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习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个低劣的虫子。
腐败、龌龊。
即使他在看见她的第一眼不久,就被巨大的蛛足触肢踩碎了脑壳。
就像被碾死的虫子一样。
利齿刺破皮肤,深陷皮肉,几乎要触及颈动脉的瞬间——他感受到了温热鲜血的涌动,以及那之下、更加诱人的生命力的芬芳。
他的本能在叫嚣,先咬断咽喉,再大口吃掉她的脑子。
如果她能坚持住,她会变成他的同类;如果她的尸体在他的食用中冰冷得太快,他会像捕获虫蝇的蜘蛛一样,将断首的俘虏,无情地悬吊在蛛网之上。
然而,就在这一刻,一种截然不同的震动,穿透了被饥饿与疯狂蒙蔽的感官。
那不是来自体外,而是源于他自身空洞的胸腔深处。
一声微弱却清晰的、不属于他自己的、早已停滞的心脏,仿佛被这口温热的血肉唤醒,发出了一声沉重而陌生的“咚“”声。
这声响动,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像一道惊雷劈开他混沌的意识。
他猛地抬起头,猩红的视野聚焦,终于清晰地看到了身下或让的眼神——那里没有恐惧,没有厌恶,甚至没有对死亡的畏惧。
那是一种……近乎纵容的无奈。
像是在看一只饿极了对着主人龇牙的宠物,又像是在看一个因为得不到糖而撒泼打滚的同伴。
那眼神里有一种奇特的信任,信任他不会真的下死手,信任他哪怕失控到这一步,也依旧是她认知里的那个“小怪物”。
又或是——绝对地信任她自己。
这眼神比任何攻击都更具威力,瞬间击碎了他被本能构筑的牢笼。
他在做什么?
他正在撕咬唯一一个会用这种眼神看他的人。
唯一一个会把丧尸养在身边,会给他投喂食物的人。
主人。
一种比饥饿更深邃的痛苦猛地攫住了他。
“呜……”
一声破碎的、夹杂着极度痛苦与悔恨的呜咽从他喉中挤出。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口,将那块几乎被咬断的皮肉吐了出来。
暗红的血液从或让颈侧可怕的伤口涌出,染红了她苍白的皮肤和衣领。
卫习血红的眼眸中,疯狂的光芒急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孩童般的恐慌与无措。
大颗大颗浑浊的泪水从他灰白的眼眶中滚落,混合着或让的血,滴落在她的脸上和颈窝。
他发出可怜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像是做错了事不知如何弥补的大型犬。他慌乱地低下头,不再是撕咬,而是伸出冰冷而粗糙的舌头,一下下,小心翼翼地舔舐着那处可怖的伤口。
【驯化度增加30%】
【隐藏任务:当前食材驯化度40%,驯化度达到50%时,任务开启详情介绍】
他身上那些被树干抽打出的伤口尚未完全愈合,渗出的墨绿色蓍草母树精华液,混合着他自身的□□,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沾染在或让的伤口上。
精华液蕴含的庞大生命能量开始起作用。伤口涌出的血液迅速减慢,翻开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收口,留下了一道狰狞却已不再流血的伤疤。
或让的脸色因失血而有些发白,但她看着卫习那副慌乱赎罪的样子,反而想笑:“哈哈哈好痒啊!小怪物,舔我干嘛?”
她抬起手,丝毫不在意他满口的血污和冰冷的皮肤,搓了搓他长长了不少、沾满灰尘和草屑的头发。
银白色,一片寸头。
长头发真快啊。
“好了好了,没事啦,”她的声音有些虚弱,“知道你饿坏了,下次别挑食,不凶你了。”
卫习的呜咽声在克制中渐渐变小,舔舐的动作也变得越发轻柔。
他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将头颅小心翼翼地靠在她未受伤的肩窝,仿佛一个终于找到避风港的迷途者,沉浸在巨大的懊悔与后怕之中。
或让轻轻拍着他的背,感受着颈间伤口传来的麻痒愈合感,以及肩头冰冷的重量和细微颤抖,无声地叹了口气。
养个丧尸当宠物兼食材,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尤其是这个丧尸,似乎越来越不像单纯的“食材”了。
或让又用力揉了揉卫习那头变得银白柔软的头发,像是在抚摸一头大型的、不安的狼犬。
“好了好了,起来啦。”她语气轻松,仿佛刚才险些被咬断脖子的不是自己,“压得我腿都麻了,小怪物。”
卫习这才像是惊醒般,猛地抬起头。
他浑浊的眸子有了聚焦的瞳孔,是深灰色,因此情绪可以品读,未散的水汽和恐慌。
他手足无措地从她身上起来,像个犯了错被原谅却不知该如何自处的孩子,僵直地站在一旁,视线都不敢与她对上。
或让撑着地面坐起,摸了摸颈侧那道已经愈合只剩疤痕的地方,啧啧称奇:“这精华液真是好东西,效果立竿见影。”
她眼睛发亮地看向那棵空心巨树,以及地面上残留的、散发着莹莹绿光的汁液,“得多收集点,不仅能疗伤,长头发,拿来做饭肯定也是一绝!我都快饿扁了。”
她说着就掏出之前抽蓝血蜥的工具,兴致勃勃地开始用。
这样的精细活不适合她,卫习沉默接过,偷看了或让两眼,或让只是嘟囔:“你爪子太尖了,要是唐厌在就好了。”
卫习喉结微微滚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点细微的气音。
他对了她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或让都不生气吗?
或让看着看着,忽然注意到树干上那些珊瑚状的孔洞边缘有些不对劲。
她用手戳了戳——那看似坚硬的、珊瑚状的结构,竟然具有一定的柔韧性,而且层层叠叠,更像是……
“蛛丝?”或让蹙起眉,用刀尖挑起一丝,那东西呈现出半透明的乳白色,极其强韧,“被高度压缩、固化后的蛛丝……本来是蛛网?”
她猛地抬头,再次审视这个巨大的树洞空腔。内部被掏空得太过彻底、太光滑了,不像自然腐烂,也不像被兽类从内部撑开……
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
“树空心了,为什么?”
或让单独蘸取了一点珊瑚孔洞上的母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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