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宗今年的年节,因着仙门大比的波折和大师姐的化神归来,添了几分劫后余生的喜庆,却也笼罩着一层对未来的隐忧。
东境很少下雪,应松为了更有过节的氛围,手动给全宗裹上了白雪。
年宴设在了百竹峰最大的暖阁,美名其曰,蹭蹭应怀清破境的喜气。
长案上摆满了灵食珍馐,灵果琼浆,香气氤氲。应松难得没抱着酒壶歪在一边,而是端坐主位,看着座下弟子们难得放松的笑脸,眼底带着欣慰。
“无尘长老说乏了不来了,在藏书阁喝点酒就行。”左二将一坛封泥的灵酒放在长案中央,酒香瞬间压过了灵食的香气,引得众人精神一振。“还有四师叔,处理完执事堂最后一点账目就来,让我们先开动。”
“咱们宗门,什么时候才能齐聚啊?”白衣男子,七长老白子墨,不知何时已歪在角落一张铺着雪貂皮的躺椅上,折扇轻摇,姿态闲适,语气却带着几分真实的感慨,“闭关的闭关,云游的云游。很是想念啊。”
杨双双无声翻个白眼,语气嫌弃又熟稔:“白老七,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稀奇。往年,你露过几次面?不都缩在你峰里恨不得跟炼器炉过一辈子!今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白子墨被噎了一下,也不恼,反而“唰”地一声合拢折扇,用扇骨轻轻一拍额头,“哎哟!”
他手腕一翻,掌心已多出一把全新的折扇。这扇子通体玉白,扇骨非金非木,流转着温润内敛的光华,隐隐有符文暗刻其上。扇面是罕见的冰蚕丝,薄如蝉翼却坚韧异常,上面绘着几笔写意的墨竹,透着一股清雅高洁之气。
应怀清正在修缮洞府,接到传讯就抓紧布置完最后一道阵法,匆匆赶到暖阁。
“怀清师侄化神大成,”白子墨站起身,笑眯眯地走到应怀清面前,将那柄一看就非凡品的折扇递了过去,“师叔我闭关数月,总算把这小玩意儿鼓捣出来了。想着你如今境界不同,再拎着剑砍来砍去,多少有失你大师姐的风范。以后啊,遇到些不长眼的小麻烦,或是想指点指点师弟师妹们的剑招,轻轻这么一扇——”
他手腕优雅地一抖,折扇“唰”地展开,带起一缕柔中带厉的风,案上一盏烛火无声熄灭,“省事,雅观。”
暖阁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柄折扇和应怀清身上。
尤其是谢云风推了推单片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对法器构造的强烈好奇。
应怀清看着眼前这柄精致得有些过分的法器,她习惯了剑的干净利落,这折扇……着实是意料之外的“雅致”。
她迟疑了一瞬,双手接过折扇。入手温润微凉,分量极轻,却隐隐能感觉到其中蕴藏的磅礴灵力,尤其是精妙的结构,这绝非普通的“省事”法器。
她指间一甩,闭合的扇子“铮”一声弹开,赫然化作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
白子墨嘴角微抽,正色道:“它首先是扇子!少拿它当剑劈。”
“多谢七师叔厚赠。”
白子墨浑不在意地摆手:“好东西,留着把玩便是。”意有所指地眨眨眼,窝回躺椅捞起酒壶。
此时,四长老楚英也至。
“齐了!”杨双双拍手,“开席!尝尝宗主特供的烈酒,劲儿足!裴无渡,管住你那酒量!左一左二,分肉!”
暖阁内顿时热闹起来。推杯换盏,笑语喧哗。
裴无渡被杨双双盯着,只敢小口抿酒,转头跟左一抢灵兽肉抢得热火朝天。谢云风安静品酒,偶与白子墨低语炼器。左二埋头对付点心,腮帮鼓鼓。应松含笑看着满堂热闹,不时加入斗嘴。
应怀清坐于应松下首,江不言在她斜对面稍静处。玉骨折扇置于手边,她端起酒杯浅啜。
烈酒入喉,暖意蔓延。师弟师妹的笑语,师父师叔的拌嘴,紧绷多日的心弦,悄然缓解。
她搁下杯,目光掠过窗外灵力点染的皑皑雪色,滑过江不言沉静侧影,落回手边折扇——雅致,省事。
抬眸,正撞上江不言视线。他似乎不胜酒力,只浅酌几口,脸颊便浮起薄红。暖阁橘光映衬下,那清冷温润里,难得透出几分生动。
不用灵气排出酒气吗?应怀清心中微动,随即想到,刚喝就去酒气未免太扫兴了。她没再多想,直接起身走了过去,在他身旁的空位坐下。
“你酒量不好的话,想体验喝酒,那要喝果酒吗,我房间里还有几瓶,走?”
江不言的目光缓缓移到她脸上,那双总是如深潭般平静的眼眸,此刻氤氲酒意。
他看着应怀清眉眼间那点尚未完全褪去的疲惫,以及此刻那份纯粹出于关照的坦然,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细微的涟漪。
“多谢。”他低应,嗓音因酒意温润低沉,带一丝微哑。未推拒,起身随她离席。
暖阁的喧闹暖意被抛在身后。夜风卷着灵雪扑面,寒意真切。廊下灯笼拉长两人身影。
应怀清步履如常,青衫拂动,剑修利落。江不言落后半步,步履稍缓。微醺的酒意似被夜风与她身上清冽气息搅动,让他不自觉地专注跟随。
百竹峰上,那间曾属于应怀清的居所,如今江不言暂居。
应怀清许久没有来过这个房间,果酒还是去年窖藏的。
应怀清久未踏足,熟门熟路走到角落,掀开一块不起眼的青砖,拎出几支小巧玉瓶,抛给江不言两支,“尝尝,清香不醉人,旁人可喝不来。”
江不言微醺中反应稍迟,指尖堪堪擦过瓶身,险些脱手,有些狼狈地拢住。凉意刺得他神思一清。
青光一闪,星辰剑灵虚影懒散抱臂飘出,目光扫过应怀清手中瓶,又落向江不言捧着的:“啧,这酒味儿熟!品味不赖嘛!”虚影晃了晃,“你就白给了?要灵石啊!穷得叮当响了都!”
应怀清额角一跳,“你一个剑灵还懂酒?穷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吞金兽’?”她储物戒本该满满当当的。
剑灵虚影更激动了,指向江不言:“小子!听见没?她没否认!灵石!给我……不对,给她!”
应怀清愕然看向江不言。对方已顺从地递出一袋灵石:“理应如此。”
趁她分神,剑灵化作流光,“嗖”地钻入灵石袋中。
室内重归寂静,只余呼吸。
“江不言你……”应怀清无奈扶额,“罢了,这几瓶也归你,我可不叫你亏本。”
江不言拢住冰凉玉瓶,掌心凉意与她指尖残留的微温交织,那点酒意似又上涌。他低低“嗯”了声,深知她脾性,未再推辞。
“咚咚咚!”门板骤响,裴无渡大嗓门传来,“师姐!江少阁主!在干嘛呢吗,快出来!”
应怀清挑眉开门。
裴无渡捏着半个灵果,满脸放光:“师姐!凡间庙会!逛彩凤城去!他们都推了,就剩你俩,走走走!”
“庙会?”应怀清忆起杨双双提过,“我记得那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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