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信的印记是百里加急，情况当万分紧急，卫疆拆开神情愈来愈凝重。
“怎会突然爆发瘟疫？”眉目肃然，卫疆心急如焚。
乌言摇摇头：“陛下亦是心急如焚，今早上朝，百官便在探讨此事。”
“何人去？不会是……”卫疆抬头对上乌言闪着光的双眸。
“高官不会为着嘉奖去冒生命危险，小官又难体现陛下的重视。我既得陛下信任，又为监察副御史，统筹调度自是首当其冲。”
乌言嘴上虽是无可奈何，可轻扬的嘴角彰显着他此时愉悦的心情。
“几时出发？”卫疆问道。
“两日后。”
两日过得飞快，二人连同一众医者紧赶慢赶。
死气沉沉的城门紧闭，隔绝着外面的一切。奔波数日，车马医者皆疲惫不堪，而城门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黑檀木门上乌云密布，偶盘旋着几只乌鸦，卫疆几人行至门前叩门，守城之人下半张脸围着一块巾布，上下打量着来人，即便看到援兵，竟是毫无欣喜。
丰阳之府王卖泉倒台，上级布政使吃了瓜落，罚了一年俸禄，盛阳布政司正是上世丈夫赵冲的爹，赵本庭布政使。
“都督大人。”赵本庭恭敬的迎进卫疆。
对于卫疆身后跟着乌言和一众医师，赵本庭却是看也不看一眼。
卫疆被迎上主座，赵本庭坐在下旁，乌言见此无奈，只好坐到赵本庭对面，脸色不怎么好看。
卫疆眼神扫过乌言，状作安抚。
赵本庭此人古板严苛，对官阶制度重视非常。前世卫疆家世显赫，嫁给赵冲，虽未行男女之事，赵本庭看在卫家地位的份上也并未多说。
作任布政使几十载，赵本庭恪尽职守，盛阳一省被治理的井井有条，出了王卖泉一案，赵本庭甚至自请奏折，想辞去官职，以代过错。
好在皇帝不是个花架子，对于盛阳布政使一职，眼下无人能比赵本庭做的更好。
“大人说说情况吧。”卫疆开口询问瘟疫形势，面色肃然。
“是，此次瘟疫是在丰阳兴起的。半月前，丰阳人传言得了一种怪病，恶吐不止，郎中们医治后恢复大好。大家便不觉察有什么问题，可越来越多的人有此症状，郎中们根本救治不过来。”
“此病刚患上，只是盗汗惊梦，而后腹泻恶吐，若吃上几味药材，便能稍有好转，可之后是突如其来的反常，人一瞬消瘦，伴着发热身起瘙痒红疹，疹破流出红黄血脓，血肉被抓的模糊溃烂，不出三日便会死去。”
“短短半月，丰阳人死殆半。”
赵本庭一板一眼的交代，话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却压得在座听者心中沉闷。
卢愈紧忙问道：“药局可按照章程隔离发病人员？”
赵本庭点头：“虽是同按查使、都指挥使竭力控制局面。可发病百姓大多是村中人，起先都以为是寻常发热，不放在心上。死的人多后，即便药局开设隔离场所，百姓大多因恐慌害怕，认为进去的再也没人出来过，于是瞒报谎报的人便多起来，有人偷溜进城治病，便染的省城也如今日这般。”
“荒唐！百姓愚昧无知，难道你们这些做官的也糊涂吗！疫病传染恐怖至极，起先减少传染唯一行之有效的办法便是减少接触。百姓寻到省城，不过是为着一丝希望，可这京城中的人何其无辜。”
“你若封城，便封的干脆彻底，在城外搭建帐篷熬制汤药。若有人不听从的，便先抓起来以儆效尤，难道这些道理，还要我一个医师告诉你们吗！”
卢愈心急如焚，被气的口无遮拦，开口大骂：“亏得你还做上了布政使！大事面前却拿不出章程！庸才！庸才！”
太医院院使卢愈天命之年，听闻盛阳瘟疫难掩焦急，路上不停催促着卫疆等人快赶马车，救人心切。
可此时坐在凳子上听此情况，直接站起，在原地踱着步。
赵本庭被骂，碍于在卫疆面前不敢多言：“富亲王进城，省城断不可能不开门迎人来救，如今封城便已经是仁至义尽。”
卫疆问道：“其余周边的府县疫情蔓延的如何？”
按察使周书未在一旁抱拳回道：“回大人，周边府县已第一时间封城，依照近日的消息来看，情况尚在控制范围之内。逃出丰阳的百姓都被隔离在城外。不过大人放心，城外百姓也都被赵大人妥善安置在城外营地。”
卢愈知晓骂错了人，脸上顿时变换颜色，最后梗着脖子，从鼻腔发出一声闷哼。
赵本庭不在意这些，只关乎对错，在他心中，亲王进城他无权拒绝，迎进省城听命行事，是为对。瘟疫横行，封城控制传播，也是为对。
卫疆点点头示意知晓，又问：“城中百姓可安顿妥当？”
赵本庭点头：“流民被隔在了城西的废兵营。”
卫疆疑惑：“既百姓安置妥当，城中疫病当尚且在可控范围之内……”
周书未顿时义愤填膺：“彭康安同富亲王祖上带着姻亲，彭康安想平步青云，便未管束王爷。王爷为彰显陛下仁德风范，大举接纳流民。起初赵大人本意下拒绝，可彭康安以官欺人，才使得如今盛阳，死气沉沉！”
卫疆多看了几眼周书未，上下打量着，此人年纪看着尚轻，能做到这般地位可见才华处事当是圆滑挑不出错的，可这话语间，倒是毫不避讳的斥责，似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周家……
乌言哼笑：“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周书未愕然竟有人同他见解一般，咧嘴大笑：“这位大人此言及是！”
乌言倒是没见过如此率真的人，嘴上一时没说话。
眼见卢愈连情况都不想再多了解，就要奔着疫病区去，乌言快速说道：“卢院使经验丰富，由周书未带着去疫区查看一番，稍后我等一同前去。另外……”
乌言话未说完，卢愈只听到下令，立马似脚上踩了风火轮般健步如飞出了城府，一旁的药童背着药箱急忙紧随。
“另外，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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