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万舟把怀中人轻轻安置在床榻上,他神色平静,丝毫不觉得方才的举动有何不妥,他替尤雨简单擦洗了一下脸,动作很轻柔。
也许是今晚见了故人,他想起了过去的一件事。
当时,他将小少爷送来的伤药丢弃,阿青将此事揭发后,尤雨替他找了一个理由。
——若你此生从未拥有过珍宝,某日却有人将稀世奇珍捧到你面前,你当如何?
自然是小心翼翼地藏起来,藏在最隐秘的角落,藏在连月光都照不到的暗处,要藏得足够深,深到连自己都时常忘记它的存在,这样才不会被人发现,不会被人夺走。
燕万舟清楚,人心中自有一片贪欲之海,潮起时惊涛拍岸,潮落时暗流汹涌,永无餍足之日。
得之,恐其非真,守之,惧其易逝,如履薄冰,如捧春水。
他的珍宝近在眼前,纵百般挣扎,终难抑心动。
燕万舟的手指没有拿开,顺着发梢滑向耳廓剐蹭,尤雨喝酒会上脸,此时整张脸连带耳朵都散发着微醺的红润,他浑身上下都怕痒,无意识地偏头躲闪,醉意朦胧间抓住那根作乱的手指,用自己的半张脸压住。
指尖尽是温热柔软的触感,燕万舟眼神暗了暗。
外头很静,再也没有旁人打扰,只有夜风的声音。
燕万舟静静地看着尤雨,小少爷攥人的力道不重,很轻松就能将手抽出来,指尖顺着眼神游移,触碰对方的眉毛,眼睫,鼻尖,最终在红润的唇瓣上按了按。
冰凉的指尖最终停留在这里。
先是轻轻摩挲,又将力度逐渐加重,不舍得离去。
尤雨在梦中被惹恼,连睡觉都不能安生,他觉得不太舒服,一口咬了下去。
燕万舟的食指被咬住半截,炙热温暖的气息包裹住他,冷静的目光逐渐变得破碎,一杯多情酿足够麻痹大脑,理智的弦绷得发颤,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为时已晚。
那种侵入感让尤雨不适地皱起眉,不自觉地加重牙齿的力道。
疼痛令燕万舟的眼神更加迷离,他低哼一声,奇异的感觉从下升起,很明确地昭示着反应。
燕万舟浑身僵直,脑中一片空白,清醒过来。
——仅仅因为被小少爷咬了一口,就……?
最本能的反应赤裸裸地
昭示着真相那些关于“同为男子”的顾虑此刻显得如此可笑。他怎么会以为自己无法接受?
明明这副身体比谁都诚实地给出了答案。
可平日里分明清心寡欲至此他仓皇翻身下榻连呼吸都变得紊乱不堪。
燕万舟失神地盯着食指上深深的齿痕浑身都冒着热气。
浓浓的罪恶感涌上心头。
他原以为自己对尤雨的心思尚算纯粹至少不该是这般……不堪的模样。
青年坐在床边心里头反复横跳不敢回头再看他的小少爷。
捂着滚烫的脸反省平复了一会儿。
……燕万舟跑了。
-
夜黑风高。
屋顶上两道身影同时僵住一时间相顾无言。
最后是段明钰率先打破沉默:“你来这里干嘛。”
燕万舟沉默片刻:“……看风景。”
“哦。”段明钰懒得追问径自躺倒在屋脊将手臂枕在脑后眉头紧锁显然心情差到极点。
方才带着铜雀逃离段崇山视线后那股挥之不去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淹没压得他喘不过气只能找个地方散心。
世人都羡慕藏锋宗少宗主段明钰说他一出生便极其受宠活到现在就连一顿打都没挨过却不知所有的皮肉之苦都受在另一人身上。
段明钰最初见到铜雀的时候他并没有这般孱弱多病。
当时段明钰天真地以为铜雀是父亲为他寻来的儿时玩伴。
直到他每次犯错每次令父亲失望后段崇山立刻把怒气撒在铜雀身上
不是玩伴而是替罪羊。
“燕万舟”段明钰忽然开口“我是不是……很没用。”
两人相识多年燕万舟从未见过段明钰露出这般颓唐之态借着月光扫了对方一眼他的眼眶有些红。
“你是很好的对手。”燕万舟实话实说。
段明钰叹了口气坐起身来问了一句突兀的话:“你跟你爹的关系好么。”他问。
燕万舟:“我没有爹。”
“……”
段明钰缓缓张开嘴缓缓合上。
他觉得自己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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