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这里这里!”
崔别枝人还未踩在实地上,霍明月清脆的声音便顺着风赶来。
紧接着,人影宛如一道烧着的烈焰,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将刚刚站稳的崔别枝抱了个满怀。
霍明月方才对着李莺莺嚣张跋扈的样子全然不见,整个人宛如一只兴奋得狸奴,绕着崔别枝喵喵叫。
“你可真是让我好等,今儿怎么来的这么慢?”
霍明月单手揽过崔别枝的肩膀,怕马鞭上粗粝的纹路磨到崔别枝,便顺手将鞭子往婢女怀中一丢,剑眉微挑,就连语气也微微上扬:“枝枝,上次李莺莺将你绊倒的气,今儿我帮你出了,我厉不厉害厉不厉害?”
那样子,活脱脱像是打了胜仗的大将军一般。
崔别枝定定地看着面前少女英气的脸,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下一秒却又不禁悄悄红了眼眶。
霍明月是她待字闺中时便最好的手帕交,其实上一世崔别枝的脾气,有一半都是叫霍明月宠出来的。
她被崔父当作招风的大旗,在贵女圈子里的位置可谓是十分微妙,许多人碍于她背后的松阳县主与她明面交好,又在暗中比较....甚至许多家世显赫些的嫡女与她明面上便不对付,这圈贵女就成了许多阵营,明里暗里的交往几次后,崔别枝便成了整个京城贵女中,最好用的靶子。
巴结些显赫嫡女,用她做拉踩的台阶再好不过。
上辈子崔别枝的性子还没有这般无法无天,大多都是崔翰在明里暗里散播她的恶女名声,以至于在许多人眼里,崔别枝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霍明月同她一样,也是贵女中的异类。
与她们闺中长大不同,霍明月父亲教养女儿的方式格外与众不同,所以霍明月打小便被养在塞外边关,既养出了刚烈的性子,骑射武艺样样精通,琴棋书画却半分不会。
贵女们嫌她鲁莽,霍明月那一首丑陋字画又成了她们宴会时的笑柄。
霍明月自然不待见她们。
于是意外的,不被人待见的崔别枝,同不待见别人的霍明月,成了关系极好的手帕交。
同崔别枝的‘外强中干’不同,霍明月是实打实见过血的,同那些贵女们也是稍有不和提刀便干,上辈子崔别枝总是被她的明月姐姐护得极好。
但自边关出事后,崔别枝便再没见过霍明月。
最后听到她的消息,就是霍明月折了一双腿,被草草嫁与了京城内一位浪荡子。
....那样明媚的少女,弯弓射雕,策马扬鞭,却瘸了一双腿,再无站立的可能。
崔别枝悄悄隐下眼泪,笑着紧紧回抱住霍明月的手臂,笑得眉眼弯弯:“明月姐姐是世界上最厉害的。”
霍明月被她牵着,笑容愈发明媚了起来,她有点不太适应身上繁琐的衣裙,扯了扯衣带,然后牵着崔别枝朝春日宴厅中走去,她一边行着,一边从自己宽大的袖子里往外掏礼物。
“瞧瞧今儿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霍明月眉眼明媚,手里盒子装的却格外稀奇古怪:“西北狼王的断牙,好像是它啃野猪时磕掉的,还有这个这个,斑斓荷叶虫,长得特别奇特....”
崔别枝盯着她怀里七七八八的各类玩意儿,实在是没忍住‘噗’得一声笑了出来。
“看来我上次带的一个箱子还不够...你怎么还放了块骨头!”
“诶呀,入药的狐狸骨头,可珍贵了,我捡了许多天呢。”
两人说笑着,顺着缤纷落英的小道,朝着厅中走去,崔别枝在踏入那片红木地板前,抬眸瞥了眼高悬的牌匾,金丝楠木的弧形拱门高耸,像是野兽的伪装的血腥大口,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择人而噬。
崔别枝感受着手指尖传来的,霍明月身上温暖的温度。
她上辈子并不知道霍明月在边关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之后还有多少风雨....
但所幸,这一切还来得及。
上辈子霍明月护了她许久,这辈子,也该她来保护她了。
崔别枝收回目光,浓密的睫毛掩住眸中碎光。
她抬脚,步履坚定地踏进春日宴厅堂正中。
就先从这场宴会开始吧——
熔金般的日光斜刺进玉石砖瓦上,给崔别枝那张极艳丽的脸上镀了一层金光,她并非盛装华服而来,甚至在身上那件云丝裙装外还罩着一件深色斗篷,饶是这样,她的美也极具侵略性与攻击性。
大厅内顷刻间便陷入寂静,所有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她身上。
带着探究,好奇,甚至是几分忌惮的敌意。
崔别枝翘了翘唇角,随着下人的通禀声,与霍明月相携朝自己的席位走去。
文臣女眷皆在一边坐着,按着官阶,品级列次坐着,霍明月的位置在武臣一侧,同崔别枝之间隔了一整个廊道,霍明月担忧地拍了拍崔别枝的手背,然后随着唱喏的内官去了。
崔父本身只是从四品的官员,但因着这次春日宴,她母亲身体不便,崔别枝也算得上是代母前来,于是权衡后,崔别枝便同正二品官眷同席,又好巧不巧,正坐在李莺莺旁侧。
李莺莺这会儿挺着脊背,似笑非笑地盯着崔别枝,身侧跟着道熟悉身影。
崔别枝冷眼瞧着,她上辈子便对李莺莺印象极深,她之前虽不说脾气温良,但是毕竟父母身居高位,礼仪教养绝对不差,所以在上一世,对着李莺莺的刁难,崔别枝并无太多计较。
一是觉着无聊,二是到底是官家小姐,虚伪的东西她做不来,每每同李莺莺对上还总吃瘪,甚至争辩到最后,还会落个小肚鸡肠的坏名声。
但李莺莺总是因着王遂,挑衅于她。
正如这次,李莺莺捏着手里的绣帕,假惺惺地笑了两声,同她身侧那道熟悉身影说话。
“瞧瞧,说曹操曹操到,你家小姐这不就来了?”
崔别枝目光稍稍一侧,便瞧到了正侍立在李莺莺一侧的木果。
顶着崔别枝压下来的视线,木果当即心虚的福身,声音端的是极度委屈:“小姐,奴婢实在是担心您,奴婢瞧着您许久都没来,昨儿您又发了极大的脾气,奴婢实在是,实在是怕您冲动啊....”
木果边说着,一边双肩颤抖,那张脸上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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