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华?”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呼唤她的名字。
紫华只再近一步,就被那太阳般灼热的温度给笼罩全身,他的喜爱向来是浓烈的、直白的,带着某种跃跃欲试的进攻性,让人藏无可藏。
袖袂扬起,披开大片的赤红色,他一只手在离她两寸的方位停滞住,只虚虚地拢着空气,最终克制地收了手指,他正要放下手臂。
紫华忽然抓过他的那只手,托着他的手背,她注视着刘彻,双眸澄澈见底,盈满了温暖的笑意。
她微微侧过头,主动用自己的脸颊去贴上他的手心,鬓发如丝摩挲着掌心的纹路。
掌心传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细腻温润的触感,那是一块带着生命温度的昆山宝玉,她身上的气息更鲜明的,不似寻常女子的香粉,而是闻过一次便让他魂牵梦萦的清幽之气,是他的月亮。
刘彻的手几乎是僵硬的。那股酥麻的痒意又开始弥漫上来了,就像一百只蚂蚁啃噬他的骨头,心脏剧烈而蛮横地擂动他的胸膛,迫不及待要挣脱束缚跳出体外。
……他到底在紧张什么啊?
“吉时已至——迎新奏乐——”
太常扯着嗓子,音量高亢地下达了指令,他的身后是太乐令亲自指挥的百名乐工,共同组成了这盛大婚事的仪仗队。
编钟与编磬齐鸣,那乐声穿云裂石,宏大悠远,为婚仪拉开庄严的帷幕。紧随其后的是琴瑟笙箫,合韵齐奏,汇流而入,此乐古朴而神圣,既是凡人对天地仙神敬献的至上之礼,也是天地自身发出的和谐共鸣。
听着这古朴雅乐,刘彻原本快跳出嗓子眼的心奇异地平复下来,他维持着天子仪态,面对紫华淡笑颔首,随即转身,与她并肩而立,面向祭台之外那浩大的苍天与黄土,那跪伏脚下的臣民,绵延万里的江山。
太祝令手捧祝文,高声颂唱:
“……今有大汉天子,承天景命,同太阴上神,合二为一……”
“上应天道,下安庶民……一拜天地,乾坤为证!”
天子与神女并肩同行一步,向着天地长揖。
没有多余繁琐的堂前三拜,剪除了流程复杂的三书六礼,太常府连同襄助的百官翻遍古籍,摒弃了大量没必要的凡间习俗,让其回归到最贴近自然本真的仪式中。
只需一拜。
此缘天所定,祭拜天地,理所应当。
在礼成后,刘彻转头对她伸出一只手,冲她眨了下眼。
紫华牵起他的手,下一刻,那原本将祭台围拢得水泄不通的南军朝两侧分散开来,只见一位宫人牵着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的美丽生灵,缓缓走到台下。
“仙子,请。”刘彻含笑的声音响起。
那是一头雪白的鹿,静静地伫立着,它比寻常的鹿要更高大,美丽得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生灵。
紫华摸了摸白鹿的脑袋,侧首问道:“白鹿很稀罕的,你是怎么找到它的?”
刘彻笑而不语。
他当然不可能说这是他带着左右连夜冲进上林苑,把这个还没扩建完成的皇家园林翻了个底朝天,才撞了大运找到的这一只白鹿。
当时找得有多狼狈,现在就有多得意。
看着紫华一副喜爱不已的模样,刘彻就忍不住在心里轻哼了起来。
“不上去坐坐吗?”
他作势想要把她扶上去。
紫华瞥了一眼他,嘴角也扬了起来,她顺着他的力道坐到鹿背上,然后在刘彻还没来得及收回手的关头,反手扣住他,猛地一使力,把刘彻也整个抱起,好好安放在鹿背上。
“……!”刘彻有被惊到,他眼睛睁大,下一秒就已经坐在她后头了。
“你我夫妻一体,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在下面走呢?”紫华亲昵地摸了摸他的脸,“太阳星?”
刘彻感觉到无数道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那些禁军还好,纪律性较强不敢乱看,朝臣可不会在这个时候还那么古板地守着“君臣之礼”,更别说现场观礼的还有他亲母……
所有人都一言难尽地盯着他。
刘彻发出两声轻咳,努力压下耳根的烫意,在心底催眠自己:这是神女这很正常这是神女这很正常……
够了不许看了,听到没有!!
……
白鹿只象征性地驮着他们走了一段路,当然不可能真的绕皇宫转一整圈,这得把它累死。
未央宫门外,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行至此处,紫华看着身畔的人,面色愈发柔和起来。
“这是太阳星为我准备的婚礼吗?”她问,“我本不在乎仪式繁简,可你还是为我呈上这么多。只用七日,辛苦你了。”
刘彻坦然接受,仿佛这七日把手下臣子压榨得魂都要飘出来的人不是他,他捧起她的手,深情款款:“为了仙子,一切都是值当的。”
紫华有被他逗笑,她说道:“那我也不得不回礼了。”
她扬手,指向天穹。
“你看。”
所谓婚礼,汉时亦称“昏礼”,顾名思义,在黄昏举行的男女成亲典礼。
这与时人的阴阳五行学说有关,日落时分,阳气下降,阴气上升,此时天地和谐,五行有序,因此在黄昏时的婚礼才最是“吉利”。
当他们仰头看去时,天边已沉了大半的暮色,太阳缀在地平线上,尚且残余最后一分光热。
而在太阳收敛了过于炽亮的光芒后,就是属于月亮的时间了。
“啊!”茫茫人群中,有谁一时间没稳住仪态,惊呼出声。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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