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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枉叫路人断肠

小说:

沧海暮天记

作者:

Epony

分类:

穿越架空

依照刘茂的筹划,开坛作法时,他会带人从株洲内抬棺而出,对外言说棺中是那日挖出的公主尸骸,实则叫绯纱躺在棺内,待刘茂沟通神山之后揭开棺盖,绯纱便可上演一出死而复生的戏码。

此时总兵府中正在按刘茂的想法秘密准备。

依照刘茂的要求,绯纱换做嫁衣,盛装打扮。

刘茂的原话是“势必要让术虎沙胡一眼荡神、神魂颠倒”。为劝绯纱,刘茂之前还特意找她高谈阔论一番,直把这件事说成是让蜀蛮两国化干戈为玉帛的唯一方法。

绯纱不置一词,等刘茂把想说的说完了,她无可无不可的,全按刘茂的心意行事。若不是总兵派人来找,刘茂怕是要站在一旁,连绯纱的妆容都要亲自过问。

即便刘茂走了,下人也不敢懈怠。花沐雨来时,屋里团团围了一圈伺候绯纱梳洗打扮的丫鬟。

她举目打量,只见房间四下摆满了各式各样匣子,珠宝、衣裙,无不光彩夺目、贵气逼人。

绯纱就坐在这金玉堆当中,对着镜子,梳妆过半,面前是一溜儿珠钗,旁边是开着盖的棺材。

人太多,话不好开口,花沐雨有些迟疑了。

绯纱从镜中看到了进来的花沐雨,对婢女们吩咐道:“都退下吧。”

婢女们也见到了进来的花沐雨。为首的婢女猜想她们有话要说,但心中也有些自己的顾虑:“殿下,妆还没上完。刘大人吩咐了……”

“时间还早。”绯纱轻声打断了她的话,又道,“都退下吧,我累了。”

婢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放下手中的东西,悄没声儿地退下去了。

门吱呀合拢,花沐雨站在门边。

绯纱头上身上的东西都太沉重了,她只能缓缓地偏了一点头,朝后面的花沐雨道:“姐姐来找我。”

这是句显而易见的废话。

花沐雨踟蹰,举步上前,在她身后扶住了她的肩膀,二人的目光在镜中相对——这样只向前方看,是现在绯纱最轻松最自然的方式了。

花沐雨看着她绣金缀珠的嫁衣,又看看她梳得齐整的头发,问:“累不累?感觉你的衣服和首饰都很沉。”

绯纱在镜中一笑:“最开始的时候觉得重,穿戴久了,身体仿佛被塑成了这样撑起衣服顶着首饰的样子,也就习惯了。”

花沐雨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思考自己该如何开口。

“姐姐好像在为什么事为难。”绯纱先开口道。

自己的犹豫竟然这样明显。花沐雨一叹,抬起头来,注视着镜中的绯纱。

“你真的要嫁给术虎沙胡吗?”花沐雨认真地说道,“你只管告诉我,你想不想走?你要想走,我立刻就能带你出去。安全、自由、今后的生路,你全都不用担心,我一定给你安排妥当。甚至是你挂念的人、西蜀和北蛮,你全不必在乎……你只管说一句话,告诉我,你想不想离开?”

绯纱透过镜子,静静地看着这个仅有几面之缘的姐姐。她此时正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心微蹙,神情严肃。

她心中泛起苦涩,眼睛一酸,就要泛出泪来。此时一身太重,绯纱连想要低头躲闪都不能,只能合上眼睛,将那股泪意忍下。

她说:“从客栈跑出来的那一刻,我的心是最畅快的。可是走得越远,我心里的喜悦就越少。直到我走出赫连山,我看到蛮人经过的村子——那里的人都被杀了,只有一个路过的僧人为满地的尸体超度……那时我就知道,我再也走不下去了。”

眼中的热意稍退,绯纱睁开双眼,木然地对上镜中花沐雨的视线:“我知道我做了错事。我很蠢,逃婚是蠢,回来更蠢。可我不得不回来,姐姐,我真的再也走不下去了。”

花沐雨心中又恨又痛,恨她当初的轻易任性,又痛她不肯任性到底。

“我对不起你。”花沐雨轻声道,“那夜在客栈,我不该那样冠冕堂皇地劝你。你从没接触过术虎沙胡,可知他是个怎样的人?他视生命为儿戏,对旁人没有丝毫的尊重和同情。除了永远不要靠近这样的人之外,我想不出任何能让你过得好点的法子。”

“他是两国选出来的人,好或不好,也许都是我的命。”绯纱神色木然。

花沐雨急声劝道:“你何须愧歉至此?若说为国承担责任,这责任又为何都落在你一人身上?你的父亲呢?你的兄弟呢?难道他们不是受了百姓的供养?到了这种地步,凭什么责任全落到你一个人头上?”

她扶着绯纱的肩膀:“你若要自由,舍弃了公主的身份,从此不再享受金尊玉贵的生活,便也是舍弃了为国的责任,你明白吗?”

“我既然回来,就是已经想好了。之后有怎样的结局,都是我应得的。”她顿了顿,鼻子又是一酸,忙再次垂下眼帘,“姐姐要是可怜我,往后有闲暇余裕的时候,也请姐姐以今日怜我之心,多多关照一下裴锋吧……他很不容易,是我对不起他。”

花沐雨的心思并不在绯纱这一句“很不容易”上,只记挂着想劝她离开,又气绯纱倔强,一时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说的话,一边低头闭着双眼思索,一边压下自己的怒气。

这边花沐雨没有答话,提到裴锋,绯纱忍不住多说了两句:“他本是农家子,生在鹭洲。因为临近边关,所以骑射极好。姐姐可曾听过鹭洲大败北蛮的裴小将军?那就是他。他立了军功,才被擢升宫中,成为宫里的中郎将,我们也因此相遇。”

听她说话,花沐雨抬起脸来看她。

绯纱在镜中一笑,厚重的脂粉下流露出轻巧又带着哀伤的少女心意:“我猜他喜欢我……或许也是我自作多情了。”

花沐雨也忍不住一笑。

绯纱的手从厚重的袍袖中探出来,轻轻捻动桌上的珠钗:“得到要让我和亲的消息的时候,我怕极了,偷偷去找他,什么话都说了,求他带我走……当时他并没有应下。我也不曾想过,后来他会追上来。”

花沐雨等着听她继续说下去,却见她始终垂眸不语,半晌,只有一颗泪珠砸在了膝头。在心中长叹一声,花沐雨无言地靠近过去,把绯纱的头拢在腰间,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沉重的衣饰倚在花沐雨的身上,绯纱不曾抬头,但花沐雨知道她哭得厉害。

绯纱说:“我如此任性,可他一句不是的话都没有跟我说过。”

哭过一场,绯纱的眼睛红得厉害。

她不想让侍女们见到自己这个样子,花沐雨仔细替她把泪痕沾了,给她用冷水敷过眼睛,又拿起脂粉,轻手轻脚地给她补了一层。

放下东西,花沐雨和她一起看着镜子:“这样如何?”

眼睛的红肿和泪意很难这么快就下去,细心的人还是能看出她似乎哭过,但也能看出掩饰的痕迹,便该知道不应多问了。

“谢谢姐姐。”绯纱赧然,“让姐姐看笑话。”

“这哪里算得上笑话。”花沐雨一笑,又收了笑意。

那种绯纱曾看到过的严肃的神色回到了花沐雨脸上。

“裴锋的事,我答应你了。”花沐雨摸了摸她的头发,“你也要答应我,让自己过得开心一点。”

绯纱垂眸一笑:“好。多谢姐姐。”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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