向前。
珍兽园很大,赵景泽都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太阳一直位于头顶,未曾动弹过。
他没有方向,只凭直觉在走。
直到闻到血腥味,赵景泽心不自觉悬起,哪怕知道余初晏不会轻易受伤,脚下动作快了几分。
到后面,他直接跑了起来,腰间玉佩不断撞在陌刀上,最终摔碎至地也未获得主人关注。
“小仙大人!我们错了!求求您!别杀我阿姐!”凄厉地哀求伴随着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的闷声。
“别……求……她……”
“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敢觊觎太子、觊觎皇帝,求求您当过我阿姐!你杀我吧!别杀我阿姐!”
在这一声声泣血中,赵景泽心情沉重地转过假山,入目即是一只奄奄一息的赤狐。
化作人形的胡礼跪在赤狐身边,眉心血流如注,他却像感知不到任何痛感一般,不断磕头。
赵景泽心心念之人,一身红裙背对着他,手中提着青渊还在往下淌血。
“一条,两条,三条……六条。”余初晏剑尖点过被血染红的狐尾,“还有一条。”
青渊剑再度被举起。
“不要!”胡礼扑到赤狐身上,以身相护。
几乎同时,赵景泽冲上前,抱住余初晏的右臂,“阿晏!不要!”
他不知自己为何要拦下此剑,不知眼前陌生狐狸的身份,直觉告诉他必须阻止余初晏,死死抱住她不松手。
那一剑迟迟未落下。
余初晏松了力,冷眼瞧着地上的两只妖。
赵景泽也随之松了口气,余光瞧见余初晏白瓷般的脸颊上沾染了鲜红,他掏出帕子想要替她擦拭。
对上那只血红的眼睛后,他瞳孔一缩,“阿晏你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太医!我们去找太医。”
“她走火入魔了。”赤狐喘息着,眼中藏不住讽刺,“原本我还想替我主清扫障碍,这下无需我动手,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阿姐!别说了!”胡礼按住赤狐吻部,眼睛紧紧盯着余初晏一举一动。
赵景泽不知什么叫走火入魔,只听懂那句活不了多久,心急如焚,捧着余初晏的脸,张口欲言,却什么都说不出。
“她骗你的。”沉默不语的余初晏终于道。
她眯起那只眼睛,半边脸在赵景泽掌心蹭了蹭,“过会就好了。”
说着,眼睛已经恢复,只有眼白中还残余少量红血丝。
“那她说的活不久……”赵景泽哽咽。
余初晏额头朝前一撞,撞上了赵景泽的鼻梁,后者吃疼也没有放手。
“你信她还是信我?”余初晏好笑道。
“信你!”赵景泽毫不犹豫答。
余初晏踮脚,吻了吻他被撞的地方,“那就对了,我好好的,没有走火入魔,更不可能短命。”
这才哄得小龙崽子松开她,余初晏手里的青渊剑还未收回鞘中,左手揽着赵景泽的腰,“上好的狐狸毛,秋天快到了,让人捡回去做个围脖?”
“你想做大衣也行。”
死亡视线直盯得胡礼瑟瑟发抖,“我阿姐的皮毛比我还糙,做成大衣可刺挠了。”
赤狐却是震惊地瞪大双眼,“你为何……明明走火入魔……”
“你不是窥见了我的记忆吗?”余初晏还是笑。
“天生道体……”赤狐呢喃,“不对……天生道体不可能走火入魔,方才那分明是……除非……你道体不完整……”
她声音太低,赵景泽只看见她吻部一张一合,却不知她在说些什么。
他厉声问:“你是何人派来的?你主究竟是谁?为何要对阿晏出手?”
青渊剑在地上敲击两下,余初晏道:“说出你主身处何处,我心情好可能就饶你一命。”
无非是那只魔修派来的,不敢与她正面对上,一直弄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我未奉任何人之命。”赤狐吐出一口鲜血,从容赴死,“不过是你碍了我主的道,若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出手。”
胡礼却俯身又是重重磕头,“我阿姐效忠月凰国太子,她身处月凰天都,可以放过我阿姐了吗!”
月凰国太子?余初晏蹙眉,反问:“你主不是逍遥道人?”
月凰太子年岁与她差不多,除非被夺舍,怎么可能是逍遥道人,莫非是听令于那魔修?
“逍遥道人是何人?我们不认识。”胡礼摇头,赤狐让他闭嘴,他执意往下说,“阿姐真的效忠月凰太子,此番与四殿下一同入的宫,若是不信,你们还可以询问四殿下。”
余初晏这下疑惑了,既然不是逍遥道人派来的人,为何执意杀她,她与月凰太子并无交集,哪来的阻碍其道一说。
胡礼呜呜哭喊,“阿姐你说啊!你为何要伤小仙!”
赤狐闭目,缓缓道:“天生玄鸟,降而生祥,居渊土芒芒。”
“天下分久必合,我主欲问鼎中原,赵太子软弱无能,宇文太子荒淫无道,唯有我主……”
“天命所归……天命所归又如何,我便替我主劈了这天!”
这什么和什么,无辜被骂的赵景泽一头雾水,什么玄鸟居于青渊,什么天命所归。
没等他理清头绪,余初晏反手将他拉到身后,手中符箓拍于他胸口,并将其推开一丈有余。
而余初晏握剑而上,不知从何处聚起的金龙,伴随着她手中青渊,骤然没入赤狐下丹田。
“阿姐不要!”胡礼声嘶力竭,却被余初晏强行变回原型,扔进赵景泽怀中。
膨胀的灵力引发飓风,气浪瞬间淹没余初晏,她衣袂翻飞,任由青渊不断吸取赤狐灵力的同时,结印成界。
飓风像是被困在无形的罩中,内里狂风大作,却突破不出结界半分。
雷霆翻滚集结,暴雨将至。
巨大的金龙腾空,急啸一声,将雷云搅散,忽而张口将足以撕裂苍穹的灵气团吞入腹中。
即使有符箓护体,赵景泽与胡礼仍然被强劲的冲击力击飞,倒在地上,迟迟未起。
气浪褪去,金龙消散,百步之内地裂石塌,唯有余初晏站立,她深吸口气,“你疯了,元婴期自爆,整个澧都都会被你毁了,要死多少人?连你们四殿下都不顾了?”
“你就是用这种方式为你主荡平阻碍?我都怀疑你和月凰太子有仇了,因果不拖死她就不错了。”
幸好余初晏看出了她的意图,及时在她自爆前全力搅碎她的丹田,若不然澧都将生灵涂炭、万劫不复。
赤狐尚有一口气,但元婴已灭,修为破碎,灵力池也再聚不起,这辈子与普通狐狸无异——若她还能活下来的话。
雨还是落下了,无论是力竭的余初晏还是奄奄一息的赤狐,再无以灵力避雨的余力。
“阿姐!”胡礼扑过来,抱住赤狐的残躯,用尽灵力护住她心脉。
余初晏没有阻止,反正赤狐已经废了,她踉跄一下,阻止元婴期自爆,就算有龙脉相助,对她而言也是极大的耗损。
随手抹去脸上的雨水,青渊剑似想趁她虚弱造反,被强行收入剑鞘,并扔进芥子里。
转头瞧见小龙崽子灰头土面站在她面前,两人都被大雨淋得满身狼狈。
“怎么搞这么脏?”余初晏笑,简直跟泥地里打滚出来后一样,“我没力气给你挡雨了,回去洗洗罢。”
说罢向前一栽,落入温热的怀抱中,鼻尖是赵景泽身上龙涎香,耳边是他压抑不住惊慌的呼喊。
余初晏靠在他肩头,闭眼缓缓陷入沉睡,“我睡一觉,晚膳前记得叫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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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凰人刺杀青渊太子妃?消息属实吗?”宇文芜半卧在软榻上,青丝随意披散在肩头,手中漫不经心把玩着折扇。
身前跪着的狐面人死死低垂着头,不敢抬头半分,“月凰使馆已被禁卫包围,任何人不得离馆。”
这就奇了,青渊太子妃不过普通人,月凰何需大费周章刺杀她,还留下了罪证,若不是栽赃嫁祸,就是其中有不为人知的细节。
“去查!”宇文芜下令。
狐面人面露难色,“殿下有所不知,如今青渊宫中戒备森严,吾等安插的探子已被拔除,即使是属下……”
前有天启细作,后有刺客袭击,青渊帝震怒,宫中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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