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颜闻言诧异,随即静下心来。
“怎会没了?方才在马车内时还在,可能是落在地上了。青郁,你快去驿站里找找,问问是否有人捡拾了去。我到外边看看。”
这枚玉佩是瑾姐姐一月前存放在她这儿的。瑾姐姐听闻她要上京,还知晓她应会与楚家人打个照面。所以,她希望她将这玉佩偷偷转交给楚世子,也仅仅只能给楚世子。
那时她不解,瑾姐姐虽并未对她多说,只告诉她,她不能被人知晓。但她心底也明白,这可能与司家之事有关。
当日瑾姐姐严肃郑重的语气恍若还在耳边,她不知那玉佩有何深意,也不知瑾姐姐与楚世子有何渊源。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道理,她还是懂得的,况且瑾姐姐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眼下玉佩不知所踪,她自然也心焦。
随即向原路返回,一路上仔细查看,生怕错过什么。然直至马车外,还是未见其踪影。她也只能将愿景寄于马车内,希望它还未被他人拾取。
若是丢了,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向瑾姐姐交代。
怀着期期艾艾的心情,陆朝颜缓缓上了马车。
只是还未进去,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至。
尚还有温热的血溅了她一身,衣摆上宛如朵朵梅花竞相绽放,甚至还有些许沾染在了脸上与手上。
她一个趑趄,差点向后摔去,好在动作及时,把握住了车壁,堪堪停下。
稳定身形后,余光之中感觉隐隐有数个黑影,纷沓而来。她一阵心慌,想直接往外跑,但想到可能还没下马车,就会丧命的危险,她摇了摇头。马车里好像有一个暗箱,可供她躲藏。但马车里的人……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女子做好准备,取下头上的银簪,深吸一口气,推开马车门。
额头撞向马车壁,她吃痛一声,一只大手揽住了她的腰,另一种大手狠狠捂住了她的嘴,耳畔传来一股温热的气息,“别动,不然你可得死在这了。”只听那人冷冷道。
他没有马上杀了她,陆朝颜提到嗓子眼的心微微落下一点,颤抖的手指紧攥着衣摆,佯装镇定道:“公子,有话好说,如果你要钱,我可以叫我爹爹给你。还有,我刚刚在外边看见许多黑影,他们该不会是公子的仇家吧?”
“我与公子无冤无仇,公子放我一马。若能够救我一命,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一定没齿难忘。”假如你被外边那些人杀了,我也一定每年为你烧些纸钱过去。
她的心里这样想了,但她不敢说,怕男子一时冲动就直接先把她了结了。
刚刚就发觉到,身后的男子应是受了极重的伤。她的后背上不断有温热黏稠的液体流下,应是那人肩上的血。
“闭嘴”,听着女子一连串的话语,楚湛有些不耐,微微侧脸,温热的呼吸打在陆朝颜的侧颈上。看着眼前的姑娘如扇的睫毛似蝴蝶的翅膀般上下颤动,明明是害怕的,却还要表现的镇定自若。
须臾,马车之内,只余若有若无的喘息声。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陆朝颜只能听到微风拂过马车铃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脆。
本以为黑衣人已经离开。刚在身后之人‘闷哼’一声中挣脱桎梏,远方忽传来破空之声,一只箭矢穿透马车门生生钉在陆朝颜的身旁,几缕发丝应声落下。
陆朝颜一惊,还未来得及动作。
身旁的男子扯过她的手腕,猛的一击,直直撞在马车壁上,想也不用想,必然是一大片淤青。
“待着。”男子语气冷硬且透着些许急躁道。
随后一阵风声,男子一个翻身出现在了马车外。
透过窗子上薄薄的纱,隐隐可见数个黑衣人举着刀剑,将方才的男子围在其中。
“不该管的别管,不该动的人别动,楚大人,应该懂得这道理吧?”
男子的唇轻轻勾起,轻笑一声,“难为你们了,竟出动了这么多的死士。可没人和你们说过吗?我平生最讨厌威胁。”他哼了一声,“而且,就你们,可以威胁到我吗?”
这是陆朝颜第四次听到男子说的话,他蒙着黑巾,看不清面容。声音因为受伤透露出暗哑。
楚大人?
她愣怔了下。
“那就别怪我们了,今天,就是大人的死期。”
“想杀我,那端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几个黑衣人一跃而上,男子握紧手中的剑,向黑衣人挡去。
手起刀落,黑衣人的鲜血喷洒而出。一套动作没有半分迟疑,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个重伤在身的人。
陆朝颜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既然那男子让她留在车上,应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还有那些黑衣人叫他大人,想来也是朝廷命官。
看这架势,不是寻仇,就是动了他人的利益而被追杀,以她的经验来看,大有一种不死不休的架势。
自己躲好不给他人添麻烦,不仅是对自己的保护,亦是对他人最好的帮助了。至于其他的,人各有命,也不是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子能够转圜的。
初春的夜本就黑的快。
听着刀剑丁丁当当,陆朝颜脑子不由闪过一句话,“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放火时”。
爹爹在临州担任通判时,她为了写好话本子,缠着爹爹听过不少这样的真实事例。可真正发生在她身上的,除去三年前那次,今日还是第二回。
而且,马车就在驿站旁边,这声响怎无人发现?难不成驿站的人都……
“不会的”,陆朝颜在心里默默祈祷。
马车外的声响渐渐消失,陆朝颜向外瞧去,已经看不见什么人影了。
她壮着胆子,握紧手上的短刀,这是刚刚那个男人从旁边那个死人身上摸索出来给她的。
下了马车,地上一片狼藉。
十几具尸体倒在地上,映入眼帘的,只有刺眼的红。
那个男子也在其中。
呼呼的风声不断传进人耳中,本能的反应告诉她,此时她应该跑,可是她没有。
她走向了那个男子。
不因其他,只是她在他身上看见了她熟悉的那抹莹白。
漆黑的长夜,地上鲜血泊泊。
女子跌跌撞撞向前迈着步子。
行至男子旁,顾不得其他,看向他悬挂在颈间的玉佩。
因着之前的打斗,男子的面巾已散落在地,面容俊秀,‘陌上人如玉’说的应就是这样的人吧!这是陆朝颜对男人的第二印象。只是在这刺眼的红与黑中显得不合时宜。
衣裳破了好几道口子,尤其是左肩,已全部露出,玉佩也因打斗而甩到了一边。
她一把扯下,仔细查看。有些意外,这并非她原有的那枚。
可是,两枚玉佩无论是大小,纹饰,还是材质都是一样的。
那么,她的那枚呢?
刚刚在马车上她已经细细找寻过,并未有其踪影,难不成真的已被他人拾去了吗?
她伸手感受了下男子的呼吸,确定他还活着之时,用手重重拍打了几下男子的脸。男子依旧未醒,她也放弃了。
尚且思绪还处于不得其解。
身后,一阵凉风袭来,原有的黑衣人居然还活着,正拿着刀虚虚指向她,越来越近。
陆朝颜眉心一跳,大吃一惊,身体比她的脑子更快做出反应。
她一个箭步转身,双手操起短刀,直直插进黑衣人的胸前。
看清情况后,不由得后退两步,大口喘着粗气。
杀人的恐惧笼罩着她,短刀在手中微微发颤。
黑衣人似乎惊讶于她的动作,但不过须臾,瞪大双眼直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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