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吗?”
“好、好像快了,也就剩了一口气。”
“那还不快去!”
夜里黑暗,有风吹过,成群的树叶沙沙作响。慕枝砚只觉浑身无力,勉强睁开眼睛,在林里却什么都看不清。
这里似乎刚下过一场大雨,她躺在地上,伸手抓住的尽是湿润的泥土。
被推搡的人嘴里低声咒骂几句,向躺着的慕枝砚一瘸一拐走来。
路途不远,只是那人跛脚,行走极为缓慢,也因此,慕枝砚能有喘息的机会。
慕枝砚想起身,她胡乱一摸,竟在身侧摸到个东西。
什……
还不待疑问出声,那长相如灵草的东西就发出光亮,径直飞入她体内。
**
好冷。
缩在一角,慕枝砚苏醒过来。手脚快要被冻僵了,她搓着双手,借着微弱的火光打量四周。
墙壁上爬满青苔,铁栏杆也都是锈迹,空气里弥漫着腐朽霉烂的味道。不难看出,这是地牢。
牢房里还关着两三个女人,她们各自占据一角,昏昏沉沉像是在睡觉。其中一个发觉她醒来,先是往身边瞄了一眼,才迈开步子往她这里走来。
那女人穿着破旧,衣衫缝缝补补颜色不一,倒是腰间系着个破碎的旧铃铛,行走时有细碎声响。
她右腿使不上力气,好不容易才走过来,靠着慕枝砚坐下,低声问:“你还活着?”
慕枝砚被突如其来的一句问得发愣。
下过雨的阴风从墙缝吹来,她不禁抱紧双膝,试探着问:“你是?”
“我姓楼......你昨晚被抓进来的时候,都快没气了。”
没气了?
慕枝砚迷糊中回想起,昨晚她确实像是从高处摔下去一样,每一寸皮肉都如钢针扎过,浑身又痛又冷。所幸,醒过来后只是发冷,她身上并不痛了。
楼姑娘说话时很怕惊醒他人,神色慌张躲闪,时不时往对面瞧:“你、你最好当心些,她们都不太好相与的。”
她的举止实在奇怪,慕枝砚刚想问仔细些,却听不远处小门猛地推开,“吱呀”声颤颤巍巍,打断了她的思绪。
随着开门的吵闹声响,牢内的姑娘都慢慢爬起来,一颗颗脑袋瞬间凑到栏杆边,乌泱泱围成一片。
来者举着火把,身后还带了几个人,那些人手脚上都栓着铁链。一时间,斥责声、呻吟声和链条的拖拽声,在长廊上回荡不息。
“她们都怎么了?”
抓进来的都是姑娘家,而且很多还是长相清秀,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模样。慕枝砚感到疑惑,借着掌狱在交谈的空隙,问向楼姑娘。
楼姑娘衣衫虽破旧,脸庞也沾上灰尘,却不难看出其人易于接近。她贴近慕枝砚耳边,回应道:“有很多都是误抓的,如果有家人领回去,就无事。”
“那如果没有人认领呢?”
不待楼姑娘答,掌狱敲着牢房的铁栏杆,大声喝道:“行了行了,都回去站好!”
刚领进来的一群人中,有个年纪较小的姑娘,哭着扑上去乞求:“我没有犯事啊......能不能放我出去,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掌狱不耐烦地抬手,让手下将她打晕,拖进了地牢里。方才糟乱的人声瞬间消失不见,人群里只有几不可闻的抽泣声。
“若是没有人认领,就会当犯人处理了。”楼姑娘补上。
“这也太过分了。”慕枝砚愤愤不平,“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理由抓人。”
“这样的事每天都会发生。被抓的都是女子,说人认领,其实就是交钱。”楼姑娘音量很低,“要是碰上家境贫寒的,也不知道会被送到哪里。”
同个牢房里的几人并不理会外面新人的哭闹,楼姑娘所说的语气也极为平淡,看起来习以为常。
人间竟还有这样的地方!
慕枝砚面上不再多说,心里却是要气炸了。
天道什么时候这样行事了??
明明几个时辰前,她还是天庭大名鼎鼎的缘灵神,怎么睁眼闭眼的功夫就掉落在树林,紧接着被关在这个叫地牢的鬼地方了?!
那会儿,刚从人间回到天庭的慕枝砚,正在前往酒酿坊的路上。她沿路还吐槽般地嘟囔,说天庭这点就不好,楼阁亭台的名字和凡间相似,没沾上半点仙气。
怪不得常有仙师神君在外留宿。
酒酿坊的小童子看见她,嘴一瞥,都是老熟客了,恨不得把她所有出丑的事都抖出来。
“上次仙使大人的生辰宴,您贪杯醉了,都散席了还拉着神君不让他走,气得神君闭门不出,一连十日都躲着您。”
慕枝砚和他随口胡扯:“什么散席,你又没看见,那是神君说要我多陪他一会儿,要不是他求我,我还不作陪呢。”
“那闭门躲着呢?”
“这更乱讲,分明是神君没喝过我,不好意思出来见各仙友。”
小童子被噎得说不出话。
天庭众仙都知道,这位缘灵神一喜欢玩闹,和谁都交好;二喜欢饮酒,即使酒量并不怎么样。至于第三,就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偏偏她还长了一双好眼睛,望向她的时候,再恼怒的人都会消气了。
小童子正巧对上慕枝砚的眼睛,明明亮亮的,像能把人都看透了。她唇边还微微扬着,带着笑,头上的首饰叮叮当乱响,跟要飞起来的花蝴蝶似的,得意极了。
然后小童子就认命去取酒了。
慕枝砚就站在坊外打哈欠,正等着他送出梅子酒,就这么闭个眼睛,下一瞬就坠落在树林里了。
慕枝砚:“……”
什么时候天庭以这种方式派遣仙师了?
她莫名其妙掉到这里,只好先找人问清状况。好在来了一个楼姑娘,听了半天,她才知晓人间竟还有如此龌龊之事。
如此看来,天道派她来,多半是为了解决地牢一案。这样想着,慕枝砚藏在袖间的手指微动。
风起。
牢房内格外宁静,长廊上除了脚步声,半点风声都听不见。
牵丝。
唤出口诀后,本该在指尖浮现的红丝,此刻竟毫无响应。
不妙!
慕枝砚蹙眉,她的法力居然不见了。
“上面有令,找人。”身后的手下弯腰递上一幅卷轴,掌狱接过,“都走出来排好了,一个一个查。”
这里的姑娘抓进来关着后,连名字都不会被记住。掌狱带人开了锁,展开卷轴,按着卷轴上的画像上认。
慕枝砚扶着楼姑娘站在角落。
她努力在脑海里回忆,半晌,惊觉不对——有关亲人的记忆,这具身体竟是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甚至是空白一片。
天道派遣通常有两种,一种是寄托在人身上,承载此人的记忆行事;另一种是以魂灵,也就是凡人肉眼看不见的形式行事。
很明显,这是第一种,可慕枝砚一不知她寄托的名字,二不知其家世。
而且,往日天道派遣都是提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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