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煦色韶光。
在沈卿樾的悉心照料下,杨冽颜的精气神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最神奇的是,连她多年来睡眠浅薄的老毛病,竟也在此处悄然好转。
沈卿樾这住处,当真是块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人杰地灵”四个字从脑海中冒出来时,杨冽颜自己都微微一怔。她素来寡言,极少对世间万物生出这般明确的评价,可在此处待着的安稳,却让她不由得认了这四个字。
她向来认同关懿“世间并非是非黑即白”的论调,深知凡事从无绝对。也正因如此,外界的流言蜚语、冷眼嘲讽从撼不动她半分,她有自己的判断,更信奉自己脚下的道。
院外的丝瓜藤爬满了篱笆,豆荚垂在藤蔓间,许是主人照料得尽心,在温煦的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寻常的农家景致,竟也透着几分熠熠生辉的鲜活。
杨冽颜内心难得平静,细细回想那晚的景象。即便当时天色昏暗,她也依稀能辨出中蛊者的轮廓。
那人的眉眼瞧着竟有些眼熟,分明是自己曾认识的人。可对方神情姿态太过怪异,扭曲得近乎狰狞,让她一时竟想不起究竟是谁。
往事如潮水般翻涌,她凝神定气,在杂乱的记忆里精准定格住某一帧画面,终于从深处揪出了那抹模糊的影子。
记起来了。
中蛊之人,正是齐郁!
齐郁与她的关系,恰如她与寒烬一般。只不过齐郁年纪稍小些,一直喊她“师姐”。
残云阁竟对自家人下此毒手,为了捉拿她,连齐郁都舍得牺牲,戚权锦当真心狠手辣。可更让她捉摸不透的是,他们当日是故意放走她,还是另有图谋?看来,他们是把齐郁当成了试验品,借着突袭试探,看能否将自己活捉回去。
“我就说!准是残云阁干的好事!”郑苗鸯听完杨冽颜的话,当即拍着桌子愤愤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牺牲个杀手倒挺舍得,真够冷血的!”
话音刚落,便见莫寻渊走出来,不知已在一旁听了多久:“墨影这级别的高手,他们自然得搬来差不多水平的人,寻常喽啰哪是她的对手?”
这话倒没说错,杨冽颜的身手,本就是残云阁里最顶尖的那一拨。
“可他们还是失算了!阿颜的功夫厉害着呢!”郑苗鸯语气里带着几分激动,手不自觉攥紧了衣角,“你是没瞧见那天晚上的阵仗,她当时的样子,可把我吓坏了!那还是我第一次用咱们药香门的法子驱蛊气,要是当时没成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心有余悸的何止郑苗鸯。
沈卿樾坐在一旁,闻言缓缓抬头,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阿颜直直栽进自己怀里的模样,话到了嘴边,又轻轻咽了回去。
莫寻渊看着郑苗鸯后怕又带些自豪的模样,弯了弯眼角,笑着打趣:“这么看来,你倒是真挺厉害。行,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郑苗鸯被他夸得眉眼弯弯,当即拿起茶壶,给他杯里添满茶水,语气带着几分俏皮:“那是自然!”
“衙门正查蛊毒案,昨日听说线索都指向残云阁,打算顺藤摸瓜找出他们的分坛。”莫寻渊说着,指尖捏起块小巧点心送进嘴里。
沈卿樾道:“朝廷既已介入,关懿他们背靠天枢卫,查案该能省些力气。”
“不好说。”莫寻渊轻轻摇头,“江湖朝堂本就暗流涌动,今日安稳,明日指不定就生变数,哪能说得准。城里百姓哪见过蛊毒的阵仗?”
他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打了个寒颤,“我还听说个恶心事,那死者死状诡异得很,头颅落地时黑血顺着脖颈淌得满地都是,里头竟还爬着密密麻麻的蛊虫!这要是我亲眼撞见,怕是当场就得昏过去。”
一旁的杨冽颜静静听着,面上却没显半分波澜。既然没人查得出真相,那“头颅是她砍的”这件事,自然没必要拿到明面上说。
杨冽颜打断对话,语气干脆道:“他们现在围剿了几个分坛?”
“不清楚,但查得紧,瞧着是想尽快把残云阁的人全揪出来。”莫寻渊转头看向她,语气多了几分提醒,“墨影,虽说你早和残云阁没瓜葛了,但出门在外还是收敛些好,别太张扬。”
话虽如此,但说实话,她又能张扬到哪里去,除了“砍头时沾了蛊气”那件事。
莫寻渊没察觉她的心思,继续说道:“这么看,衙门眼下还没摸透找灵物的法子,只能一点点摸索,不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至于残云阁知道多少灵物的事,我就说不清了。”
“那你的意思是——”沈卿樾语气带着几分探究,“衙门明面上查蛊毒、追根溯源,实则还是想借着这由头,继续把残云阁的人一网打尽?”
“正是。”莫寻渊重重点头,指尖在桌面轻轻敲着,“说到底,各方势力盯着的,哪是蛊毒?都是灵物罢了,谁不想借着灵物的力量,往后能多几分称霸天下的底气。”
“他们这点心思,明眼人一看便知,何况传闻里的黑卷,如今也是天枢卫的目标之一。”
“黑卷?”
杨冽颜原本松散的眼神骤然亮了些,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兴趣。
莫寻渊见他们一副茫然模样,反倒吃了一惊:“黑卷的秘闻,你们竟没听过?”
沈卿樾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语气平淡:“我们又不是千丝阁的人,哪能知晓这些。”
“早年残云阁除了暗中替朝廷‘清障’,他们还留有一手,正是那份‘黑卷’。”莫寻渊压低声音,眼神扫过四周,“里头记着各地官员的污点,谁收了贿赂、谁在外头养了外室、谁私下和乱党有牵扯,一笔一划记得清清楚楚。这些黑卷既是威胁人的把柄,也是他们和人交易的筹码。近年残云阁势头越来越盛,加上灵物的诱惑太大,官府才渐渐发觉,这残云阁对他们的威胁,愈来愈大。”
“莫寻渊,我倒好奇一件事。”郑苗鸯忽然开口。
莫寻渊挑眉看她,双手抱在胸前,故意摆出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又想问我什么?别是想揪我话里的错处吧?”
郑苗鸯眨了眨眼,语气直白:“你这些消息,到底是从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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