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上,祝染和鹤丸一刃头顶着一个包精神萎靡地出现在食堂,并且一看到在食堂监督弟弟们饭前洗手的今日近侍一期一振就开始抱团瑟瑟发抖,把头埋下去试图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现在又不是冬天室外,两个雪白雪白的球怎么看都很显眼。
只要有眼睛,都能很轻而易举地就发现他俩的行为不正常,哪怕是闭着眼睛的数珠丸恒次也可以,只不过这位清冷佛子并不在乎。
但是数珠丸恒次不在乎,有的是其他刃好奇。
刚好进门的加州清光作为战地记者仗义地撸起袖子代表大家凑过去一探究竟,音量正常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阿啦,染酱和鹤丸,你们怎么头上长包了,需要刃道主义帮助吗?”
“哈哈哈….鹤夜盲撞墙上了。”鹤丸国永少见地露出勉强的笑容,看起来是给自己找了个听起来有几分道理的理由,毕竟是太刀,夜战侦查低一点也很正常。
“哈哈哈….不小心撞门上了。”不是一家刃不进一家门,他新鲜出炉的室友祝染也不约而同选择了尴尬的假笑掩饰。
“哈哈哈,那还真是不容易啊。”听这行云流水般舒畅的和蔼的笑声,感情饱满真挚,衔接自然流畅,这就是本尊和赝品的差距——三日月宗近笑眯眯地附和了两人没什么技术含量的糊弄。
“鹤丸殿,祝染殿,真的没问题吗?”一直在忙着安置弟弟的一期一振终于忙完了所有事情走了过来,他忧心忡忡地伸手递出了手中的跌打药:“这是药研托我交给你们的,味道可能有些大,最好饭后涂。”
“下次晚上要慢慢跑啊。”一期一振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习惯了照顾弟弟们的粟田口大家长面对这两个大号的熊孩子也下意识地体贴照顾。
祝染和鹤丸飞快地伸手掠过,把装药的玻璃瓶藏进了袖子里,继续死死低着脑袋,但不忘小幅度地胡乱点头表示收到。
一个是因为破相了不想露脸,一个是因为太丢人了不想面对嘲笑。
毕竟现在可是早餐时间,本丸的大家几乎都会齐聚在食堂,而其中被鹤丸国永恶作剧过的刃数不胜数,如果逮到能反击的机会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这个鹤丸。
“一期殿,请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眼看一期一振显然知情甚至可能是当事人,本台记者加州清光把两只手握拳上下交叠做出拿话筒的样子,凑到了一期一振嘴边。
“没什么,只是一些小意外而已。”一期一振看了一眼两个萎靡的雪球,选择体面地帮他们保留尊严,笑容温和地回避了问题。
“欸——说嘛说嘛……一期哥人家想听故事啦……”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食堂的桃濑灯里自然也看到两个混世小比今天反常的状态,也顺理成章地加入了战场。
她其实平时很喜欢对着付丧神们露出自己小女孩的本性,只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太突然,她必须要挑起大梁,所以才表现出了作为审神者严肃果敢的一面。
现在事情都处理地差不多了,自然是本性毕露。
“主殿……”一期一振面露无奈之色,言辞间还是有些犹豫。
但是一期一振是善良体面的大人,他的弟弟们可不是,小短刀们一看审神者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就蹦蹦跳跳争先恐后全都挤了上来,七嘴八舌开起了故事分享会,但是因为全都一起说话所以很难听清楚。
“祝染殿……折纸……”隐隐约约有五虎退细细的嗓音被淹没在声浪中。
“祭奠!…….小判!”连乱藤四郎的声音都若隐若现只能听到一点。
“一期哥!追….墙!然后…..门!”包丁藤四郎的部分更是只能听清楚一期一振的名字。
桃濑灯里混乱地听着他们的讲述,说实话只能听清楚破碎的关键词,最后还是努力地听因为是胁差长得比较高、声音也比较清晰的鲶尾藤四郎的话,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昨天晚上食堂散会之后,祝染和鹤丸受小短刀们邀去粟田口的部屋做客和他们一起折纸玩。
博多想试试用纸折小判,结果祝染用纸折了很多用来祭奠逝者的金元宝,还教大家一起叠——
回到部屋的一期一振就面对着弟弟们和一屋子的丧葬用品,大惊失色之下下意识提刀去追教坏弟弟们的混蛋,而鹤丸和祝染在逃跑的时候,鹤丸因为夜间视力不好出门撞到了墙,祝染因为跑太快、不知道鹤丸撞到了墙,以为对方会开门,结果撞到了门。
这两个刃说的居然是真话。
难得看鹤丸吃瘪的加州清光已经捧腹大笑笑倒在大和守安定身上,大和守安定也在忍俊不禁憋笑。
食堂一些性格比较爽朗的付丧神已经直接笑开了,祝染和鹤丸两个无地自容地要往山姥切国广的被单底下钻,引来了对方一阵激烈却徒劳的挣扎。
其实一期一振只是对弟弟们相关的问题有些敏感,反应虽然很大,但并没有真的生气。
昨晚他眼睁睁看着两刃一个撞墙一个撞门顶着头上两个大包落荒而逃,伸出去挽留的手和话语欲说还休。
最后还是靠谱的药研藤四郎拿出了跌倒药提议让兄长明天带过去再跟他们好好说一下。
山姥切国广一般吃饭的时候要么被桃濑灯里拉着一起坐,要么和兄弟山伏国广或者堀川国广外带一个和泉守兼定坐在一起,但是今天,他被钻在他被单底下的鹤丸国永和祝染胁迫了。
满堂欢笑声中,两个劫匪用手比出手枪的姿势抵住他的背,猫着腰躲在他被单下面,随着山姥切国广一起移动就座,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
“低高低”的阵型从背面看起来就像起伏的富士山一样,加上白被单就是积雪的富士山。
山姥切国广更加心累,但是因为自闭又说不出什么抱怨的话。
饭前,近侍一期一振先宣布了一下今天付丧神们的工作安排——
由博多藤四郎带队,短刀们继续去大阪城捞小判。
鹤丸在烛台切光忠的监督之下补上昨天的马当番。
昨天的公文小分队加一个山姥切国广继续帮桃濑灯里赶工作进度,经过一天的努力,比起昨天生死一线的危机感,现在工作量已经大大减轻了,桃濑灯里都有时间来食堂吃早饭了。
而祝染今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压切长谷部的陪伴之下去万屋买自己的生活用品。
听到自己被踢出了公文小分队的压切长谷部猛然抬头,眼神中充满不可置信与委屈地看向桃濑灯里,紫色的眼睛里感情充沛很容易就能读懂,棕色的头发柔顺蓬松看起来像是被抛弃了的大型犬一样可怜巴巴。
桃濑灯里看在眼里,却只微微一笑,对于哄压切长谷部,她简直得心应手,她双手合十零帧起手:
“长谷部,拜托你,这份工作真的只有你才能完成了,如果没有你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首先,要严正强调这不是流放而是更加重要的工作安排,是主人对他压切长谷部的信任和认可。
“祝染他第一次去万屋必须要有人看着,万一他乱买东西还跑丢了我们本丸就刃财两空了。”桃濑灯里也开始用可怜的眼神回望长谷部。
其次,要告诉长谷部他需要完成的工作,这是主人的嘱托。
完全无法拒绝主人的请求的压切长谷部已经开始动摇。
确实,他有责任保护本丸的财产安全。
“而且他还需要办成审神者去,你知道的,时政规定付丧神单独去万屋必须要登记,但是有审神者在的话就不需要了。”
最后,桃濑灯里晓之以理,她心里很清楚相对于压切长谷部的不情不愿,真正的难题在于别处:
“他现在还是一个黑户,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执法队那边不好交代。”
桃濑灯里的担心非常有必要。
祝染的身份还没有真正在明面上公开之前,知道的人越多风险就越大,如果单独让他以“审神者”的身份去万屋,他表现出一点异样都会引来执法队的怀疑,所以乔装打扮和陪伴都是必不可少的。
看起来是闹剧,背后却牵扯到沉重的现实与规矩。
祝染现在在时政过了名在接受调查,时政默许他暂时留下不假,但不代表执法队也会接受本丸私自收留付丧神。
毕竟时之政府和执法队其实是完全不从属的关系。
众所周知,就像只有具有日本国籍的人才能竞选首相一样,时政最开始也是完全由人类主导建立的政府机关,也只有人类才能加入其中。
时政建立的目的是以保护历史为责任,与时间溯行军战斗,维护历史的稳定性。
然而时间溯行军何其残暴强大,和它们的战斗又何其危险,完全是以命相博,人类只有一条命,是无法承担这样沉重的代价的。
所以是时政求到了付丧神们签订契约。
最早的时政管理者们建立起相对完善的运行机制,与刀剑的付丧神们签订契约,将付丧神们的力量切割为分灵分散到审神者们的本丸,靠审神者的灵力来反哺本体。
纵观日本历史滚滚石流,刀剑作为杀伐的兵器被接连不断地锻造,或折戟沉沙或籍籍无名的刀剑如过江之鲫,但能成为付丧神的却数量寥寥无几,足见被召唤的条件相当苛刻。
分灵付丧神们靠的是靠审神者们的灵力维持人形不假,但是真正让他们的本灵显现、塑造他们性格和气质的,却是历史的打磨和轶闻,他们曾经都是历史的一部分,在人类的手中辅佐他们创造着历史。
它们受惠于历史和主人,所以现在才愿意为守护历史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也就是说,最开始的审神者们和付丧神,真的是因为共同的信仰而走到一起的、并肩作战的关系,就像小组合作一样,只是有指挥者和执行者的区别。
甚至付丧神们要更占主导,毕竟它们实打实地付出了战斗。
但是人类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他们明明身体上脆弱不堪,但是却能够凭借大脑创造出无比绚烂的文明,能否制作工具是人和动物的区别,但使用工具并操控工具却是人类的本能。
他们逐渐掌握了与付丧神之间关系之间的主动权,成为了付丧神们的主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时政的工作看似走上了正轨,日益壮大。
但是哪怕是正午的阳光之下也必定会有阴影,时之政府在人类的傲慢和贪婪之下迅速腐化了——他们对外把迫害的手伸向了付丧神们,对内也迅速排除着异己。
加上因为有灵力和天赋的、可以成为审神者的存在非常稀有,时政对他们也是非常重视,甚至到了纵容的程度,出现了很多“渣审”:
他们理所当然地把刀剑付丧神们视为自己的所有物,贪图它们的容貌、或者利用它们即使受伤能够被修好的特性满足自己内心阴暗的欲望,把本该用于战场上的它们肆意玩弄用来取乐,然后凭借审神者的稀少身份和人类同类之间的惺惺相惜,被时之政府的庇护着轻拿轻放,继续恶性循环。
无数的付丧神因为遭到了迫害而碎刀,一些选择了反抗的付丧神也因为违背了契约而暗堕。
好在不管是碎刀力量流失,还是暗堕力量被污染,在本灵们身上都会有所反应,本灵们及时察觉到了到它们心绪中隐秘的阵痛与挣扎。
最开始它们还维持着礼貌的态度,基于信任和时政进行沟通,希望时政能够早日解决问题。
但是早就已经尝到了统治的甜头的、当时的时政就像是一滩烂泥沼,只会用卑劣的手段来粉饰太平罢了。
完全有恃无恐,反正付丧神们已经跟他们签订了契约力量大大削弱,又能把他们怎么样。
傲慢是无知、偏见、狭隘、自大和自卑的结合。
而他们完全小看了刀剑付丧神,所以也想不到这些刀剑们会拼着接受神罚灰飞烟灭的风险也要背水一战。
刀剑是冰冷、锋利而正直的,与人类完全不同的存在。
它们生于烈火的淬炼灼烧,又怎么会怕在灼烧中再次回归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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