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自己和你说我的决定，我和周和泽约好了，五天后把画交接给他在国内的团队……”一段录音在大屏幕上放了出来，会议室内的众人都屏气凝神的听着。
不管是刚刚的录音里，还是现在，杨砺的声线都经过了特殊处理。
他的特殊声音从屏幕中传出：“各位，这是我掌握的最新消息，婚礼定在下个月1号，五天后周和泽会安排人去往姜父家中取画。”
专案组组长宿榆点点头，“你的消息很关键，周和泽一定会把画通过贾尔斯的船走私出来，我们可以通过这幅画顺藤摸瓜出贾尔斯走私的航线和码头，捉贼捉赃，这会是我们专案组收网的最好时机。”
宿榆搁下手中的笔，有条不紊的制定计划，“小李，你通知国内的警方定位出姜父家中位置，潜入他的家里将画装上定位器，副组长，你统筹好，定位器移动后，必须时刻关注。”
副组长常宁点头应下。
杨砺却出声道：“加装定位器是否会破坏这幅画，我认为这是他人的私有财产，私自这样做不妥。”
“我们的行动需要秘而不宣，况且以目前的技术，定位器薄如蝉翼，并不会破坏画作本身。”副组长撑了撑鼻梁上的眼镜，“姜秋盼把画交给周和泽走私出海，本身就是协同犯罪，我们已经是把影响降到最低了，安装定位器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协同犯罪？这一点我不认同，我想方才的录音各位都听得很清楚了，姜秋盼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交出画作，她甚至是本着宣传国画的初心。”
常宁皱眉，“或许这只是她口头上的说法，作为周和泽的未婚妻，没有经过调查，并不能判断她无罪。”
“调查？我们所掌握的证据和证人中，没有任何可以表明姜秋盼直接参与了周和泽的违法行动，还想怎么调查。”杨砺话锋一转，“难道周和泽落网之时，你们也要把姜秋盼一起控制起来？”
副组长这是第一次接触这位卧底，眯了眯眼睛，“017，你是不是有偏袒之嫌？”
粗砺的男声呵笑一声，态度十分强硬，“如果你认为所有在犯罪人身边的人都一定会和他同流合污，或许也到了怀疑我的时候了，我是不是应该退出这个任务？”
“你威胁谁呢？”副组长气道，“哪有卧底是你这样的，你哪个警校毕业的？”
“好啦！”宿榆一拍桌子，沉声道，“如果组织内部没有信任，任务怎么能进行下去。”
他看向常宁，“017说的有道理，姜秋盼手中有周和泽给她的假冒的入关通知书，这个东西可以证明她是被周和泽隔离在利益圈外的，再加上这份录音，她并不知道周和泽私下的行动。”
宿榆的目光沉静有力，“不过，017，你要记得我们始终是信任你的，藏在暗处的日子并不好过，也不能因此生出自嫌自怨之心，我们所有人万分期待功臣归队那一天。”
杨砺顿了顿，兀自挂断了会议通话。
*
在地球的另一端，夜幕黑沉。
老洋房的外面爬了半墙的爬山虎，风一吹起起伏伏沙沙作响，有半夜遛狗的人哼着小调从房边走过，却见路灯下一晃而过的黑影。
他搓了搓眼睛，蹲下拍了拍狗头，“豆豆，你刚看见什么没有？”
豆豆睁着蓝色的大眼睛，还没汪上几声，两个高大的男人挡在狗主人的面前，“您好，我们是警察在巡逻，有遇到什么情况吗？”
狗主人看着出示在面前的警官证，下意识摇了摇头，“刚刚看到一个黑影晃过去，可能是我看错了。”
“好，我们会注意查看的。”
送走了狗主人，方才晃过的黑影重新出现，站回到洋房门前，用特制的工具打开了门锁朝里走去。
没一会儿，站在外面的便衣警察就收到了耳麦的信号，“放好了。”
室内痕迹复原，门重新上锁，一行人完成任务悄然撤退。
第二天，旭日东升。
姜父赶到了洋房，这是他父亲生前的居所，现在已经空着很久了。
他摸到门把手，顿了顿，从兜里拿出纸来擦干净了上面的灰，才嘟囔着开门。
他九点钟要赶着出门参加作家协会活动，下午又得去和人下象棋，进门就直奔书房，取下画装入盒子中。
好在没一会儿取画的人就来了，姜父很快交接给他。
来取画的是周和泽在国内的亲信，明面上和奥睿拍卖行没有关系，实际上一直在为周和泽暗地做事。
他看着姜父随手就把画给交了出去，心中啧啧称奇，他可不敢这样轻慢的对待这价值连城的古画，捧着盒子离开了。
经过专门的鉴定员鉴定后，他把画又转交给了负责转运的人。
到这儿他的任务就完成了，但他没有发现的是，他们早就被盯上了。
周和泽还沉浸在计划顺利进行的喜悦里，他想象着，此时瀚海船运的船已经载着他从国内收购到的各位文物绕过了海关关口，扬帆朝大洋彼岸而来。
36小时后，轮船就会抵达。
低成本的获利和犯罪的快感让他十足兴奋，他想着：今晚就要邀请姜秋盼入住他的庄园。
*
暮色降临，姜秋盼和同事挥手告别，走出大厦却听见一阵微弱的啜泣声。
她循声看去，看见了墙角蹲着的季淼。
季淼听见脚步声，正好抬头和她对上目光，她急急忙忙站起来，抹掉脸上的泪水。
“你怎么了？”
季淼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闷闷的，“听说你要和周总结婚了。”
姜秋盼的目光落在她被泪水打湿的脸上，“你是为这个？”
季淼没说话，姜秋盼转身要走，她连忙叫住她，“我有事要和你说。”
姜秋盼的脚步停住，扭头看她。
季淼的视线移到一旁的车上，“我们上车说。”
姜秋盼跟着她坐上车，“你有什么想说的？”
季淼关上车门，声音幽幽传来，“你和周总的婚怕是结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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