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碾吮,舒元忽然感觉到回应,腰间被小心翼翼的手指搭触,是易书鸢试探性地将她拢向自己。
霍然睁眼,正对上他有些迷离的眸子,心里咯噔一下,舒元瞬间意识到,他没有醉死过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害怕他识破她是在清醒状态下主动索吻,舒元眯眼装醉,口中喃喃:“亲爱的……”仿佛正与熟稔的恋人亲热。
易书鸢瞳孔忽地一缩,眼底剩下的半分醉意退散,他猛地推开舒元,在对方望过来时难堪地撇开了视线。
他双手撑着沙发,踉跄着想站起身,摇晃着又倒下去。
舒元才要伸手扶他,易书鸢躲开了她的手,终于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他头也不回地离开,门砰一声关紧,舒元庆幸地揉了把脸。
真是鬼迷心窍,她差点搞毁了他们的友谊,还好她反应快,装醉假装将他看成了别人。
呼出一口气,她怔怔蜷在沙发上,回想起他从迷糊状态回神后立即推开她的反应,舒元仍不免有些失落。
易书鸢醉了几分呢?
明天他会不会记得她曾在酒后吻了他?哪怕她装作是在吻别人……
她真是迷了心窍,居然趁人之危去吻一个醉酒的人。
这种时候他当然任人采拮,真是……
有些颓丧地倒在沙发上,舒元懊恼地捶头,直到青青嘤嘤哭泣,她才不得不打起精神,跑过去哄宝宝。
为了照顾宝宝,她根本就没喝两口,怎么可能醉。
易书鸢不会识破她吧……
…
找了代价回到家,易书鸢独自走进自己一直住着的另一套公寓。
踢掉鞋子,他大步冲进浴室,穿着衣服便打开了花洒。
冷水兜头而下,将他和身上的衣服都浇得湿透。心也渐渐浸湿,寒意逼得他打颤。
慢慢坐在浴室冷硬的地面上,他闭上眼,冷水顺着头发流过睫毛,一路向下。
舒逸说舒元要搬出去了,找个单间带着青青和阿姨生活。她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一向如此,每当他想靠近时,舒元总能找到各种理由将他推开。
她不想麻烦他,她不愿意受他的照顾,她不需要他送她回家,她自己能背得动书包,她可以乘公交回家……
到底什么人才能让她接受,令她愿意放下防备靠近?
孩子的亲生父亲吗?
或者,那个人最终也没有做到?舒元仍将对方推出她的生活,然后独自抚养青青。
忆起方才舒元的呼吸靠近时,他心底发狂的喜悦……
可现在,记忆中的迤逦和期盼,都成了刺向他的利刃。
易书鸢不能自已地发抖,用力抓住自己的手腕,抖颤却并没有停下。
医生的手是不能抖的,他必须掌控自己的身体和动作,才能做好手术。想要起身去拿药吃,胸腔里的酸痛却令他无法动弹。
舒元还在想那个人啊……
她上高中的时候,曾经说过自己很不习惯身边女孩子们互相称呼“亲爱的”。她说她也想这样亲切自然地称呼朋友们,可总是难以开口,最多喊朋友名字时抹去姓,可相对于“亲爱的”,好像总少点亲近感。
那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跟身边好多同学一比,都显得格格不入。
可是,刚才舒元喊了“亲爱的”,她称呼青青的父亲为“亲爱的”吗?
她也终于有喊得出口的人了。
用力闭眼,易书鸢以拳砸地,喉咙里藏着低吼,几息后终于还是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他习惯了忍耐,从小时便如此。
忍耐,忍耐,总是忍耐,一直在忍耐。
几个小时后,他从浴室站起来,下了要去米国交换实习的决定。
第二天,易书鸢找到了舒逸,商量房子的事。
他要将房子留给舒元让她帮忙照看、帮忙交物业费,舒逸大为吃惊,不敢置信易书鸢怎么就这么草率地做了去米国做交换的决定。
“你现在情况怎么样?我见你近期情绪不好,是不是又开始吃药了?”舒逸皱眉,劝说道:“还是别去做交换了,就算你小时候在国外读过书,毕竟也在国内呆这么久了,再去适应新环境、新的文化和人群,对你这种高敏感度的人多少都有些压力。如果你最近觉得不舒服,那就更应该去了。”
“谁说我又开始吃药了?”易书鸢笑着摆了摆手,“维生素倒是吃了不少,天天加班都没时间晒太阳,我怕自己缺维生素D。”
“你还是别去了。”舒逸有些担心地道。
“我已经决定了。”易书鸢的笑容淡下来。
“就算你决定了,房子也不能留给舒元啊,你租出去还能赚不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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