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禹送来的瓷砖里,连卫生间和墙壁用的白砖都涵盖了,这是交情。
用不同方式解释了两三遍,沈秀娥仍变着法儿想让他从自己腰包里多掏钱,这是生意。
陆砚不是没想过干脆独断专行,直接选个方案施工了事,情绪上头时,也不是没动过甩脸色、大声争执的念头——
可相处近一个月,吵也吵过,彼此的性子都已摸得差不多了,还能怎样呢?
他时常觉得自己像被蛛网缠住的飞虫,良心和面子就是翅膀,若不舍弃其中一样,恐怕难以应对这市井妇人。
“沈姐,真不能既要又要。我按补贴标准给你做装修,还让你有的选,已经尽力了。难不成要我把车卖了贴给你?还是你打算把家里什么东西当了,再多花点?”
沈秀娥沉默不语,转身进了灶房烧水做饭——眼看快到饭点,不出十分钟,沈语棠也该回来了。
陆砚始终想不通,为什么老板娘总把别人当傻子糊弄?
当初说好只选一套方案,如今却动辄反悔......她是觉得动动嘴皮子就能让男人往外爆金币?
还是认定在这世上只要会闹、不讲道理,就能讨到便宜?
推门走到屋外透了口气。
眼前是无法供两辆车同时错开的窄路,窄路边,黑泥被碾成了黄色的灰铺在上面。
就是在这偏得不能再偏的地方,就是对着这几乎赚不到什么钱的项目,他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
之后还要开公司。
杨老头虽肯给资源,却不可能手把手带,现在一个没多少文化的妇人就把人气得够呛,等真拉起队伍,他能应付得来吗?
正当制定晚上的学习计划时,沈语棠从路边缓缓出现——这是第一次看见她从外面回来,原来平时都是坐农户的三轮车去的镇上。
“轰轰轰——”
柴油三轮喘着粗气驶近,开车的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事实上南浦浜村的男人没一个白的。
沈语棠老远就从车斗里站起身,扶着栏杆朝这边挥手,陆砚看得清楚——她望过来,笑得特别开心。
也许只有隔得足够远,小姑娘才会这样毫无遮掩地看过来、笑出来。
她那极淡的眉眼一旦真心笑起来,竟纯洁得让陆砚暗下决心:
永远不在她面前说沈秀娥半句不是。
车子‘突突’刹停,陆砚刚站起身,开车的中年汉子就咧着嘴开口:
“都说沈秀娥招了个女婿,我瞅着是不赖!”
陆砚笑笑没接话,沈语棠也没应调侃,只低头道了谢,快步走过来,和他一同往屋里走。
“你知不知,你站在他们旁边的时候,白得像外国人。”
这不是说村民太黑,实在是她出落得亮眼。
事实上他认识的几个女孩都白,却各有不同——
杨灵是肤质莹润的健康白;顾南乔是近乎病态的冷白,贫血似的;苏棠则带着婴儿肥,瓷娃娃一般......
而眼前这一位,像无意间落在黑泥土上的一片新雪。
“陆哥,”她小声回应,“你站他们旁边,你也白。”
就像看见毛茸茸的小动物总想伸手揉一揉,陆砚强忍住摸她脑袋的冲动,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厅里。
桌上已上了一道菜,张野和冯小军坐在那儿,两人像饿了好几顿,目光发直地盯着菜盘,直到沈语棠打招呼,才回过神来憨笑......
陆砚忽然觉得,老板娘平时不愿上桌吃饭,或许真是个不错的习惯,不然刚吵完一架还要坐在一起,这饭吃着得多噎人。
......
管理学......暂时用不着。
公司的核心位置都该是杨老头的资源,人家估计也就挂个名,能不能看见**都说不准,真干起项目来,还得靠自己的原班人马。
公司法......一会儿问问顾南乔懂不懂,她要是会,以后或许真能聘她当法务。
代办有小黑操心,听说全套证件批下来得两个月。
那现在......自己还能学点啥?
贴了大半个下午瓷砖的陆砚,本想换换脑子、学点新东西应对将来的挑战,却没想第一个难题来得如此突然——到底该学什么?
正漫无目的刷着手机视频,突然想起苏棠还没把邮箱发过来......罢了,学习是持久战,来日方长才能出成果。
墨斗先生:苏妹妹,邮箱您倒是发一下呀!
他本没指望对方立刻回复,正想继续找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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