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8.29 天气晴」
948名——08名,我和你的距离。
全球最大客机空军A380机身长度有72.7米,就算我们一首一尾,距离遥远,我也会坚定不移地向你靠近。
——摘自《陶舒然日记》
*
“牛逼,我京哥缺考还一门还能考第八名。”
身边因为梁远京的到来爆发短暂的议论声。
陶舒然明显感觉到人群中的焦点开始往她所在的区域转移,甚至明里暗里很多人挤过来,将她这里围堵的水泄不通。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撬开了一个支点挤进来,将陶舒然逼得向后一踉跄。
差点要跌倒之际,有人抬了下手扶住她手臂。
仅仅只是一瞬的触碰而已,陶舒然回过头去,终于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看向他。
她小声说:“谢谢。”
梁远京微微抬了抬下巴,一副没放在心上的样子。
看完了分数他转身就打算要走,谁知道忽然被别人拦住去路。
“梁、梁远京,我叫文芳芳。”
“我看你数学这次考了满分,我有一道题不太懂,你能帮我讲一下吗?”
女生紧张的连声音都在发抖,然而此时此刻,陶舒然却有些羡慕她的勇敢。
梁远京敛眸扫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把站在身旁的傅长沛拎了出来。
“讲题的事情找他。”
少年的声音低沉而又过分冷淡,倨傲的姿态不减,转身就走。
文芳芳是他们文科1班的班长,小女生自尊心强,没得到想要的人讲题,委屈的连眼圈都红了。
方晴宜凑过来小声说:“习惯就好,这就是梁远京,臭脾气,对哪个女生都不留情面。”
陶舒然却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出神。
“然然,你发什么呆呢,我们要去上第一节课了。”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要上课前,后门忽然被打开,成排男生拎着板凳闯进来,叮咛咣当发出好大一阵动静。
陶舒然坐在最后一排被吓了一大跳。
却看班级里的人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方晴宜掉头告诉她:“他们是飞行班的,一个班就十几个人,平时文科在我们1班旁听,理科在4班听。”
文科1班和理科4班都是重点班,一个学校顶级师资也就那么几个,为了保证教学质量,学校就让飞行班的同学跟着重点班一起上课。
飞行班的同学们都是经过全国统一空军青少年航空选拔进入的,由初中开始选拔,需要通过医学选拔、心理选拔和政治考核三个方面测试。
不仅对身体素质有超过要求,连中考成绩都必须在本市前10%。
通过选拔的同学统一进入抚庆附中临川校区高中部进行学习,由学校和空军组织联合培养,每年暑假开展相关飞行体验。
经过重重选拔,最后留在飞行班里的,也不过十几个人。
就算进入飞行班,最终能真正进入空军队伍的,更是万里挑一。
而梁远京就是其中佼佼者。
坐在方晴宜旁边的文芳芳凑过来小声问:“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像你这样的成绩,是怎么转学进我们文科重点班的?”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陶舒然咬住下唇,没说话。
转学进入一个新环境,尤其是高三这个重要的节点,必然会遭到很多议论。
再加上陶舒然自己本身就是不善交际的性格,同学对她好奇之余更多的是探究。
如今面对这样明晃晃质疑,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晴宜出来打抱不平:“文芳芳你讲话这么没情商,难怪梁远京不愿意搭理你。”
“你管人家怎么进的,不就一次摸底考试没考好吗,时间还长呢。”
“不长了。”
文芳芳推了推眼镜:“离高考还有284天了。”
……
梁远京进来扫了一圈,发现自己熟悉的位置被一个女生占住。
他瞥了一眼,无视赵政年灼热的目光,单手拎着板凳在最后一排角落找了个空位坐下。
翻开试卷的陶舒然动作顿了下,下意识把有分数的那一面翻到背面。
赵政年转头说话:“阿京,要不要坐我这儿?”
“干什么?”
梁远京掀眸看过来:“不打扰人学习?”
忽然被点到名的陶舒然浑身一震,虽然他没有提到她的名字,但仅仅只是与她有关也顷刻分去她所有的注意力。
陶舒然咬住下唇。
虽然知道这个行为不礼貌,但她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向他靠近的心,开始关注他说的每一句话。
赵政年和梁远京在讨论最近的球赛。
昨晚他们几个熬夜看到凌晨五点,这会还兴奋着,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赵政年在说,梁远京在后面懒洋洋应付两句,似乎困意上来了。
陶舒然听不太明白。
过了会儿,上课铃打响,语文老师拿着试卷从前门走进来。
老师扫了一眼,后排乌泱泱一堆大高个,把整个教室挤的满满当当,扑面而来的热气翻涌。
拿起空调把温度往下调了两度,余彩英头也不抬点名,“梁远京,别给我躲后面打盹。”
“给我往前坐一排。”
冷不丁被点名的梁远京却好像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他站起来,个子很高,长腿一勾,整个座位往前动了一排。
就这样在陶舒然旁边的过道坐了下来。
支起的胳膊占据她桌面一小半的空间,陶舒然浑身不自在起来,连目光该放在哪里都不知道。
旁边的赵政年没注意到她的变化,勾着头和梁远京继续说话。
梁远京微微偏过头“嗯”了一声。
这样一来她被夹在中间,就好像梁远京在看着她说话一样。
讲台上,余彩英开始讲模考的卷子。
梁远京视线余光瞥见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以及过分正襟危坐而僵直的脊背。
他笑了笑,手撑着下巴开始睡觉。
陶舒然深深呼出一口气,她偷偷低下头,看见他睫毛在眼下垂下的阴影。
忽然,他眼皮抖了一下,她立刻手忙脚乱地移开视线,生怕下一秒他会睁开眼睛。
好好听课。
陶舒然在心里给自己催眠,努力忽略他的存在。
讲台上语文老师一题一题讲过去,因为题目数量太多,分配给讲试卷的时间也只有今天一节课,所以一些很基础的题目是被自动跳过的。
比如最简单的送分题——古诗词默写。
对于高标准要求的附中学生,这种题目丢分是完全没办法容忍的事情。
余彩英拍了拍桌子:“古诗词默写错了的都给我站起来。”
班级里稀稀拉拉站起来些人,其中也包括陶舒然,她应该是错的最多的人。
“暑假怎么跟你们说的,该背的都要背下来,你们错的人全部给我把原文抄十遍,明天上课前递到我办公室。”
“好了,都坐下吧。”
“等下,陶舒然你继续站着——”
陶舒然刚准备跟着大潮一道坐下来,冷不丁被余老师叫了名字,她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点不太妙的感觉。
“十句古诗词你错六句,不是字写错了,是直接空行写不出来,你是没背过这些吗?”
“对不起老师,这些课文我还没学到,所以没背下来。”
“我们都过二轮复习了,你说你还没学过?”余彩英语气严厉,“我们附中还没有基础这么差的学生。”
陶舒然低下头,死死咬住下唇。
周围议论声又起,刚刚文芳芳问她的问题成为所有人议论的中心。
余彩英直接明着问她:“你是怎么进重点班的?”
难堪的情绪涌上心头,嘴唇已经被咬的失色,连脸庞也苍白一片。
陶舒然听见不远处笑声响起,同学们交头接耳,有几句清楚的传到她耳朵里。
“找关系进来的吧?”
“成绩这么差,也不嫌丢人。”
“小地方来的就这样,连课本都没学完。”
就在此时,趴伏在她桌面上睡觉的人动了动,似乎被这幅动静吵醒。
梁远京抬了下腿,往前面桌腿踢了一脚。
没用多大力气,刚睡醒的声音沙哑,“同学,你太吵了。”
那位议论最起劲的同学讪讪闭上嘴。
也是这时候,余彩英的目光重新汇聚在梁远京脸上。
她怒火转移,对他道,“梁远京,我问你,为什么就缺考了我的语文。”
“你是不是对我这门学科有什么意见?”
“不是。”梁远京头也没抬,漆黑的眼睫垂下来,有些百无聊赖地把玩桌面上的圆珠笔。
“早上太困了,没起得来。”
他声音含着点笑,插科打诨。
“不好意思啊老师,我下次一定考。”
余彩英面容稍霁:“下次不把我们班平均分往上提五分,我惟你是问。”
老师总是对好学生有优待,而陶舒然似乎也沾光得到了优待,过了会余彩英让她坐下来,课后要多下功夫。
陶舒然乖巧应了声“好”。
她从笔袋里拿出明黄色的便利贴,想了想,还是写了张字条小心翼翼传过去。
——「谢谢你为我解围。」
他可以不发出那么大动静的,陶舒然知道。
梁远京垂下睫毛,看贴在桌面上的纸条,女孩的字迹明丽秀气,标准的楷书字体,规整的和她这个人一样。
又说“谢谢”。
他有点好笑,怎么他们每一次的开场都是“谢谢”两个字?
梁远京舌尖抵了下右侧脸颊,把便签还给她。
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懒散劲头,勾着声音道,“是吗,我有吗?”
好像全然是她多想。
但不是这样的,他一直就是这样润物无声,即使帮助了别人也不愿意被知道。
陶舒然一直都知道。
因为她认识他的故事,要追溯到三年前的暑假。
*
三年前的暑假,是初升高的关键一年。
赵晏云给她报名了冰心作文杯,说要培养一下她的写作能力。
那是陶舒然第一次来到抚庆,七八月的抚庆进入全年最热的阶段,接近40度的高温,空气里满是潮热的湿意。
她不喜欢炎热的夏天,也讨厌汗水粘腻在身上的感觉。
比赛的地点在少年宫,一处远离市区的地方,比赛结束以后会有统一公交车将他们送到车站坐车回各自的城市。
彼时的陶舒然正值青春期,因为生病吃激素药的原因处于一个过度肥胖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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