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灼玉在大牢门口遇见了从一团漆黑中走出来李逢舟。
他垂着眸缓缓朝前,直到赵灼玉“喂”了一声他才抬起头来。见到距离赵灼玉不过三拳,他忙向后弹去。
赵灼玉打趣道:“想什么呢这么认真?不会是想不出前因后果,正头疼吧?”
李逢舟睨她一眼,“贾家上下沆瀣一气,带回衙门的人一个一知半解,一个宁愿撞死也不肯招,你就能想出来?要我说,干脆都过一遍刑。”
赵灼玉挑眉道:“谁说我想不出来?我不仅想得出来,我还找到了证据。”
“不信。”李逢舟学着赵灼玉露出骄矜的表情,故意揶揄:“你若真有证据还能来这里?难不成只是为了跟我炫耀?那你可真是……幼稚。”
“你个山鸡舞镜之徒,谁要跟你炫耀。”赵灼玉当即压下眉来,“我看你既不细致脑子又笨,大发慈悲才来告诉你的。”
“哦?那你倒是把证据拿出来。”
赵灼玉对李逢舟的激将法嗤之以鼻,拿出一块带血的帕子,正是在贾似仁身上发现那块。
“你闻闻。”
李逢舟嫌弃地摇头,并不伸手去接,赵灼玉两眼一翻,心道就他还想查案呢。随即捏着帕子在李逢舟鼻子前晃了晃。
“闻见什么味了?”
李逢舟皱了皱鼻子,“血腥味?”
赵灼玉奇道:“你闻不见有桂花香?”
李逢舟真诚地摇头,赵灼玉又将郑夫人用的是桂花香的头油一事道出。
“原先在贾家问这块帕子的来历却无人知晓,眼下想来这应该是郑夫人擦过鬓角的帕子。上面的血八成是贾似仁拿帕子时留下的,否则若是他自己的东西,塞在衣服里为何会有血?”
李逢舟颇为惊喜地看着赵灼玉,诚心道:“你这鼻子和狗鼻子一样灵。”
赵灼玉一笑:“我的鼻子可不是狗鼻子,只是比猪鼻子灵些。”
李逢舟全然不在意,笑道:“我有猪鼻子,你有猪蹄,不正好?”
“巧言令色。”赵灼玉捋平了嘴角,言归正传道:“芳蕊的话记下,郑夫人那边也得再去问,若芳蕊是临时起意,供词就不会一样。若一样……”
她想了想,继续道:“我看郑夫人的当时指节都发白了,想来是心虚,所以多半不会一样。反正无论如何都要去问,走一步看一步。”
*
香烟袅袅,给佛像蒙上一了层薄纱。
郑兰跪在蒲团上,嘴里念念有词,听闻赵灼玉求见后无奈一叹,对传话的嬷嬷道:“总会有这么一天,请她进来吧。”
说完闭起眼再度诵经。
片刻后,郑兰察觉到身旁的蒲团上跪下了一个人。
她知道是赵灼玉,于是淡淡道:“赵推官离开不过两个时辰,眼下又来,真是不辞辛劳。”
赵灼玉却道:“我一在夫人身边就能闻见你身上的桂花香。发现贾老爷尸身那日,我也闻见了香气,可是太淡了,辨不出是什么香。”
郑兰不想回应,赵灼玉接着道:“夫人有所不知,我们在贾老爷身上发现了一块带血的帕子。我闻过,确实有桂花的香气。原先我们查不到帕子的主人是谁,但今日与夫人接触,闻见夫人身上的桂花香,我心下便有了猜测。”
“我离开衙门之前,还收到了一个消息——芳蕊前往的那个院子,是薛管事名下的。”
郑兰睁开眼看着佛像,眸光错动,依旧不言。
赵灼玉给出最后一击:“薛管事不比壮年,他受不了酷刑的。”
“你威胁我?”郑兰绷着的某根弦猛地断了,她少有地红了脸,恨恨道:“就凭这条,你们官府就能对人用刑不成?”
赵灼玉微不可闻地一叹,虽然心虚,但还是嘴硬道:“夫人以为呢?”
郑兰冷冷道:“光凭一块手帕,你就定我的罪不成?”
“自然不能。”赵灼玉摇头,“可夫人原先分明说过你三月廿一那晚并未出过院子,为何还能留下东西?后来又有了大晚上送丫鬟离府的举动,我作为推官不得不往深处想。”
“那帕子是老爷原先拿走的。”
赵灼玉反驳道:“若如夫人所言,帕子上的味道应该很淡了才是。再者,我听闻夫人同贾老爷关系不大融洽,以我对夫人的观察,你应该不会把贴身的东西送他。”
“那就是有人栽赃陷害。”郑兰忽而冷哼一声,讥讽道:“我看你们京兆府的人对孔鸿朗倒是客气,他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也不见你们问他的话?都是官宦人家的孩子,难道在互相包庇?”
赵灼玉微微蹙眉,觉得“包庇”一词用的巧妙,但不确定郑兰控诉的是孔鸿朗想纳贾二小姐还是其他。
“夫人有所不知,我离开衙门前,李大人又把人抓去审问了。除了孔鸿朗,还有他身边的仆从也一并审了。孔鸿朗去大牢里走了一圈,吓得魂飞魄散。该问的他的问了,如今我们怀疑到夫人头上,夫人若是不说芳蕊离府的前因后果,那我只能冒昧地请夫人跟我走一趟了。”
尽管孔鸿朗被李逢舟威逼利诱,甚至用了刑,险些尿裤子,他的话还是和昨夜大差不差。
郑兰面不改色地反问:“难道我还能亲手杀了自己的丈夫?”
赵灼玉不置可否,她心知郑兰在故意拖延,既然她不愿在这里说,那定然是要换个地方审的。
“还是请夫人随我走一趟吧。”赵灼玉起身朝外比了个“请”。
郑兰原地沉思,岿然不动。
赵灼玉叹道:“夫人若懒得走,我背夫人走也可。”
“不必了。”
郑兰起身走出佛堂,却在走到廊下时看见薛管事匆匆而来。
他的目光焦急地从郑兰身上滑到赵灼玉身上,走到阶前深深望了赵灼玉一眼后突朝她跪下。
赵灼玉惊得往后一退,随即走下台阶扶人,“薛管事这是作甚,快起来。”
薛管事扒开赵灼玉的手又磕了一个头,额头险些砸在赵灼玉鞋面上。
“赵大人为何要找夫人?此事与夫人无关,都是那孔鸿朗的错,赵大人信他,为何不信夫人?被撬的窗户和墙角血迹,难道不算证据?就算凶手另有其人,也该是土匪强盗。夫人身子不好,赵大人高台贵手,不要带夫人去京兆府。”
薛管事认为,凡被审讯,免不了言行逼供,若夫人去了不死也得扒层皮。
“薛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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